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部曲 第七集 庚 龍吟越秀 第七章 抗婚

兩人御劍趕到老龍口時,早不見了屈箭南與何歡的蹤影,想來是久候不至,怕他們出了意外,所以往白浪坡找尋去了。

為怕兩撥人再錯過,丁原與姬雪雁索性回返朝天門等候。

果然,天近黃昏時,才見屈箭南與何歡的身影。

姬雪雁歉疚道:「屈師兄,對不住,我們半路上遇見一點小麻煩,所以耽擱了行程。等到了老龍口已經找不到你和何師兄,所以回到這裡來等了。」

屈箭南笑道:「難怪我們左等右等都不見人來,還以為是迷路了呢。」

何歡道:「咱們還是趕快回去吧,一天沒露面,怕師祖師父他們會著急。」

話音一落,就聽見天階上遙遙有人喊道:「丁師弟,屈師侄,你們怎麼才回來?」卻是段唱滿臉焦急,朝眾人快步行來。

屈箭南見段唱風疾火燎的模樣,詫異道:「段師叔,有什麼事么?」

段唱苦笑道:「原來你還不知道,丁師弟和雪侄女這次可惹上大麻煩了。師尊就是命我到這裡來守著你們回來,好立刻領你們去見他老人家。」

何歡不解道:「師父,我們今天只是去天瀑玩了一轉,丁師叔他們又會惹什麼麻煩呢?」

丁原哼道:「我把耿照給打了,不用問,定是耿南天上門興師問罪,想替寶貝兒子討還公道。」

段唱嘆了口氣道:「你這下手可也不輕,耿照到現在連走路都需人攙扶,只怕不養上三兩月無法復原。如今屈掌門、耿掌門跟眾多正道前輩耆宿,都在品茗閣等你和雪侄女回來。」

屈箭南這才曉得姬雪雁口中的小麻煩是什麼,不由望著丁原道:「丁兄,這下你可真是闖了大禍了。」

丁原不以為然道:「我問心無愧害怕什麼?去就去,難不成耿南天能把我吃了?」說罷,當先走向天階。

等到得品茗閣,只見裡面黑壓壓坐滿了各派人物。姬別天與耿南天一左一右端坐在屈痕身旁,俱是面沉如水不發一言。

在耿南天旁邊擺著一張軟榻,耿照面無血色的半躺其上,袁馗等人則侍立其後。

丁原等人才一踏進門,就聽見曲南辛尖銳的嗓音道:「好啊,居然還敢回來,翠霞派的年輕弟子果然一個比一個囂張!」

丁原在人叢中找到曲南辛,蔑然一笑道:「老虔婆,是你們耿掌門請小爺來此對質的,小爺光明磊落又有何不敢的?」

姬別天一拍椅背道:「放肆,曲仙子乃平沙島宿老,你怎可這樣說話?就算曲仙子寬宏大量不與你一般計較,老夫也看不過眼!」

他似乎是在斥責丁原,卻將曲南辛的口也一併封了,免得對方再拿丁原的話茬做什麼文章。

在座的明眼人自然看的出來,心中俱暗道:「先是盛年與耿照的公案至今未有了結,如今丁原又將耿照打傷了,翠霞派與平沙島之間的糾葛愈演愈烈,連兩派的長老人物也摻和了進來。」

但看到丁原不過才二十來歲的年紀,居然把號稱「東海三英」之一的耿照打成重傷,也少不了有幾分驚訝。

屈痕見幾人一進門就爭吵起來,眉頭微微皺起,望著愛孫道:「南兒,你先說說早晨你跟丁師侄他們都去幹什麼了?」

屈箭南照實回答道:「弟子昨晚就與丁師叔他們約好今早出門遊玩,故此一早,便領著大夥去了攬瀑台,隨後就分成兩路,想沿山道爬上老龍口。

「可弟子與何師弟到得老龍口等候許久,也不見丁師叔和雪師妹的蹤影,直到回到朝天門才遇見。這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弟子並不知情。」

坐在姬別天身側的一個氣度雍容的紅袍虯髯老者,開口說道:「這麼說,你們是早就約好一起出門游山,當時並沒有提及要尋平沙島弟子的麻煩。」

姬雪雁以傳音入密對丁原悄聲道:「他就是我外公燃燈居士,當年正道的十大高手之一,有他在,咱們不用擔心會吃虧。」

屈箭南儘管不認得燃燈居士,依然恭恭敬敬回答道:「是這樣,若是弟子曉得丁師叔他們要去找平沙島諸位仙友的麻煩,自然會極力勸阻。但事實上,大家根本沒提此事,只是說想去看天瀑而已。」

屈痕徐徐問道:「丁原師侄,你們與南兒分手後,又是怎麼撞見耿照師侄他們?」

丁原道:「我們是從白浪坡上山,想攀上老龍口與屈師侄、何師侄會合。可在一條山澗旁正巧遇見了耿照等人,我們本不欲招惹麻煩,正打算遠遠繞過,可耿照等人卻口出污言穢語,十分的難聽。」

姬雪雁接著道:「弟子曾出言喝止,哪知這些人反而變本加厲,肆意取笑侮辱我們,更對本門多有不敬之言。弟子惱怒之下,才先拔劍出手。」

袁馗躲在葛南詩身後叫道:「你胡說!是你們先挑釁我們平沙島,辱罵我掌門師伯與耿師兄,我們忍無可忍才還的嘴!」

丁原看著袁馗的目光中,滿是鄙夷之色,沉聲道:「大丈夫敢作敢當,你顛倒黑白,不怕半夜有鬼敲門么?」

耿南天不悅的說道:「丁師侄,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我們平沙島都是信口雌黃之徒?」

丁原昂然無懼,雙眼望天,漫聲道:「這個弟子不知道,問問曲仙子和耿照,或許他們心中更加清楚。」

曲南辛重重把茶盞拍在桌上,怒喝道:「姬別天,你門下弟子如此張狂,你管是不管?」

姬別天一反往日火暴脾氣,慢條斯理的說道:「他是我三師兄淡言真人的弟子,要管也該由淡言師兄來管。而且,老夫覺得他剛才也沒說什麼過分無禮的話啊?」

丁原的心中大樂,直覺得此刻拿腔拿調的姬大鬍子,實是自己見到他以來最可愛的一面。

曲南辛可沒丁原這般好心情,怒極反笑道:「好啊,先是盛年,再是丁原,你們翠霞派是存心跟我們平沙島幹上了!」

姬別天濃眉一豎,冷笑道:「每回都是你們上門找茬,淡怒、淡言兩位師兄因此身受九刃穿身之苦,盛年師侄也自逐於門牆外五年。莫非曲仙子還不能心滿意足,想要得寸進尺?」

耿南天咳嗽一聲道:「姬兄誤會了,平沙島絕無難為貴派之意,但劣子無端端兩次傷於貴派弟子手中,貴派也理應給個交代才對。不然,我耿某今後又有何面目執掌平沙島一門?」

姬別天怒氣稍消,說道:「雪兒是我的孫女,我絕不護短。但老夫相信,若非有人欺負的她太狠,她絕不會出手傷人。」

碧落劍派的停心真人拂塵一擺,微闔雙目道:「耿掌門,姬兄,依貧道之見,這事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切莫傷了兩派間的和氣。況且眼下魔焰仍熾,實不宜為門下年輕弟子間的爭勇鬥狠而同道相煎。」

燃燈居士頷首道:「停心真人此言在理,我看這事就如真人所說的,化干戈為玉帛吧。」

屈痕見停心真人與燃燈居士兩位正道巨頭,出面充當和事佬,心中一定,轉眼望向姬、耿二人道:「兩位意下如何?」

姬別天也不想真和平沙島鬧翻,畢竟耿照已經躺倒在軟榻上,自己亦該見好就收,當下說道:「既然兩位掌門和居士都出面調停,老夫也無話可說。」

耿南天面沉似水,徐徐道:「諸位仙友的面子耿某不能不給,但劣子這一腿也不能白挨。翠霞派為正道牛耳,素以公道嚴謹著稱天陸,相信對這事多少也需有個交代。」

太清宮與平沙島一貫交好,觀止真人聞言點頭道:「耿掌門的要求也不過分,不管事起何因,丁師侄將耿照師侄打傷,總是不對。」

姬別天面色漸漸和緩,回答道:「我翠霞派光明正大,無論是誰觸犯門規傷及同道,俱都嚴懲不怠。等明日掌管本派執法的淡怒師兄到了,老夫自將請他秉公斷處,給平沙島的耿掌門和在座各位一個公道!」

丁原朗聲說道:「耿照是我打傷的,那是他咎由自取。有什麼處罰沖我來,小爺接著就是!」

耿南天銳利的目光,一掃丁原。

丁原心頭一震,暗道:「這老頭子的修為可比他草包兒子強多了!」

耳中聽到耿南天說道:「好,翠霞派的門下弟子果然個個有種!耿某就等明日淡怒真人給本派一個交代!」說罷,起身就要率著門人退出品茗閣。

屈痕在身後喚道:「耿兄請慢走,老夫還有一事想在這裡說明。」

耿南天一怔,坐回位子上問道:「哦,不知屈兄有何事要說?」

屈痕微笑道:「數日前老夫曾命門下弟子楊摯、容儀攜了聘禮,前往翠霞山為南兒求親。蒙姬兄高看,已答允了這樁小兒女的婚事。

「今早我與姬兄商議後,決定乘著老夫的壽宴一併將訂婚吉禮給辦了。但怕到時再說有所唐突,故此想先跟大家打聲招呼,至於請柬便不另發了。」

屈箭南又驚又喜,他雖早有聽聞,屈痕有意與姬別天聯親,將姬雪雁許配與他,可沒想到爺爺今日便當眾宣布了此事。

自數年前,屈箭南隨著屈痕拜訪翠霞山,邂逅姬雪雁,就對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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