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部曲 第四集 櫻花浪漫 第三章 四小金剛

那黑影頭髮花白,面蒙黑紗,掣出仙劍刺向真煩。

真煩急忙從袖口裡亮出一支宛若柳條的翡翠玉枝,往仙劍上一搭一纏。

沒想到蒙面人的功力深厚異常,真煩的翡翠玉枝非但沒能化解劍勢,反被帶得往一邊踉蹌。

楊恆擰身欺近,拈花指覷准對方仙劍來勢「叮」地運勁一彈。

蒙面人劍勢微微一偏,一掌又往楊恆的胸口打到。真禪見狀咿呀大叫,手握烏龍盾往上一迎,「鏘」地金屬激鳴,竟將蒙面人震得微微一晃。

那邊真誠扶住真嚴,驚聲叫道:「真嚴師兄,你沒事吧?」

真嚴暗罵真誠豬頭——自己嘴角溢血臉色慘白,能是沒事的樣子嗎?竭力一挺身站起道:「把他交給我,你們快走!」強運一口真氣飛身一拳轟向蒙面人。

楊恆見真嚴勢危,低哼道:「開什麼玩笑!」埋身踢出一式浮雲掃堂腿攻蒙面人下盤。

蒙面人嘿然抽身避過楊恆的浮雲掃堂腿,也是一拳與真嚴正面硬撼。

「砰!」

雙拳交擊,真嚴再次吐血,飛退數尺驚訝道:「破鋒拳,你是魔教長老?」身子一晃軟倒,真煩手疾眼快將他接住,卻見這位雪空寺的前輩師兄已昏死過去。

真誠也回過神來,拔出仙劍道:「大伙兒一齊上,未必敵不過他!」

「呼——」有一道白色人影從岩壁縫穴中閃出,鐵掌涌動,澎湃罡風擊向真誠後腦。

真誠一凜扭身揮劍,大叫道:「這裡還有一個,怎麼回事啊!」

真煩一邊將真氣輸入真嚴體內助他護持經脈,一邊嘆口氣道:「還不懂么,人家是想把咱們這些真字輩的精銳弟子一網打盡,十年之內休想恢複元氣!」

楊恆一省,尋思道:「這麼說來,多半真彥他們也受到了襲擊!」奮力連攻三招,招呼道:「真煩,保護真嚴先撤!」

只微一分心,卻被對方抓住破綻一掌擊來,迫不得已地舉掌硬接。「砰」掌風激蕩,身子被震退三步。

真禪呼呼低吼,雙目圓瞪作出自以為最唬人的表情,揮舞烏龍神盾劈向黑衣人。

黑衣人頭也不回飛腿回踹,「鏘」地一響踢在盾面上。真禪右臂酸麻「嗷嗷」一叫,又舉盾往對手背上猛拍。

若換在從前,他猝遇魔教高手突襲,不躲到楊恆身後發抖就算是燒了高香,但數月前的下山修鍊,無疑令他信心大增。

尤其與楊恆、西門美人連手大戰雪峰五真之一的無動真人竟不落下風,更使得真禪第一次感受到了自身的實力。因此此刻敵勢雖強,他卻也有與之一搏的勇氣。

可真誠卻在白衣人的一陣猛攻下左支右絀,漸陷被動。正微覺慌亂間,驟地壓力一松,對方已晃身攻向要護送真嚴撤離的真煩。

真煩將真嚴背在身後,竭力施展翡翠玉枝招架,頓時險象環生。

楊恆見此情形飄身趕至,拔出真嚴背負的仙劍一式「峰迴路轉」,腳下步罡踏斗繞到白衣人身側,劍鋒吞吐閃爍游轉不定,向他刺出。

白衣人低咦了聲,左掌攻真煩,右袖拂卷楊恆手中仙劍。

楊恆看似在往左轉,待對方大袖甫一拂出,身形猛然往右倒錯,回攻白衣人背心,揚聲道:「喂,你一言不發,莫非是個啞巴么?」卻是有意激怒對方,好教真煩攜著真嚴趕緊脫身。

奈何白衣人不為所動,掌勢翻飛大袖拂盪,將楊恆和真煩牢牢鎖定,招招迅捷狠毒,專攻兩人致命要害。

這時真誠縱劍攻到,替下真煩。

真煩退出戰團粗喘兩口大氣,忽地眼睛一亮,飛身上了一塊突兀岩石,在洞壁上熟練地搬弄數下,就聽「嗡」一聲顫鳴,幽暗的山洞裡驀然湧出濃烈光霧,立時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楊恆大喜,暗贊真煩了得,那些奇門遁甲秘籍果然沒白看,大喝道:「走!」甩手打出一支九絕梭迫得白衣人出手封格,趁機脫出戰團。

憑著記憶,他一路退向洞外,行出約莫百餘丈光霧漸淡,隱約看見真誠在前真禪在後,惟獨不見了背負著真嚴的真煩。

楊恆一驚停步,前方的真誠訝異回頭問道:「怎麼了?」

楊恆沉聲道:「真煩和真嚴還沒有出來。」

真誠遲疑道:「會不會他們已奔出洞外?」

真禪晃晃手表示說不可能。楊恆也道:「真煩須得背負真嚴,絕不會比我們更快!」

真誠道:「那怎麼辦,或者咱們先在這兒等一等他們。」

楊恆搖頭道:「不成,他們十有八九是被那兩個魔教長老纏住了……」

「啪!」身邊一記悶響,似有重物墜落。真禪嚇了一跳,定睛看去失聲大叫。

借著洞口的微光,只見一名黃衣僧人七竅流血怒目圓睜躺在地上,已氣絕身亡。

真誠面色微變,焦灼道:「不好,他們追過來了!」

楊恆一聲不吭,掠身往原路返回。真禪愣了愣,回頭瞧了眼真誠,趕忙追上。

真誠在後叫道:「喂,你們瘋了,這時候再回去,和送死有什麼兩樣?」

楊恆不理,功聚雙目勉強可以看到方圓丈許的景狀,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忽然前方一團黑影射來,待到近前才看清楚竟是真嚴的屍首。

楊恆一手攔腰接住,一手仙劍亮出門戶,喝道:「莫要裝神弄鬼,小爺不怕!」

那白衣人手提禁制住經脈的真煩緩步從洞內走出,漠然道:「你們還敢回來?」

楊恆一探真嚴鼻息,確認他已被白衣人出手殺害,再看真煩齜牙咧嘴地似有苦難言,雙目瞪視對方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句話你懂不懂?」

白衣人將手掌按在真煩頭頂,冷哼道:「既然如此,多殺一個又何妨?」

楊恆投鼠忌器,只好將真嚴的遺體輕輕放下,漫聲說道:「常言還說,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你先放了真煩。」

白衣人淡淡道:「很可惜,你沒有討價還價的本錢。」

楊恆若有所覺,猛地回望,就看到黑衣蒙面人不知何時從岔道迂迴而至,封死了他和真禪的退路。

他怔了怔,身邊的真禪卻嚇得不輕,打著手語道:「咱們要被殺啦!」

白衣人冷笑道:「棄劍投降,我可以暫時不殺你們三個。」

楊恆似乎想通了什麼,笑了笑道:「早死早投胎,也沒什麼不好——」陡地向真禪使了個眼色,身劍合一運出「扭轉乾坤」凌空撲向白衣人。

真禪和他朝夕相處多年,只一個眼神就明白了楊恆的意思,翻腕祭出烏雷印。

白衣人一驚喝道:「你不要同伴的命了么?」

楊恆朗聲笑道:「你倒殺給我看看!」劍鋒驟沉,指向白衣人眉心。

白衣人揮右袖卷拂,不防頭頂黑光大盛,烏雷印呼嘯轟落。他只好鬆開真煩,左掌屈指連彈,「叮叮叮」一氣激出十數道指風打在烏雷印上,令得印身翻滾劇震,無法再下墜半分。

楊恆身形疾墜,左手抓住真煩衣領向後翻轉,哈哈一笑道:「拈花指,敢情魔教長老也曾是雲岩宗弟子!」

白衣人一愣,原本要擊向楊恆的大袖「呼」地罡風盡散飄蕩下來,呵呵笑道:「哎呦,戲法穿幫啦。」

真禪呆了下,急忙攝住烏雷印,驚疑不定地瞧著白衣人。

白衣人揭下臉上面紗,露出一張熟悉臉膛,不是藏經樓的明山大師卻又是誰?

正目瞪口呆間,真嚴從地上一躍而起,拔出嘴裡充作鮮血的袋囊,長出一口氣道:「這裝死人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明水師伯,下回換個人吧。」

那名黑衣人也揭下了紗巾,對真嚴低哼聲道:「才這一小會兒便受不了?」

楊恆見黑衣人訓斥真嚴,心中不由恍然道:「這老和尚的脾氣就像茅坑裡的石頭,連自己寺廟裡的弟子都不假顏色,那日對我冷嘲熱諷就更不算什麼了。」

真嚴朝著喬裝黑衣魔教長老的明水大師笑道:「比起裝死,這兩個多月裝模作樣到處找碴的日子才真叫難受。」

他沖楊恆眨眨眼,又道:「有些傢伙,在暗地裡戳著我脊梁骨不知說了多少壞話,還給我和真堅師弟起綽號,當我不曉得么?」

明山大師指指楊恆、真禪和真煩,問道:「你覺得換作他們怎麼樣?」

真嚴笑道:「那敢情好。雖說這三個傢伙把我氣得夠嗆,但絕對有資格去闖一闖櫻花台。」

真煩也不需楊恆幫忙解開禁制,自個兒拍拍屁股站了起來,笑嘻嘻道:「真源師弟,不好意思,剛才迫於兩位師叔的淫威,只好委曲求全騙了你和真禪一回。但你也忒不夠意思了,明明瞧見我腦袋上按著一隻大巴掌,還敢出手。」

楊恆哂然道:「活該,誰讓你跟他們合夥耍我們?」

明山大師問道:「真源,你是如何看出我們的破綻?」

楊恆回答道:「打從一開始就不對頭,為了製造驚險恐怖的氣氛,你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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