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篝火仍舊冒著輕煙,從那座山峰上趕回來的人們,此刻正眾攏在一起。
所有人此刻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觀,只有那位卡休斯魔法師最為忙碌,他在地上畫了半天的魔法陣,還臨時堆砌起一座土台。
同樣從袖管裡面取出一個水晶球,卡休斯魔法師卻無法像波索魯大魔法師那樣,信手揮兩下,便令水晶球顯示出影像,他將那枚水晶球小心翼翼地放在土台的正中央,嘴裡念念有詞,吟誦了好一會兒咒語。
水晶球漸漸顯露出一片白光,白光散去後,出現了那個洞穴之中的景象。
洞穴裡面原本一片漆黑,但是此刻在那個水晶球裡面,卻能夠隱隱約約看到晃動的身影,還有一些黑色的陰影。
「這些黑影就是那些石柱,我的能力只能夠令景象變成這樣。」
卡休斯魔法師無奈地說道:「現在我要讓那些炸雷全部爆炸,但願我的力量能夠穿透那厚厚的山岩。」
眾人用不信任的目光,看著這位魔法師,而他自己也顯然有些不太放心。「我肯定可以引爆那些炸雷,只是未必是全部而已。」那位魔法師連忙加了一句。這下子眾人更加沒有信心起來。
這位卡休斯魔法師盤腿坐在地上,一邊吟誦著咒語,一邊不停地比劃著手勢。
只見那枚水晶球之中,漸漸浮現起幾個金色的小點,不過這些小點,彷彿是夏夜隨處可見的螢火蟲,不停地閃爍著時明時暗的光芒。
這種忽明忽暗的狀態持續了好一會兒,那位魔法師終於睜開眼睛。
「不行,不行,看樣子得想辦法增強力量,我記得總共是二十細炸雷,現在卻連半數都沒有顯現出來。」卡休斯連連搖著他那顆光頭,無奈地說道,他跳起身來,朝著自己的帳篷奔去。
過了好一會兒,他拿著一大堆東西跑了回來。
這些東西裡面,最顯眼的便是一根法杖,那是一根用不知名的金屬打造而成,兩米多長的細長直杖,頂端彎成圓環,正中央鑲嵌著一塊拳頭大小的白玉。
這根法杖的表面刻滿了魔法文字,而那塊白玉上,更是刻著一個極為複雜的魔法陣。
仍舊盤腿坐好,將那根法杖深深插進前面的土裡,卡休斯魔法師將十二塊刻有魔法文字的符石,仔細地放在身體四周。
雙手緊緊抓住那根法杖,他再一次吟誦起剛才的咒語。
這一次,水晶球裡面迅速浮現出金色的亮點,這些亮點不再顯得閃爍不定,而且數量也多了很多。
「還差一點點,差五個,應該是放在最深處的那五細炸雷。」系密特看了一眼那些亮點說道。
話音剛落,只聽到卡休斯魔法師大喝一聲,只見他雙目圓睜,額頭之上青筋暴起。
突然間,幾個金色的亮點同時跳了出來,但是卻又在瞬息之間消失。
「嗨——」卡休斯魔法師再一次發出一聲大喝,這一次他連脖子都整整粗了一圈,臉上更是脹得通紅。
但是水晶球裡面的那些金色亮點,並沒有因此而買他的帳,仍舊是那十五個亮點在那裡閃亮著。
「算了,或許先將出口封閉起來,也是不錯的選擇,也許洞口的坍塌也會波及中間那塊地方。」因薩雷斯祭司在一旁勸解道。
系密特也打算上前勸說一番,但是他無意間碰了一下那根法杖。
幾乎在瞬息之間,他突然間感到一連串從來沒有見過、也根本無法理解的魔法文字,出現在他的腦子裡面,同樣出現的,還有一段奇異的咒語。
下意識地,系密特吟誦起那段咒語來。
恍惚間他並沒有發現,水晶球裡面的金色亮點,突然間散發出耀眼的光芒,而且原本遲遲不肯顯露的那五個亮點,此刻也同樣明亮耀眼。
看到此情此景,卡休斯魔法師心中大喜,他顧不得追究其中的原因,另一個異樣的咒語從他的嘴裡吐了出來。
與此同時,系密特也莫名其妙地跟著吟誦那個咒語,幾乎在一瞬間,所有的金色亮點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啊——成功了!成功了!」卡休斯魔法師發出瘋狂般的笑聲。
笑聲將系密特從恍惚之中喚醒,與此同時,那難以理解的咒語和魔法文字,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恍然大悟的系密特,使勁在記憶之中尋找,如果能夠趁此機會學到一種魔法,又何樂而不為?
但是任憑他極力回憶,但是腦子裡面始終空空如也,別說那段咒語,即便那些魔法文字,他也一點都不記得了。
好不容易讓那位光頭魔法師安靜下來,眾人已知道,這一次他們又獲得了巨大的勝利,不過,在未曾看到真正的成果之前就進行慶祝,仍舊有些不太安心。
正因為如此,那位光頭魔法師在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後,重新盤腿坐在地上,不過這一次他讓系密特站在他的面前,雙手抓住那根法杖。
按照卡休斯魔法師的說法,系密特根本就是一根最出色、最神奇的法杖。
不僅如此,再好的法杖,也只能夠令魔法師對於精神力的控制更加精準和凝聚,但是系密特卻能夠增強那股精神力,而且相對於卡休斯這樣的魔法師來說,增強的程度甚至達到了原來的十倍。
如果不是因為系密特受到許多高高在上的人物關注,卡休斯魔法師倒是非常希望,能夠將他弄到自己身邊。
擁有系密特幫助的他,甚至能夠達到大魔法師的程度,當然這僅僅只是就魔力控制和強度來說,不過卡休斯有信心,能夠在極短的時間裡面,大大提高不足的部分,畢竟對於魔法師來說,最難以得到進展的,便是對於魔力的控制和強弱。
看著水晶球裡面極為清晰的景象,卡休斯實在感到遺憾,以他原來的能力,絕對達不到這樣的程度,他更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夠達到這樣的成就。
雖然他的內心深處確實有些遺憾,不過水晶球裡面的景象,仍舊令他感到高興。
幾乎所有的地方都已徹底坍塌,所能夠看到的只是一片雜亂的巨石,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就連那中心所在也徹底坍塌。
卡休斯並不認為隨意扔在那裡的炸雷,能夠將巨大的石柱炸斷,這顯然不符合他的計算。
或許是因為其他地方的坍塌,引起了那裡的崩塌。卡休斯魔法師只能夠找到這樣的解釋。
幾乎在一剎那間,歡呼聲響徹了整個樹林,不過發出歡呼的只有系密特,卡休斯,那些神職人員,還有聖堂武士們,仍舊錶現出平靜,甚至有些冷漠的樣子。
這令系密特感到一絲汗顏,不過他猛然又想到,自己其實並不能夠完全算是聖堂武士之中的一員,這種想法令他又感到泰然起來。
對勝利的歡慶,在克曼狄伯爵率領士兵到來的時候結束了。
系密特顯然並不打算和這位世家仇敵見面,他找了個借口,要再一次進入那條縫隙,便離開了。
雖然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系密特只是尋找借口,不過深知塔特尼斯家族和克曼狄家族之間的仇怨的他們,自然不會將這件事情說破。
更何況,無論是聖堂武士,還是那些神職人員都認為,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他們畢竟不想看到自己人發生爭執。
同樣沒有看到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然後從因薩雷斯祭司那裡聽到解釋的克曼狄伯爵,也非常清楚塔特尼斯家族幼子躲開他的原因。
沒有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在一旁,這位伯爵大人放心地詢問起具體的情況來。
事實上,當他剛才遠遠聽到一片歡鬧聲,並且看到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和興奮的時候,這位伯爵大人隱隱約約之間已感到,自己和參謀的推測或許有些出入。
會發出如此歡笑,會顯露出這樣燦爛喜悅的,絕對不會是一群知道自己是前來送死的人。
正因為如此,當他從因薩雷斯祭司那裡聽說了所有的緣由,克曼狄伯爵暗自為自己的姍姍來遲而感到後悔,他非常清楚,這毫無疑問將是一件極大的功勞,如果他早一點到達這裡,即便沒有出任何力,無論如何,功勞肯定會有他一份。
畢竟沒有人能夠抹殺他前來增援的事實,而按照慣例,參與行動的每一個成員,都能夠享受到勝利的榮耀。
事實上,當初那些未曾出過一點力的文職官員,用這種辦法撈取了不少功勞和好處,也正是這個原因,在前線拚命廝殺的軍人們,才那樣痛恨分薄他們功勞的文職官員。
而那些文職官員之中,最為無恥的,無疑便是那位守備塔特尼斯伯爵,他倒是沒有替自己撈取多少功勞,因為他非常清楚,最大的功勞之中,絕對少不了他的那一分,正因為如此,他將拚命撈取的功勞當作人情,送給了那些京城之中的豪門世家子弟。
這個無恥而又狡詐的傢伙,用軍人們以鮮血換取的榮耀,為他自己未來的前程鋪路,而接受他那份重禮的人,又絕對不是北方軍團的軍官所能夠對付得了的。
正因為如此,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