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將星閃耀——長征中的部分著名將領 第九章 《從奴隸到將軍》的原型——羅炳輝

電影《從奴隸到將軍》的主人公的原型就是羅炳輝,紅軍長征時擔任紅九軍團軍團長。羅炳輝率領的紅九軍團素以人少精悍、宜於機動而著稱,被譽為「戰略騎兵」,長征中時常擔負獨立作戰任務。

1935年3月26日,羅炳輝軍團長和何長工政委接到總司令朱德的電報,命令他們留在烏江北岸牽制敵人的「追剿軍」,並在楓香壩一帶積極佯攻,故作聲勢,掩護紅軍主力突破烏江天險。於是,紅九軍團開始單獨行動,大張旗鼓地籌辦糧食、擔架,接連派出小股別動隊騷擾敵人,擺出一副「主力」的架勢,故意露出要往湘西北去同紅二軍團會合的種種「跡象」,使敵人上鈞。

幾天後,主力紅軍乘敵人還未摸清追剿的主要方向,巧妙地南渡烏江,跳出了蔣介石精心策劃的合圍圈。這時,軍委又急令紅九軍團晝夜兼程南移,務必於次日8時趕至沙土,尾隨主力過江,屆時由中央派出的聯絡員接應。

羅炳輝率領部隊馬不停蹄,連夜向沙土急行軍。

貴州的氣候、地形被稱為「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崎嶇的道路本來就不好走,夜間漆黑一團就更難走了。偏偏在行軍途中又下起了雨,好不容易趕到沙土時,已經比指定的時間晚了6個小時。不見聯絡員的蹤影,主力紅軍渡江時架起的浮橋也己拆除,而5倍於紅九軍團的敵軍既在前面搶佔了渡河點,又氣勢洶洶地從後面逼近過來,形勢非常危急!

身材魁梧的羅炳輝儘管身經百戰,此刻也明顯地感到肩上重擔的壓力。

但一想到紅九軍團牽制了這麼多敵人,給中央紅軍減輕了壓力,心裡又覺得欣慰。「乾脆留在烏江北岸獨立作戰,繼續牽制敵軍,並尋機消滅一部分。」他的這一想法與何長工政委不謀而合,並得到了軍團其他領導的贊同。

一張軍用地圖平攤在地上。羅炳輝就地召開緊急會議,部署下一步行動。

「迎面阻敵是國民黨中央軍,背後追兵是貴州軍。咱們是東繞再西轉,讓中央軍捉摸不定,猶豫不決,然後集中力量,在這裡伏擊貴州軍。」羅炳輝示意大家看地圖,他的手指停在沙土以西,標有「老木孔」的地方。

老木孔是金沙縣的一個小鎮,周圍丘陵起伏,灌木叢生。經過一天一夜的急行軍,紅九軍團神不知鬼不覺地趕到這裡,設下了埋伏圈。幾個小時過去了,未見敵軍的動靜,有些戰士沉不住氣了,竊竊私語:「敵人要是不從這裡過怎麼辦?」「羅軍團長料事如神,不會讓我們空等的。」一個當年跟隨羅炳輝吉安起義的老戰士自信他說。正說著,一個眼尖的戰士朝北面嚷了起來:「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不來了。」戰士們都睜大眼睛,注視著正懶洋洋地走來的貴州軍。這是一支肩扛步槍、腰插大煙槍的「雙槍兵」隊伍,排著長龍,人數比打伏擊的紅九軍團還多。「別著急,靠近了再打。」羅炳輝提醒他的部下。

時值中午,「雙槍兵」開始進入了伏擊圈。他們渾身無精打采,看樣子煙癮上來了。只聽羅炳輝一聲令下,戰士們的槍口迅即噴射出火舌,如猛虎下山一般向敵人衝去。敵人頓時亂作一團,紛紛扔下煙槍拿起步槍,以路邊一個個小山包為依託進行頑抗。

雙方激戰了3個多小時,處於僵持狀態。在人數上處於劣勢的紅九軍團,沒有足夠的預備隊來發起新的更猛烈的進攻。羅炳輝緊鎖眉頭,忽然計上心來:「打蛇打七寸。」他把軍團警衛營和剛成立不久的新兵營集中起來,迂迴到敵人的背後,出其不意地向敵人的指揮機關猛打猛衝。貴州軍措手不及,參謀長身負重傷,不得不率部倉皇逃竄。在嚎亮的衝鋒號聲中,紅軍戰士們乘勝追擊,一鼓作氣追了5里多路。至黃昏時分,戰鬥勝利結束。紅九軍團以3個團的兵力打垮了貴州軍5個團,俘敵1800多人,繳槍千餘支,打了一個漂亮的轉危為安之仗。

消息傳到軍委總部,周恩來副主席高興他說:「『戰略騎兵』名不虛傳啊!」

羅炳輝的家鄉在雲南省彝良縣,那是夾在川南、黔西的一個漢彝等多民族雜居的地區。有「雲南將軍」之稱的羅炳輝及其紅九軍團,在老木孔擊潰敵軍後,向黔西的瓢兒井進發。

瓢兒井是產鹽區,駐守在那裡的有一支500多人的鹽警大隊。這天拂曉,鹽警隊的哨兵突然發現有支隊伍大搖大擺地走來,穿著國民黨軍隊的制服,領頭的好像是個將軍。還沒來得及問話,只見那位「將軍」很不高興地嚷了起來:「沒看見我來了嗎?還不集合隊伍迎接!」那哨兵從沒見過這麼大的官,嚇得連聲說:「是!是!」領著這支隊伍進入鹽警大隊的營區,嘴裡還喊道:「快起來,將軍來了,快迎接!」瘦得像猴似的鹽警大隊長,手腳倒很利索,第一個跑出屋來向「將軍」報告。「快集合隊伍吧。」將軍不緊不慢他說。

500多人的鹽警大隊排列在一起,許多人驚魂未定。鹽警大隊長似乎發現有點不對勁,伸手去拔腰上的駁殼槍。只聽「砰」的一聲,他的手上開了花,其餘的鹽警驚呆了,愣了一陣方才如夢初醒。

原來,這支穿著國民黨軍服的隊伍是羅炳輝派出的偵察小分隊,領頭的「將軍」是軍團偵察連的連長。就這樣,紅軍只打了一槍,便繳獲了500多支槍。

紅九軍團在瓢兒並進行了休整,同時發動群眾打土豪、斗劣紳,將穀物、鹽巴等分給貧苦百姓。當地的苗族、彝族同胞,由於長期受國民黨官府的欺壓,對漢族抱有較深的成見。紅軍初來乍到,這些少數民族武裝戒心重重,有的受了壞人挑唆,還打些冷槍。羅炳輝和其他軍團領導親自出面去做少數民族首領的工作,送給他們幾十支槍和部分彈藥,取得了他們的信任。一些少數民族青年聽說羅炳輝將軍也是彝族娃子,紛紛要求跟著羅將軍鬧革命,出現了踴躍參軍的局面。

經過休整和補充的紅九軍團在羅炳輝率領下,穿行於追尋主力紅軍的路上。這時,接到中革軍委電令,要求紅九軍團策應中央紅軍在雲南的作戰行動,繼續單獨行動,以吸引「追剿軍」向北;然後進入雲南,在金沙江渡口會師。對這一帶地形和敵情了如指掌的羅炳輝,帶領部隊在貴州西部同敵人繞圈子,在敵人迷惑不解之際,以日行百里的急行軍直插黔滇交界的北盤江渡口。在當地群眾的幫助下,不費一槍一彈和一船,通過天然橋樑——虎跳石,從容地跨過北盤江,進入了雲南境內。

踏上家鄉的土地,羅炳輝感慨萬千。他17歲那年,帶著向殘酷欺壓百姓的地主惡霸報仇雪恨的決心,步行17天,來到省城昆明尋找當兵的門徑。舉目無親的他一路碰壁,幸得一位好心人幫忙,才得以在一個炮兵營里當伙夫。

為了當一名正式的士兵,他又當上了馬夫,因為馬未容易接近軍官。一次野外演習,有匹馱炮彈的烈馬受驚狂奔,羅炳輝奮不顧身衝上前去,死死拉住韁絹,被烈馬拖地數十米也不放手,終於制服了烈馬。得知此事的一位軍官敬佩他的勇敢,便答應招新兵時補上他的名字。憑著刻苦學習,吃苦耐勞,作戰有功,他從滇軍最低一級的候補兵,一步一步地成長為少校營長。期間轉戰雲南、廣西、廣東、江西等地,多次受傷,甚至曾被開了追悼會,又奇蹟般地回到了部隊。然而,這一切並沒有改變窮人依然受窮、老父親含冤入獄身亡和妻子被逼改嫁抵債的命運。1929年夏天,時任贛南吉安靖衛(保安)大隊長的羅炳輝秘密加入了共產黨,同年冬天率部起義,歷任紅軍團長、旅長、軍長和軍團長。

「『雲南將軍』回來了!」當紅九軍團進駐彝良縣附近宣威、板橋一帶時,鄉親們奔走相告。紅軍戰士們在當地籌糧、籌款,招收新兵,偵察敵情等,都非常方便。他們也親切地稱呼羅炳輝是「雲南將軍」,把雲南之行稱作「到我們『雲南將軍』的老家來了」。

這時,中革軍委電令紅九軍團進佔昆明東北的東川一線,掩護主力紅軍渡過金沙江。羅炳輝率領這支「戰略騎兵」迅即向東川挺進。據守東川的敵軍1個團,聽說「雲南將軍」帶領紅軍回來了,馬上派出代表來談判,結果自願放下武器投降。

1935年5月9日,主力紅軍全部勝利地渡過金沙江。紅九軍團在完成掩護任務後,也在東川以西地區渡江成功。這是紅軍長征途中具有決定意義的重大勝利。

渡過金沙江的紅九軍團,挑起了主力紅軍後衛的重擔。多謀善斷的羅炳輝,導演了沉船、拆橋的好戲,並一路擴充部隊,使這支列紅軍各軍團排名之未的「老九」令人刮目相看。

渡江不久,羅炳輝即派出1個加強連,搶在國民黨軍隊的前一天,趕到江東岸的巧家縣城,搜集所有船隻,將它們帶到西岸;如果帶不了,就抽去船底木板,將其沉入江中,當場付給船主賠償費。敵人的「追剿軍」趕到金沙江畔時,只好望江興嘆。中央紅軍得以休整一番,繼續北上。

「金沙水拍雲崖暖,大渡橋橫鐵索寒。」為了掩護中央紅軍搶渡大渡河,羅炳輝率領紅九軍團在金沙江西岸打起了游擊,並抓住戰機吃掉了四川軍閥劉文輝的兩個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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