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村血案 第十一章 胡震東

魏燕南的屍檢報告並沒能給案件的偵破提供更多有價值的線索,只知道她的死亡時間是在深夜11至12點間,死因和初步驗屍的結論一樣,是被利器多次刺入心臟,導致心臟破裂、心臟動脈失血過多而亡,而兇手所用的兇器是一把非常普通的雙刃匕首。

而現場所發現的血鞋印,經過鑒定,確認了和魏東升兇案現場所發現的鞋印是吻合的,而且同樣是足跡清晰,步伐間距均勻。

通過對魏燕南的手機電話清單調查顯示,在案發當天下午有一個陌生的號碼曾發簡訊到她的手機上,然後在案發當晚這個陌生的號碼在11點24分曾撥通過她的手機,不過通話時間僅有短短的十幾秒鐘,從這一情況上來看,雖然陌生的號碼不相同,但是所用到的手法卻和魏東升命案基本相同,相信在案發當晚呼入受害人手機,主要就是為了分散受害人的注意力,看樣子兇手每一步的計畫都非常嚴謹啊!

根據法醫的詳細屍檢報告,再結合兇案調查的情況,已經可以將魏東升和魏燕南的兇案併案調查了,而且兩起兇案很明顯兇手是有預謀進行的連環兇殺案,而接下來兇手的目標很有可能是魏西落和魏北歸,對於他們二人的保護自然也是接下來工作的重點。

然而另一方面,對魏秋遠兇案的調查也並未停止,偵查員通過對當年孤兒院周邊的一些老住戶的走訪調查,終於找到了當年孤兒院的院長李秀英。

李秀英已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不過身體還算硬朗,說話聲音也比較清晰,可就是因為上了年紀,記憶力減退的緣故,對於孟少輝的問話,她都要反覆思考半天才能回答。

「你說的胡震東我還有些印象。」李秀英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他並不是孤兒,是他父親把他送來孤兒院的,具體什麼原因我也記不清了,這事都過了差不多三十年了吧,好像是說家裡有事什麼的說先讓他在我們院里待些日了,過段時間再來接他,可是這一待就是一年的時間。我想可能是他家人沒錢養他了吧!」李秀英無奈地搖了搖頭,「在那個年代,很多家庭的孩子都是因為養不起才被遺棄,然後被好心人送到孤兒院的,而且一般被遺棄的都是女孩子居多,男孩子比較少,像胡震東這種父親親自把孩子送來的,而且還是個男孩的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那您還記得有沒有什麼人曾到孤兒院里看過孩子呢?」

又是幾分鐘的思考,但最後李秀英搖了搖頭:「他來的時候都十五歲了,懂事了,面對親人的遺棄,他倒顯得挺堅強的,還經常和我說他相信他爸爸一定會來接他的,唉,可到最後孤兒院關門,他的父親也沒再來看過他一次。」

「這樣啊,那後來他去哪了呢?」孟少輝繼續問道。

「這個……」李秀英皺著眉,仔細回憶著,「那時候不像現在,可以輕易就籌集到一大筆的善款,一般都是通過孩子們和老師的一些手工勞動自給自足,當時因為孤兒院的孤兒越來越多,但是卻又沒有太多的資金可以養活那麼多的孩子,因為當時我的兒子在部隊當兵,於是通過他和部隊的領導聯繫了上,除了一些年紀非常小的孩子被人領養走了外,絕大部分年紀稍長的孩子都被送到了部隊里,好像那個胡震東也在其中,雖然大部分的孩子還不夠當兵的年齡,但是在軍營管吃管住,也給安排學習的地方,總比待在孤兒院好啊!」

李秀英提供的線索可謂是非常重要,如果當年胡震東真的被部隊接收去的話,那調查起來倒簡單了許多,於是孟少輝沒敢多耽誤一分鐘的時間,迅速通過部隊這條線索查找胡震東的下落。

果然,通過部隊的檔案,很快就查到了胡震東的線索。

在三十年前,由於孤兒院的資金問題,於是部隊的領導便到孤兒院把年齡大的孩子都帶進了部隊,但由於有一大部分的孩子都還不夠當兵的年齡,所以部隊的領導暫時先為他們提供了食宿和教育,等他們到了年齡才正式徵召入伍,而胡震東當年就在其中。但是他在85年「百萬大裁軍」時就已經退伍離開了部隊,去了哪裡就沒人清楚了。

原本線索到了這裡孟少輝以為斷了,但是無意中從當年退伍人員的名單中發現了一個眼熟的名字,讓他吃驚不小,因為這個人就是麻雀村治保主任趙鐵頭。

當孟少輝再次出現在趙鐵頭家,並且說明來意的時候,著實讓對方吃了不小的一驚。

「真的是什麼事都瞞不住你們啊!」趙鐵頭佩服道。

「瞞?除非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否則為什麼要瞞著警方呢?」

「這個……」趙鐵頭猶豫了片刻,「警官,你是不是懷疑胡震東和魏家的幾起兇案有關?」

「既然來找你了解情況,肯定是對他有所懷疑,但他到底和兇案有沒有關係,我必須找到他本人親自了解情況才行,所以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孟少輝的話雖然說得很客氣,但是語氣卻非常強硬。

「我相信一定不是胡震東乾的。」趙鐵頭說道。

「你相信沒有用,我們警方辦案講求的是證據。」孟少輝嚴肅地說道,「你應該知道胡震東現在的下落吧?」

「這個……」趙鐵頭再一次猶豫了起來。

「如果你希望證明他是清白的,就必須告訴我他的下落,否則僅憑你的一面之詞我是根本不會相信的。更何況以你們在部隊幾年的關係,還是一同退的伍,你如果說你不知道他現在的下落或是說你們退伍後再沒有聯繫,你認為我會相信嗎?除非你想背上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

孟少輝的態度非常堅決,同時也先行否定了趙鐵頭有可能用來當成借口的回答,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看來我想不說都難了。」趙鐵頭無奈地搖了搖頭,「在部隊的那些年裡,震東一直對法律的書籍很感興趣,每天除了訓練,就在研究法律知識,退伍後,就當起了律師,現在他所在的地方相信警官你也應該很熟悉,叫天正律師事務所。」

「天正?」

這個名字非常地熟悉,魏秋遠的遺囑就是由這間律師事務所負責的,如果胡震東也在這間律師事務所的話,那麼似乎就能把整起案件串聯在一起了。

魏秋遠去天正律師事務所辦理遺囑的事情,而胡震東由此得知了遺囑的內容,因為魏秋遠的遺囑對子女非常地不利,胡震東身為律師對此肯定非常地清楚,只要殺了魏秋遠,那麼遺囑的內容就從一紙公文變成了現實,然後只需要再殺死魏秋遠的子女,那麼魏秋遠的所有遺產就全部歸麻雀村所有,這樣,就可以替被魏秋遠害死的父母報仇,同時,因為魏秋遠當年不顧村民死活,為了錢而讓村民長期接觸帶有放射性的夜光石,從而使村民患上了癌症,所以遺產盡歸麻雀村所有也算是替村民爭取到了補償,可謂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這樣的猜測看上去倒是非常地合情合理,但是還有兩個疑點,第一,胡震東是如何得知他父母的死和魏秋遠有關的?難道當年他的父親在去城裡和他說過夜光石帶有放射性的事?可就算如此,他父母死的時候他並不在現場,而當時所有的村民都認為他父母的死是意外,他沒經過證實就僅憑猜測就想殺魏秋遠一家,這個仇報的未免有些太兒戲了吧!第二,魏東升和魏燕南的兇案現場發現的血鞋印證實是女性留下的,如果猜測成立,那這個女的兇手又是誰呢?她和胡震東是什麼關係?

所有的猜測和疑問看來只能等找到胡震東才能證實了,不過找胡震東的過程比想像中順利許多,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胡震東就被帶到了警局的審訊室。

之前孟少輝還在想像抓捕的過程,或許他會反抗,或許他已經潛逃了,但是完全相反,當孟少輝帶隊到天正律師事務所找他的時候,他正在辦公室里辦公,對自己被帶到警局感到非常茫然。

「你認識魏秋遠嗎?」孟少輝不想浪費時間,直入主題。

「算認識吧!他在村子裡搞什麼麻將生意,現在好像還是村長吧!之前他來我們的事務所辦理過遺囑的相關事宜,我和他也有過接觸。」胡震東很平靜地回道。

「僅此而已?」

「是的。」

「可是就在十天前,他在麻雀村的家中遇害了。」

「什麼?他死了?」

聞言,胡震東顯得有些驚訝,他似乎對魏秋遠的死感到非常地意外,但是這種驚訝僅僅只有幾秒鐘的時間,很快他又恢複了平靜。

「你不知道他死了嗎?」

「當然,這件事好像報紙電視的新聞都沒有報道過,我又怎麼會知道呢?」

「那麼在十天前,也就是魏秋遠遇害當晚10點到11點之間,你在哪裡?做些什麼?」

「警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會懷疑是我殺了魏秋遠吧?」此時胡震東的語氣和表情都表現得非常冷靜,或許和他當了多年律師,見慣了大場面有關係,畢竟在法庭上律師間的唇槍舌劍可比現在接受審訊出現的意外情況多得多了。

「可以這麼說。」

「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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