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情慾的黑洞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紅杏耐不住園中的寂寞,把枝頭伸向了外面的世界。光怪陸離的世界充滿了新奇和生機,阻擋不住人們對它的追求。

妻子離他而去了,縱使自己不願意。但是秀玲的出現使得他還不至於陷入孤苦無助的境地,畢竟還有一個他所愛的人在身邊,也算是愛情事業都如意。他在政治上呼風喚雨,又有心愛的女人在身邊,他不相信會有什麼變故,但是誰會想到裡面仍潛藏著。

李真是一個事業心很強的人,政治上也是如魚得水,當上國稅局局長是他最得意的事情,他深信他這招以退為進的策略會使自己能像自己的先人李蓮英那樣成為一個風雲人物,權傾朝野。他和秀玲在陽光大廈構建了一個安樂窩。當時,平安大街上的高層建築不多,陽光大廈在鱗次櫛比的建築群中可謂鶴立雞群,它是權力和慾望的象徵。在這裡,李真和秀玲度過了一段纏綿而又浪漫的時光。

李真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你要想在政治上混得好,可不能得罪了他。假如你能巴結奉承他,他可以叫你平步青雲,如若與他作對,他會叫你一敗塗地。李真對送來的進貢可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

1998年春天,石家莊市委即將換屆,政治蟲們一改過去同聲而唱的習慣,紛紛為自己的官位而活動。對於熱衷政治的人來說,換屆是他們最神聖最重要的事情。於是八仙過海各顯神能,到處為自己的前途奔波。

而此時的石家莊市某副市長也想趁這個東風得到晉陞的機會。他本來就是石家莊的好領導,政績突出而且和其他的領導也處得很好,憑自己的能力升任市委書記應該不在話下。但是,他首先想到的是李真——這個在政治上呼風喚雨的人物,要是不通過他,可能在省會升遷的幾率很小。他雖然知道李真是小人,但是為了自己的前途,他也顧不得什麼了。他通過自己的秘書兼司機喬某活動,一來怕自己出馬影響不好,二來喬某是自己的心腹。喬某想找石家莊市一個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董事長魯英說話應該比自己直接過去好點,於是經過魯英的介紹,喬某獲得了可以單獨到李府進貢的機會。

事不湊巧,喬某每次去李真那裡都會撲空,李真本人不在,是情人秀玲承擔了接待的任務。喬某可謂是儀錶堂堂,氣宇軒昂,說話詼諧而不失莊重,而且見聞廣博,對生活瑣事也很了解,第一次就給秀玲以震撼,難道這樣的男人不正是我所需要的男人嗎?秀玲有點不能自已了。她和喬某說話有更多的默契。經過幾次的交往,兩個人都彼此產生了好感。喬某認為,秀玲是一個很有頭腦的女人,又有嫵媚的姿態,誠然迎合了他的口味,他為李真有這麼好的情婦但是又不知道珍惜,感到可惜,但是又為自己能夠在沙里識金感到高興。

對秀玲來說,和李真在一起太壓抑了,而且李真眼裡有的只是權力和金錢,對於自己只是肉體的要求,沒有真正的快樂,只有和這位紳士在一起暢談時她才感到輕鬆愉快。於是,兩個人便在地下活動起來。約會成了兩人的家常便飯,而且兩個人採取了游擊戰術,約會地點頻頻改變。秀玲也許是為遮人耳目,經常開著轎車戴著一副咖啡色的墨鏡,彷彿一面鏡子就是一座防護牆。開始,李真沒有發現自己的情人有什麼異常,因為他太忙了,有太多事情要自己處理,他漸漸發現,一向對自己的行蹤不關心的秀玲突然對自己的行蹤關心起來,總是把他的工作安排問得清清楚楚,對此他有點疑惑。有的時候他工作時間給她打電話,她總是關機,終於有一次他感覺到了異常。

那天晚上,秀玲在浴室洗澡的時候,手機響起來了,李真心不在焉地拿起手機,聽見那頭說:秀玲,快點好嗎?我在人民廣場等你。

李真說:你找她有什麼事?那人立即掛斷了電話。

秀玲走出浴室,又接到一個電話,她神色慌張,很快就掛斷了。她對李真說她有點私人事情要去處理一下,很快就回來。這時候李真聯想起秀玲近來的表現,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男人與生俱來的敏感敲擊著他的頭腦,是不是她背著我養小白臉?為了印證自己的推測,他有意去尋呼台查詢了一下秀玲的電信記錄,他驚奇地發現有一個陌生的電話頻頻和她聯繫。怒火油然而升,他快氣瘋了,恨不得立即把他們幹掉。可是轉念一想,捉賊要贓,捉姦捉雙。一個無形的釣魚計畫在他的精心安排下開始了。

一天李真對秀玲說:中央黨校辦了一個青年幹部學習班,學期三個月,國家稅務總局和省委組織部決定推薦我去,從明天起我就去北京學習了,沒有特殊的情況就不回來了,但我最不放心的是你,怕這麼長時間我不在你會寂寞。但這是上面的意思,不好違命,家裡就拜託你了。

秀玲表現出悶悶不樂的樣子說:你放心走吧。家裡有我,你不用擔心。出差這麼長時間,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呀。

李真對她的做作很討厭,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說完了就和她擁抱吻別,提著自己的旅行包走出家門。

秀玲興奮極了,簡直是天賜良機!天意啊,她迫不及待地給喬某掛了電話,請他當晚來這裡共度良宵。

一天,兩天,三天……其實李真這幾天壓根兒就沒有離開石家莊,而是住到了省委招待所,每天都對秀玲的活動進行監視。當他看見秀玲和一個男人卿卿我我的背影時,心中很不是滋味。第四天,他倆又將幽會。李真心想:你們就要到頭了。

晚上12點,他幽靈般地回到了熟悉的房門前面,輕輕地把門打開。他看到在昏暗的壁燈下兩個赤裸裸的身體交織在一起,他迅速地打開燈,那裡的活動立刻停止了,他們不敢相信站在他們面前的是李真,而且是在這樣尷尬的時候。

喬某結結巴巴地說:李,李局長。他迅速地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而秀玲已經從恐懼中走出來,從容地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情人——某副市長的秘書,正在這裡為副市長跑官的一個秘書。李真憤怒了,他衝上去就要打喬某,這時候秀玲立刻上前護住了喬某,非常簡單地告訴李真:你不準打他,我們是自願的。你如果加害他的話,我手裡的材料足夠將你送上法庭。「你——」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秀玲的臉上,「婊子!」李真狠狠地說。而李真,面對秀玲簡單的一句話,卻沒有任何辦法。

那個知道自己闖下大禍的喬某站在一邊低垂著頭。

「你不會有好日子過的,看我怎麼收拾你。」李真憤憤地說。

李真氣得臉色鐵青,她知道自己的事情太多了。李真很討厭有人這樣對自己說話,但是沒有辦法:「你想怎麼樣?」李真不情願地說,「你究竟想怎麼樣?」秀玲說:「這件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你的那些事情我就當不知道,我以後不和他來往了。」雖然李真感覺自己很吃虧,但是不能再說什麼了。喬某好像有話要說,但是沒有等他開口,李真就叫他滾出去,喬某灰溜溜地逃走了,這裡不是自己的地盤,自己又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有什麼顏面呆在這裡。

李真本來想狠辦喬某的,但是他想到了秀玲對他的警告,只好咬牙把喬某的行政職位降了兩級,即由石家莊市的處級降至科級,後來又清理出市委機關,調到了郊縣去工作。1998年12底,石家莊市委領導班子換屆在即,某副市長心急如焚,他這次託人直接把重禮送到李真府里,卻被李真拒絕了。某副市長又托別人找李真,結果得到的答覆是,某副市長不能在省會升任書記,而且副市長也當不成了,他將退到市人大或政協去工作。張二辰內定為市委副書記,並且他將作為上級推薦的候選人參加市長的等額選舉。某副市長很不理解。當他得知是因為自己秘書的情事壞了自己的官運時,他頓足捶胸,苦不堪言,自己的政治前途可能就這樣毀掉了。然而他也因禍得福,後來平安無事。張二辰卻招來了傷身之禍,有了十年的牢獄之災。

李真此時卻意外地和他師範讀書時的女友葉瑩又聯繫上了。這個當年面龐白皙、五官清秀、性格開朗、能歌善舞的大學校花,曾陪伴在他身邊兩年。畢業含淚分別的小葉瑩現在已經是徐娘半老了,但是她卻風韻猶存,姿色依舊。葉瑩曾是某國家機關的處長,現在又下海經商,聽說在外邊闖蕩得不錯。李真和自己的結髮妻子離婚時,曾經找到師範時候的女友葉瑩,要和她結婚,恢複舊情,一共同生活。但此時的葉瑩不得不全面考慮兩個人的情況了,畢竟不是大學時候衝動的少年了,現在需要的是理智。兩個人以前有過美好的回憶,但是那彷彿是在夢裡,時光不再了。葉瑩雖然被李真的深情打動,但是她權衡再三,覺得兩個人還是保持純潔的友情,彼此不相忘卻更好。李真雖然想重燃舊情,但是人家已經無意了,也許是兩個人真的再無緣分了。

結髮的妻子離自己去了,自己的戀人也背叛了自己,他陷入極度的絕望之中,為了從精神上獲得解脫,努力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傷心的事情,他拚命工作。

事實上,李真也不必太過傷心,因為他還有季靈,季靈和李真一直保持著暖昧關係。這是一個心計頗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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