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四集 信仰與權術 第三章 驚人的秘密

每一個人都擁有自己的童年,而童年時代,總是擁有著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夢想。

夢想著有朝「日能夠在天空之中翱翔,夢想飛行在空中俯視大地的感覺,這樣的經歷,許多人都曾經擁有過。

那位法恩納利侯爵同樣擁有過這樣的夢想,但是此刻,他卻清楚地知道,飛翔在天空之中,並不是一件令人感到有趣的事情。

他絲毫沒有興趣往下方張望,那隻會令他感到頭暈眼花和膽顫心驚,曾經看了那麼一眼,直到現在,他還感到整個人好像馬上要翻落下去一樣。

此刻,他正將身體蜷縮成一團,就像「只巨大的蝸牛一般,厚厚的棉襖包里在他的身上,但是他仍舊感到渾身上下寒冷得難以忍受。

他甚至連腦袋也絲毫不露出來,那呼呼的凜冽風聲,夾帶著無限的寒意,直往那細小的縫隙之中擠進來。

法恩納利侯爵感到自己的頭髮和眼睫毛上,全都掛滿了冰晶,而他的臉早已經凍得麻木了。

只要「想到在他腳下,無數人正為了天氣的酷熱而抱怨不止的時候,他卻在期望著能夠擁有一絲溫暖,他便感到既不可思議,又哭笑不得。

不過和寒冷比起來,更令他感到難捱的,還是那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這位侯爵大人從來就沒有如此受罪過,他實在想像不出,那些以身體虛弱出名的魔法師,是怎麼能夠忍受住所有這一切。

想到這裡,他不禁想要伸出頭去,看一眼那個坐在他前面的魔法師,不過那呼嘯的風聲,令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此刻如果說有什麼人,最令他感到痛恨的話,毫無疑問,便是他那位足智多謀的盟友。

對於這次南方之行,他那位忠實的盟友給予他的建議,是低調和快去快回,正因為如此,藉助魔法協會的力量,成為了最好的選擇。

眾所周知,魔法師們的飛毯,是這個世界上最為迅速和快疾的交通工具,但是偏偏很少有人知道,乘坐飛毯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情。

此刻,法恩納利侯爵才突然間想起,當國王陛下聽到自己,請求他代為要求魔法師幫助的時候,為什麼那位至尊的陛下,顯露出一副詭異而又神秘的微笑。

顯然,這位至尊的陛下年輕的時候,肯定同樣嘗試過這種極為特殊的旅行方式,顯然正是因為那絕對不是一次愉快的回憶,這位至尊的陛下才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此時此刻,法恩納利侯爵也同樣下定決心,這次的旅行也將成為他永遠保守的秘密,不過有機會,倒是應該慫恿他那位足智多謀的盟友,嘗試一下這種快疾的旅行方式。

正思索著尋找一個什麼樣的藉口,能夠令他的豐友和他分享這一次的「快樂」的時候,法恩納利侯爵突然間感到自己的身體往下一沉。緊接著,他感到蜷縮的背脊被人輕輕地按住。

「侯爵大人,我們已經到達伽登,下降的過程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會感到有些難受,不過你用不著害怕和緊張,一切很快就會過去。

「只是在下降的過程之中,或許你會感到有些不舒服,比如頭昏、頭脹、眼球凸出、耳嗚甚至耳鼓發痛的想像,你同樣用不著擔心,那是非常正常的現象。你試著作吞咽口水的動作,便能夠讓那些不舒適的感覺減輕,甚至消失。」

凜冽風聲之中,傳來了那位魔法師說話的聲音。

此時此刻已然感到膽顫心驚的法恩納利侯爵,只能夠在心底咒罵他那位「可靠」的盟友。

此刻,他感到那位魔法師所說的那些不舒適的癥狀,他全都可以感覺得到。

但是他那麻木的大腦,偏偏忘記應該如何吞咽口水。

喉嚨口發出輕微的嗚嗚,此刻這位飛黃騰達、深受國王陛下重用的大人物,只能夠用這種辦法,來令自己稍微好受一些。

在數千米下的地面上,系密特正手捧著毛巾擦拭著臉頰,他要擦去的並不是臉上的汗水,而是畫在臉上、身上甚至頭頂上的那些魔法符號。

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那光溜溜的腦袋,系密特並不喜歡這副模樣,現在就連苦行僧,也用不著剃光腦袋。

但是他同樣知道,如果不剃頭的話,根本就沒有辦法,將那些魔法符號和文字畫在上面。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擁有那件鎧甲的他,並不需要別人幫忙,也可以在頭頂和背後那些眼睛看不到的地方,進行描繪的工作。

在這件事情上,系密特絕對不希望別人幫忙,他非常清楚,無論是迪魯埃,還是那個花花公子,對此都非常起勁。

看著臉上那不管怎樣用力擦拭,都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的淡藍色墨跡,系密特越發後悔自己聽信了那個魔法師的意見。

雖然隨時都身穿著一件奇特的鎧甲,會顯得異常古怪,也總好過現在這副詭異的模樣。

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系密特突然間感覺到,臉上和頭頂上隱隱約約顯露出淡藍色印記的他,看上去就和那些魔族如此相似。

用力甩了甩頭,系密特將這個可怕的念頭遠遠拋開。

他又用力抹了一把臉,從鏡子裡面看到那收效甚微的模樣,系密特忍不住將毛巾狠狠地扔在了水盆之中。

不經意地將右手舉到眼前,系密特輕輕地吟誦起那段不知道念過多少遍的咒文,隨著一陣輕微的「劈啪」聲響起,一道淡藍色的電弧在他的拇指和食指之間跳動著。

沒有魔法陣的幫助,就只能夠召喚出這一點點閃電的能量。

看著那被閃電的能量吸引而來的,那個鴿子般模樣的小東西,系密特無奈地搖了搖頭。

將那個可愛的小東西抓在手裡,系密特知道他所召喚出來的這一點點閃電的能量,根本就不足以讓小傢伙飽餐一頓。

披上放在一旁的浴袍,系密特從浴室裡面走了出來。

「一定要這樣嗎?再這樣下去,我的皮膚會徹底染上顏色,現在已經洗不乾凈了。」系密特抱怨著說道,他抱怨的對象,自然是那位安納傑魔法師。

「那些符號和魔紋並不難看,它們令你看上去更為威嚴和神秘。每一個看到你的人,都立刻會知道你是個魔法師,他們會對你保持敬畏和順從。」那個被稱為怪胎的魔法師,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可太古怪了,甚至讓我想起了那些魔族,我現在的模樣和那些魔族幾乎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或許就只是我的皮膚並非像他們那樣是靛藍色的而已。」系密特仍舊用抱怨的語氣說道。

「並不古怪,很多魔法師都像你這樣。

「事實上,五個世紀以前,你此刻的裝束在魔法師之中非常盛行,越是實力高深的魔法師,身上繪畫的魔紋就越多。

「最終這種技藝被嶺展到了極致,用不同性質的魔法藥劑,配合特殊的運用方法,甚至能夠在身體上,描繪好幾層完全不同的魔紋和符號。

「這樣做的好處極為明顯,對於那些附著的魔法,根本就用不著全部的咒語,同樣也用不著始終維持冥想狀態,只需要引發那些描繪在身上的魔法符號,便會立刻產生效果。

「不過這種特殊的魔法,後來被稱作為咒法,以這種方式運用魔法的魔法師,同樣也就被稱為咒法師。

「雖然此刻的丹摩爾王朝,已然很少能夠看到純粹的咒法師,咒法頂多會在需要很長時間,或者需要好幾個人配合的儀式上,才會被用到,不過在其他國家或者地方,仍舊有相當數量的咒法師存在。」安納傑魔法師搖了搖頭,說道。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咒法師在丹摩爾漸漸消失?」系密特好奇地問道。

「難道你忘了?五個世紀以前,丹摩爾正好處在最為動蕩的時期,咒法師未必是魔法師之中的最強者,不過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咒法師是魔法師之中最好的戰鬥者。」安納傑魔法師回答道。

「那麼魔族呢?它們身上的斑紋,看上去就像是魔紋。」系密特連忙追問道。

「這個問題你顯然問錯了對象,我對於魔族一點都沒有研究。」那個魔法師聳了聳肩膀,說道。

「你教我的,算是咒法,還是神力?」系密特再一次問道。

「當然是神力,我相信你對於召喚閃電的魔法陣,絲毫不會感到陌生,我教你的那些魔法文字之中,是否有和它們相類似的?

「那些魔法文字和閃電絲毫沒有關係,它們只是讓你能夠和天空之神斯凱取得溝通。至於那段咒文,僅僅是用來引導出你所需要的力量,當然你同樣也可以用祈禱和詛咒,來做到同樣的事情。

「對於借取斯凱的神力,我同樣毫無把握,能夠如此順利和成功,同樣超乎我的想像。

「只是現在我無從得知,如此順利的原因,是你對於斯凱原本就擁有崇拜和信仰,還是我的方法確實能夠有效的,讓斯凱將力量賦予任何一個用上這種辦法的人。」那位魔法師淡然地說道。

「我現在這樣,不會被那個始終緊盯著我的眼睛窺探到嗎?」系密特有些擔憂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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