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一集 我是贗品我怕誰(上) 第二章 橫禍與艷福

如果裴潛不知道這姓段的是誰,或許他不會這樣憤怒。問題是,他想不知道都難。

——段憫,朝廷叛黨紅旗軍著名的前年輕將領。如果採用朝廷的說法,那就是山中賊的重要匪首之一。據說他的父親段天亮與紅旗軍大首領龐天碩是藝出同門的生死之交,卻在三年前一場朝廷大軍圍剿雲中山的惡戰中不幸陣亡。

而三年之後,他的兒子段憫便背叛了紅旗軍倒向朝廷。作為晉陞階梯,他向泰陽府繡衣使主辦丁昭雄獻上了包括雲中鎮在內的泰陽府三縣四鎮共計二十九名紅旗軍潛伏人員名單,導致紅旗軍在泰陽府辛苦經營了十多年的情報網路幾乎一夜癱瘓大半,諜報精銳損失之慘重為歷年罕見。

這樣的人,紅旗軍自然是非殺不可。所以他們派出了古劍潭的高手,誓要將其人頭取下懸掛到泰陽府繡衣使衙門前的旗鬥上。

這事本來和整天混吃等死的裴潛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可自從兩名女刺客沖入暗香齋的那刻起,他就註定得陰差陽錯地替段憫背起黑鍋。

可山中賊是幹什麼的?是一股以雲中山為中心,盤踞周邊六府十九縣的強大叛亂力量。他們和朝廷作對不是一天兩天了,攻城略地殺官斬將,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沒幹過?自己被這夥人盯上,那還有得好?!

裴潛的頭可能是在江水裡浸泡得太久,隱隱作痛起來,一邊咒罵段憫,一邊扯下了蒙在黑衣女刺客臉上的面紗。說實話,剛才在水裡的時候由於面紗纏得太緊,急切間無法取下,他只能掀起一角將嘴巴湊了上去。和這臭丫頭惡戰了半宿,到現在裴潛還不知她到底長什麼模樣。

面紗揭開,露出的是一張嬌艷絕倫的俏臉,欺雪賽霜的玉頰上沾滿了晶瑩剔透的水珠,也不曉得是未乾的江水還是流下的眼淚,在朦朧的月色照耀底下,就像一朵盛綻在黑夜裡的雪白無暇的玫瑰花,脈脈散發出如夢如幻的魅力。

黝黑纖秀的峨眉,微微顫動溢出晶瑩淚珠的明眸,小巧的瓊鼻紅潤飽滿的雙唇,還有那如天鵝般驕傲挺起的胸脯,一起一伏仿似玉江的波濤跌宕。

和她比較起來,暗香齋的第一美女玉詩姑娘,只能算是站在天鵝面前的烏鴉,頓時黯然失色。裴潛有些後悔,不該那麼麻利地剃光了黑衣女刺客的如雲秀髮,至少也應等到自己欣賞過這丫頭的絕美臉蛋兒以後。

兩支連天虹,一瓶古劍潭秘制的「冰心丸」,三隻穿雲弩的箭匣,一把用於任務失敗橫刀自盡的淬毒短刀,還有若干零零碎碎銀子和銅錢等小玩意兒,裴潛雙手不停把黑衣女刺客身上的一家一當全都掏了出來,然後丟入扯下的黑紗巾里,準備待會兒打包帶走。最後,他又從少女的懷中掏出一塊銅牌,順手在對方劇烈顫抖的雪峰上重重捏了一把,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黑衣女刺客失聲驚呼,雙目噴火怒視裴潛,低聲道:「我師姐不會讓你活過今晚!」

裴潛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見銅牌正面鐫刻的是古劍潭標記,背後則有「水靈月」三字。他把銅牌握在手心裡往上一拋,而後接住,如此循環往複道:「你叫水靈月,那水中天是你什麼人?」

黑衣女刺客微露驚訝之色,沒想到這叛賊居然不曉得水中天就是自己的父親。或許,他是故意裝的。不是剛才他還在矢口否認自己就是段憫么?

想到這裡黑衣女刺客對裴潛愈發厭惡,冷冷道:「他是我爹爹,你怕了?」

裴潛心裡一凜,情知水中天是古劍潭四大老之一,修為通玄性如烈火。若是知道自己欺負了他的女兒,那最明智的方法便莫過於趕在被水中天找到之前,立馬跳進江裡頭淹死算了。

要知道,古劍潭是雲陸九大宗之一,也是惟一站在山中賊那邊的正道門派。據傳門下弟子逾千,旁支門徒更是遍布雲陸的天南海北。換句話說,即使裴潛馬上遠遁萬里,然後在荒山野嶺中找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不出半個月,也一定會被古劍潭的徒子徒孫們掘地三尺,生生挖出來。

然而看到水靈月輕蔑的目光,裴潛油然感到自己受了莫大的羞辱,頓時又把古劍潭和水中天丟到了九霄雲外,冷笑道:「現在該害怕的不是我,而是你——」

水靈月緊咬貝齒,抑制芳心深處的恐懼與緊張,說道:「殺了我,我不想活了!」

在今夜之前,她都是玉潔冰清的天之驕女。可就在短短不到半個時辰里,她被一個到現在還全身赤裸的男人摟抱、親吻、剃光頭髮,還將那雙臟手不知多少回伸進了自己的懷中,肆意地揉捏少女的聖地。

即使裴潛不殺她,水靈月也已有了死的念頭。只是後悔自己太過自負,沒有像其他師兄弟那樣,在執行任務時將一顆毒丸藏到嘴裡,隨時一嚼就能夠結束眼前這無窮的屈辱。

可事實上,這本也怨不得她。根據以往掌握的段憫的履歷資料,他不過是個凝元級的高手。雖然用毒伎倆防不勝防,但當他一絲不掛躺在床上雲雨酣戰的時候,顯然不可能有任何這方面的防備。

所以根據事先的計畫,由她負責刺殺,由白衣女刺客負責接應善後,本足夠將兩個段憫也一起斬殺在玉詩姑娘的帳幕中。可惜再完美的計畫都會有失算的時候,至少今夜刺殺者反成了獵物的俘虜,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一位異常美麗的俘虜。

因此裴潛並不想殺死水靈月,他倒出一把冰心丸塞進嘴裡,嚼了幾下吞咽入肚,頓感有一股舒服之極的暖流從小腹騰起,緩緩蔓延周身經脈,令得通體舒泰。

「笨丫頭,」看在冰心丸的份上,裴潛決定再給水靈月一次幡然醒悟的機會,「連我都聽說過,段憫遠在泰陽府的繡衣使衙門,被重兵重重保護,又豈會跑來雲中鎮上尋歡作樂,還不帶一個扈從?」

水靈月見這無恥之徒將爹爹耗費十年才煉製出的一爐冰心丸,頃刻就浪費了十餘顆,不禁又是心疼又是憤恨,說道:「你還想騙我?我們早已收到情報,曉得你已被安排到雲中兵院擔任從五品的副講書,明日就要到任!」

「嗡——」裴潛的腦袋轟鳴了聲,興許是冰心丸的作用,他此際的腦筋變得特別好使,一下意識到這裡頭似乎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他不再說話,埋頭抽去水靈月腰間的束帶。水靈月叫道:「惡賊,你幹嘛?」

裴潛冷哼道:「我得找回丟掉的那一百兩銀票!」雙手不停脫下水靈月緊貼在曲線畢露的嬌軀上的濕衣,露出了鮮紅的肚兜和雪白的肌膚。

水靈月驚恐地叫罵,這就像一隻綿羊在一頭餓狼面前的無力抗爭,很快肚兜和抹胸也被裴潛剝落。她嬌小動人的玉體纖毫畢露在這惡賊的眼底。

不知不覺水靈月的叫罵變成絕望無助的哭喊,可很快她連這點僅存的權力也被剝奪。裴潛的嘴牢牢堵住了她的櫻桃小口,從喉嚨里發出的嗚咽聲更刺激起他胸中高熾的慾火。要不是這兩個丫頭作祟,自己此刻正該躺在玉詩姑娘的香榻上,享受著夢寐以求的人生第一場盛宴。

如今香榻換作了冰涼的泥地,錦被變成了黑黔黔的天幕,所幸身下的水靈月比起玉詩姑娘嬌艷十倍也不止,足以彌補這所有的缺憾。

所以還猶豫什麼呢?裴潛意得志滿地跨馬提槍,繼續在暗香齋中未竟的征戰。

秋風在低吟,江水在嗚咽,水靈月從未如此痛恨過一個人。即使是十惡不赦的紅旗軍叛徒,也比不過這個壓在自己嬌軀上的淫魔!

她感覺到裴潛在吮吸自己的玉峰,在撫摸自己的脖頸,在……

她寧可自己已是死了,也不願受這難以洗刷的可怕凌辱。當下體傳來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時,她一聲痛楚呻吟終於幸運地昏死了過去。

等到水靈月悠悠蘇醒過來,裴潛已將她的外衣圍在了自己的腰胯上,寫意而滿足地靠坐著白樺樹,一隻臭手兀自餘興未了地隨意撥弄著那顆矗立在雪峰之巔的嫣紅星丸。她的冰肌玉骨上,儘是大戰後留下的齒印與淤青,體內火辣辣的疼痛卻遠比不上心中的哀慟。

身邊有一灘殷紅的血跡,斑斑點點灑濺在泥土與落葉上。她的心一下子撕裂了,嘶聲叫道:「禽獸,我一定要殺了你!」

「省點兒力氣吧,」裴潛笑吟吟地欣賞著水靈月的胴體,「你現在什麼都做不了。當然,如果覺得剛才意猶未盡還想再接再厲,我倒可以拔刀襄助。」

水靈月咬碎銀牙,怨毒地瞪視裴潛,卻有些奇怪他為什麼即不殺自己,又不趁機逃走,只是好整以暇地坐在這兒吹著江風。

當她看到一條窈窕動人的白色倩影正緩緩從江邊朝白樺林里走來時,登時心頭一凜,難以置信地想道:「這惡賊居然是在等花師姐!」

儘管是同門師姐妹,而且花靈瑤的年紀也僅僅比她大上兩歲。然而水靈月深知,自己的這位師姐實為古劍潭千年以來的第一天才,不僅天資卓越悟性奇高,而且曾有三年遠赴海外聖境修鍊,歸來後修為突飛猛進已不在她的父親水中天之下。

她曾聽古劍潭的長老們私下議論到,花靈瑤的修為不出兩年就會超過本門的四大老,成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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