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九月中甸至月底,冬子每天持續工作到將近晚上十時。
她盡量不把工作帶回家,而留在工作室里完成。友美和真紀也很認真的陪她一起加班。
像她這種小店面,只要有人訂製四、五件較高級的帽子,馬上就開始忙得團團轉了。而且,最近純手工製作的產品愈來愈少,有些顧客還透過百貨公司批發商向她訂製。問題是,高級品的利潤並不佳,遠不如大量生產一般化的產品.可是那樣又競爭不過大廠商,也只有靠目前的方式維持經營了。
在忙碌之餘,冬子和貴志見過三次面。亦即,從扎幌回來是八月中旬過後,而在不到一個月之內,兩人見過三次面。
其中兩次是在以前去過的賓館,第三次則在冬子家,都是加班之後才見面。
如果是以前,冬子一定會覺得疲倦,第二天工作時很難受,但,現在卻是事後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醒來也覺得精神極佳。
「最近你身體狀況似乎不錯呢!」貴志好像很了解冬子的情況。
「是因為能達到高潮的緣故嗎?」
冬子雖討厭貴志這種促狹的言語,但卻覺得不能漠視這項事實。最近,每次見面,冬子都劇烈燃燒,連自己都感到羞恥了,以前的冷感已不見蹤影。
「由此可見,以前你真的是想太多了。」
「我不知道。」
「醫師怎麼說?」
「我沒問過這種事。」
「可是,摘除子宮後,你有一段時間變得很奇怪。」
「我已經忘記那件事了。」
「以前我也曾要你忘掉,但你卻忘不了。」
貴志說的是事實。
「另外還有什麼原因嗎?」
—瞬,冬子想起在陌生公寓房間里強暴自己的那兩個男人。
「我在大飯的醫師朋友也說,會出現性冷感也以精神因素最多。」
「你連這種事也問?」
「因為擔心嘛!不過似乎原因很複雜,連醫師都搞不清楚。」
的確,醫師也說過,即使接受子宮摘除手術,對身體應該毫無影響。但,若只是肉體因素.正常人也會性冷感就很奇怪了,就算對象有問題,既然以前都能燃燒、達到高潮,會變成冷感就難以解釋了。
「這是我的想像,你認為接受手術後就不再是亥人,尤其是懷疑被摘除原本可以不必摘除的重要器官,更令狀況惡化。」
貴志的推測應該是沒錯。
「可是,現在為何又恢複了呢?如果原因在於接受過手術,是否也應該認為彼此有關聯?」
「是因為本來認為接受了多餘的手術,現在則不再懷疑其正確性,所以痊癒?」
「不對!」冬子搖頭。
「那又是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冬子想起強暴自己的男人,但,並沒有證據證明那就是讓自己性冷感消失的原因。「好像是甩掉某種東西。」
「甩掉?」
「所以覺得能夠放開一切。」
「我不明白。」
「我自己也不太明白……」
「感覺被什麼東西侵害而變成性冷感,然後因為認為甩掉什麼而恢複,女人的身體實在不可思議。」貴志背誦般的說完,爬起來。
「要回去了嗎?」
「明天早上九時,車子會來家裡接我。」說著,貴志開始穿衣服。
「要喝杯咖啡嗎?」
「也好。」
冬子梳好亂髮,走向廚房。
貴志在她背後說:「船津來信了,好像過得不錯呢!」
冬子沒回答,沖泡好咖啡,放在貴志面前。
「味道真香!這該算是午夜咖啡吧!」接著,貴志又說:「明年應該可以結婚了。」
「又來了……」
「你再等我一段時間。」
「我真的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幸福了。」
「我不覺得。」
「真是怪人!」冬子輕笑,甩甩頭。
貴志慢慢喝著咖啡。冬子凝視著對方那剛剛令自己迷亂的手指。
「怎麼啦?」
「不!」冬子慌忙移開視線。
「你很奇怪哩!」
「是很奇怪……」冬子喃喃自語。
「明天起我要去關西三天,回來後再打電話給你。」
「一路上小心。」
「那麼,我走啦!」
「再見。」
等貴志的身影消失,冬子關上房門。
走在走廊水泥地上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消失了。
冬子這才回到床上。
才剛離開,不知為什麼,冬子忽然又很懷念貴志的身體了,她很希望能搜集貴志留在床上的一切味道。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心境了。
冬子一想到重獲喜悅的身體會再度引發對於愛情的執著,不禁有點憂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