第一部 第八集 都是發財惹的禍(下) 第八章 美女也瘋狂

錢沛回到家裡。傭人道:「老爺,昨天夜裡有人送來一隻大木箱,特別指明要您親自打開。我們不敢亂動,把它放在了後堂。」

「大木箱?」錢沛隨口問道:「重不重?誰送的?」

「不知道。」傭人回答:「不過看上去送箱子來的人像是有錢人家的下人。他們從馬車上把大木箱搬進前院,留下鑰匙就走了。」

錢沛用直覺告訴自己,這隻大木箱一定有古怪。他來到後堂,煞有經驗地把耳朵貼了上去,用手指頭在箱子各處敲了敲,並未聽出什麼異常。

那傭人忙道:「老爺小心,今天早上箱子里咚咚咚響了小半個時辰,怕是件活物。」

錢沛一愣,望著安了虎頭銅鎖並貼有兩張封條的大木箱道:「鑰匙呢?」

傭人把鑰匙交給錢沛。錢沛剛想開鎖,手又縮了回來,瞥向傭人道:「你來開?」

傭人呆了呆,猛地雙手捂住肚子道:「老爺……小的胃疼,受不了了!」一溜煙逃了。

錢沛追之不及,呼之不應,破口大罵道:「沒用的傢伙,膽子比老鼠還小,晚上不許吃飯!」

可他的膽子也不見得比老鼠大多少,輕輕打開銅鎖輕輕撕去封條,左腳在前右腳在後弓箭步,方向沖著門外。然後側著頭,扭著腰,探手打開箱蓋。

等了許久,箱子里即沒有噴出暗器毒霧,也沒跳出什麼可怕的妖魔鬼怪。

錢沛還是不放心,拔出剛從丁小泉那兒繳獲來的紫金短刀,屏息凝神慢慢湊近。

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透過箱蓋的縫隙往裡打量,隱隱約約看見一個嬌小玲瓏的少女蜷縮在箱子里——是誰這麼了解自己的喜好?

錢沛精神大振,又把箱蓋往上掀起幾寸,這下瞧得更清楚了。

箱子里裝的果真是個清純可人的小美女。長長的黑髮亮麗柔軟,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俏麗的容貌似海棠春睡,一陣陣幽香撲鼻而來……

錢沛如同個木頭人望著箱中的睡美人,表情僵硬而古怪。

「老爺,老爺……」那個傭人的腦袋又從門後探了出來,好奇地問道:「箱子里裝的到底是啥好東西?」

「砰!」錢沛像是觸電了一樣把手縮回,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屁股坐到箱子上。

那傭人嚇了一大跳。錢沛猶如一隻坐在火爐上的猴子——老天爺啊,你還真夠交情,知道我眼下最缺的是什麼,所以誰也不送偏就把曾蘊嘉裝進箱子里送給了自己!問題是,為什麼曾蘊嘉沒一點反應,這丫頭到底是死是活?

錢沛定了定神,當機立斷飛速把虎頭銅鎖重新掛上,扛起大木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出後堂,一路絕塵而去。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兩步並作一步跨,風急火燎踹開房門衝進自己屋中。

「砰!」房門下鎖上閂,再把窗戶關得嚴嚴實實,錢沛重新打開了木箱。

「九姑娘,九姑娘——」錢沛小聲呼喊,用手試了試曾蘊嘉的鼻息,還有氣。

錢沛心定了不少,把曾蘊嘉抱上床,自己也脫了鞋子坐到床上,開始急救。

掐人中、捏指尖、噴涼水……一、二、三,把急救的招數全都用上,曾蘊嘉依舊沒醒。

最後,只剩一手必殺技——不,應該說是必活技:人工呼吸!

這一招果然有奇效,經他幾次輸氣,曾蘊嘉慢慢有了反應。

先是她黝黑纖長的眼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然後伴隨著櫻桃小嘴裡發出的一聲低吟漸漸蘇醒。

就在半夢半醒之間,她感覺有人捏住了自己的鼻子,而一張火熱的大口正緊緊堵著自己的嘴往裡頭吹氣。

色狼?!曾蘊嘉立時清醒了過來,霍然睜開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模模糊糊地,曾蘊嘉就看見一個男人騎跨在自己的腰上,一隻手正肆無忌憚地重重按壓她的胸部。

她長這麼大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一時也記不起自己怎麼會躺到一個男人的床上。在她的大腦和呼吸不約而同凝固了須臾之後,曾蘊嘉終於想到自己的絕招——

「啊——」她先是驚恐地大叫,然後拼盡全部力氣,縮腿,出腿,狠頂,一氣呵成。

那個男人的身子一僵停止了對她的侵犯。他的面色起先有點兒發白,繼而迅速漲紅,無限詫異地盯著曾蘊嘉眨了兩下眼睛,突然爆發出一聲比她更加凄慘、更加恐怖的叫喊。

「阿龍大哥?」曾蘊嘉總算看清楚了身上的這個男子究竟是誰,不由愕然。

可惜錢沛已經無法面對她,因為他正雙手捂跨面容扭曲,在床上來回做翻滾動作。

曾蘊嘉迷濛中帶著幾分未解的羞惱道:「你這是在幹嘛?」

「幹嘛?」錢沛火大道,「當然是在救你!」

「救我?」曾蘊嘉有點明白過來了,歉疚道:「阿龍大哥,對不起,我剛醒過來人迷迷糊糊的,把你當色狼了。」

錢沛余怒未消,哼道:「知道是誰把你裝進木箱的?」

「知道啊。」曾蘊嘉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微帶得意道:「就是我自己。」

「你想害死老子啊?」錢沛佯裝發怒,「這種玩笑也能隨便亂開?」

曾蘊嘉沒想到錢沛一下會變得這麼凶,有點害怕有點委屈道:「人家也是沒辦法嘛。阿龍大哥,我能不能在你這兒暫住幾天?」

又來了,為什麼這些女孩都喜歡投奔自己?前頭是迦蘭,現在是曾蘊嘉,難不成老子的人緣好得過分?

錢沛卻有自己的打算,他對曾九小姐動之以情道:「自己家裡多好,好端端的幹嘛來我這裡受苦?我們婆羅洲有句古話:『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舉頭望明月,低頭思南洋……』」

他正欲滔滔不絕,卻愕然發現曾蘊嘉的眼圈一紅,吧嗒吧嗒在往下掉眼淚。

小丫頭雨量很充沛,莫非上輩子也是顆什麼草,天天被水澆?

錢沛蒙了,可面對著九姑娘,不能吼不能罵,只能哄了,他溫言道:「怎麼了?」

「我爹要我嫁給羅呆鵝——我不幹……」曾蘊嘉抽抽噎噎,偷眼觀察錢沛的反應。「他把我關在家裡,不准我出門。阿龍大哥,你得幫我。」

敢情是父母要包辦婚姻。「羅呆鵝是誰?」錢沛心想,能讓曾神權屬意的人,必有非常之處。

「就是那個玄機營的統領羅步思!走路一搖一擺像個獃頭鵝。」曾蘊嘉回答說。

「羅步思——」錢沛想了想,「兵部尚書羅松堂的長子羅步思?」

曾蘊嘉點點頭,恨恨道:「這傢伙長得又黑又丑,說話還結巴,真不知爹為什麼喜歡他?」

「那就是黑天鵝了。」錢沛心裡替曾神權回答道。這下,他全明白了。

顯然曾神權已經覺察到國泰帝在對自己日漸疏遠。而太子出事後,唐王和晉王之爭已然一觸即發。用一個女兒換來兵部尚書的支持,值得。

何況羅步思本身就是御林四營之一的玄機營統領,掌管紫禁城宿衛要務,職位異常敏感。有鑒於十年前雲妃遇害謎案和厲橫遠的負罪潛逃,國泰帝痛定思痛,近幾年逐步架空了羽林將軍,把宮中防務的實權分授予天玄地黃四營統領。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曾神權此舉是一箭雙鵰。

可惜寶貝女兒不體諒父親的良苦用心,不僅不伸手幫當爹的一把,還打算逃婚,沒一點為了家族利益犧牲自我的奉獻精神。

曾蘊嘉見錢沛不說話,以為他怕了曾、羅兩家的威勢,可憐兮兮地央求道:「阿龍大哥,我想來想去也只有你能幫我了,你一定得幫我。」

聽到這話,錢沛覺得剛才被曾蘊嘉弄傷的地方更疼了。他呻吟道:「小姑奶奶,你也太小看令尊了。我保證,他很快就能查到你藏在我這兒。」

「不會的,我給了那兩個下人一大筆錢,讓他們送完箱子後立刻離開京城,一年之內不許回來。」曾蘊嘉道:「你瞧,我還是挺聰明的吧?」

錢沛沒好氣道:「如果你真的聰明,就該記得在箱子上留幾個氣孔,那樣也不至於把自己活活悶死在裡頭。」

曾蘊嘉不服氣道:「誰曉得你昨天一夜未歸?你要是早點回來,不就沒這事了?」

錢沛沒言語,口氣和緩道:「你想住就住吧。但接下來怎麼辦,你自己考慮好。」

曾蘊嘉道:「我當然還是回家咯,笨蛋,你當我真會離家出走?我只不過是嚇唬一下他們。」

錢沛對這丫頭的情商佩服得五體投地,嘆道:「你沒嚇著他們,卻嚇得我半死。」

曾蘊嘉低下頭又開始抽抽噎噎,道:「反正我已經走投無路了。如果你不幫我,我就去自殺跳河……阿龍大哥,你放心:我絕不會說自己是被你趕出門外的。」

「誰說我要趕你出門了?你今晚就在這兒住下,想住多久都沒問題!」錢沛笑了,接著道:「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必須幫你化妝易容,這樣就不怕被人認出來了。」

易容,那不是天下最有趣、最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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