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奧秘1:黎明的小精靈-8

梅里埃斯解開索爾塔死亡之謎

「不讓嗎?」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片口香糖,放進嘴裡。

「不,不,不,千萬別讓記者進來。我需要的是安靜。記者的事過會兒再說。對了!快幫我熄了那些蠟燭。為什麼他們要點蠟燭?難道曾經停過電?但,現在電又來了。真是奇怪。囊小心,千萬別搞成火災!」

一個警察吹滅了蠟燭。一隻翅膀已經燒著的蝴蝶得以免於火葬。

警長站在窗邊查看著弗桑德里街的地形。口香糖在嘴裡發出吧嗒吧嗒的響聲。

時光已經到了21世紀初,世上的萬事萬物已經不像前一個世紀那樣發展迅猛了。然而,在犯罪學領域還是取得了一些進步。如今的屍體都是用甲醛和玻璃蠟覆蓋處理的,這樣一來被害者死時的狀態就能夠被忠實的保存下來。警察們也就有了足夠的時間,可以充分研究罪案現場了。這個方法比老式的用粉筆勾勒出屍體的輪廓來得實用的多。

這次的案情有一些棘手,但探員們早已習慣了此類情況。受害者雙眼圓睜,皮膚和衣物都用透明的蠟覆蓋封住,一切彷彿從他們死後的第二秒鐘起就凝固不動了。

「誰是第一個到現場的」』

「探員卡烏扎克。」

「埃米爾·卡烏扎克?他在哪裡?樓下?……太好了!馬上把他叫來,」

這時一個年輕的警員走了進來,支支吾吾地報告道:「警長……一位《周日回聲》報的記者想要……」

「想要千什麼?我已經說過了!現在不需要記者!快去幫我把埃米爾找來。」

梅里埃斯在房中大步的走來走去。忽然,他停了下來,彎腰看著塞巴斯蒂安·索爾塔的屍體。死者的臉已經變形了,雙眼眼球突出,眉毛抬起,鼻冀張開,嘴巴張得很大,舌頭已經變硬了。警長又檢查了死者的假牙和齒縫間剩下的食物殘渣。看來,死者「最後的晚餐」吃的是花生和葡萄乾。

梅里埃斯又轉向另外兩兄弟的屍體。皮埃爾雙眼圓睜,嘴巴也是大開著。玻璃蠟甚至連他皮膚上的雞皮疙瘩都保留下來了。至於安托萬,他的臉已經完全扭曲了,布滿了驚恐的表情。

警長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放大鏡,仔細察看塞巴斯蒂安·索爾塔的皮膚。死者的汗毛都是直挺挺的,就像一根根的小木樁,上面也布滿了雞皮疙瘩。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梅里埃斯面前,探員埃米爾·卡烏扎克終於來了。這可是一位老警察了!已經在楓丹白露警局忠心耿耿地服務了40年了。他的頭髮已經開始變白了,嘴唇上留著兩撇尖尖的小鬍子,腹部也像大部分的中年人那樣微微突起。卡烏扎克是一個生性活靜的人,在屬於自己的階層里安分守己地生活著。他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夠平平安安地干到退休,千萬不要有什麼波折。

「埃米爾,是你第一個到現場的?」

「是的。」

「當時,你注意到什麼沒有?」

「沒什麼特別的,和你現在看到的一樣。我立刻就讓他們用玻璃蠟把屍體處理了。」

「幹得好。談談你對這件案子的看法吧。」

「這件案子挺棘手的。現場找不到指紋,沒有強行闖入的痕迹,也沒有作案的工具。死者身上也沒有傷痕。總之,一點線索也沒有。」

「的確是這樣。」

雅克·梅里埃斯警長還很年輕,才剛剛32歲。但他在警界已經威名遠播了。他瞧不起那些圍循守舊的偵破手法,總是能用一些獨特的方法解決在別人看來毫無頭緒的複雜案件。

他起初選擇的專業是科學研究,但在完成了學業之後,他毅然放棄了前途一片光明的研究學者的生涯。而是轉向他最喜愛的學科——犯罪學。最初是一些有關犯罪學的書籍引導他踏上了這條通向調查、審問、偵緝的漫漫征程。他貪婪地看了所有關於偵緝的小說和電影。此外,還縱覽了3000年以來所有著名的刑事案件,無論是真實的還是虛構的,從諸格·蒂到夏洛克·福爾摩斯,馬格雷,埃居里·波洛,杜賓還有瑞克·代卡爾。

他心中一直追尋的「聖杯」是那種無懈可擊的犯罪案例但這類案件只出現在小說中,現實生活中他一次也沒有碰到過。為了更好地完善自己在犯罪學方面的知識,梅里埃斯順理成章地進入了巴黎犯罪學研究院學習。在那裡,他第一次做了屍體解剖(也是他第一次暈倒),學會了如何用髮夾開鎖,如何製造一個簡易的炸彈以及如何拆彈。此外,他還研究了人類的幾千種死亡方法。

然而,課堂上的一些東西還是讓他深感失望。首當其衝的就是研究素材的落後。人們只介紹一些已經偵破的案例,將那些被逮住的笨蛋罪犯的罪行分析得頭頭是道。而對於那些至今仍逍遙法外的聰明的罪犯卻知之甚少,連個影子都摸不著,讓他不禁懷疑,那些在逃的罪犯中是否已經有人己經掌握了高超的犯罪技巧,可以不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要知道答案的唯一方法就是投身於警察的工作,親自去追捕罪犯。梅里埃斯就是那樣做的。他成功地揭穿了自己的排雷老師的偽裝,指正他其實是一個恐怖小組的頭目。這樁事件使他一嗚驚人。從此,他在警界就一路爬升,直到今天的地位。

警長開始檢查客廳。他掃視著每一個角落,最後,他把目光停留在了天花板上。

「告訴我,埃米爾,你進來時這裡有蒼蠅嗎?」

探員回答說他沒注意,他進來時,門窗都是關著的。但接著,警察就把窗子打開了。如果有蒼蠅也早就飛走了!

「這很重要嗎?」他詞道,

「是的。不過,也不是十分重要,我只是隨便問問。你有受害者的背景材料嗎?」

卡烏扎克從斜挎在肩上的背包中取出一個紙板的文件夾遞給警長。後者翻了翻,問探員:「你怎樣認為?」

「有些情況非常的有趣……索爾塔3兄弟都是化學家。但塞巴斯蒂安尤其引人注目。他過著雙重的生活。」

「雙重生活?怎麼講?」

「這個索爾塔是一個十足的賭鬼,最擅長的是玩撲克。他有一個綽號叫『撲克巨人』,這不僅僅是因為他長得高,更因為他每次下的賭注都大得驚人。但最近,他卻好像走了霉運,總是輸,欠下了一屁股的債。為了儘快從債務中脫身,他只能越賭越大,債也就越欠越多。」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是我不久前在賭場中打聽到的。他看上去十分地焦躁不安。就好像有人在背後威脅他,如果不儘快還債,就要殺了他。」

梅里埃斯陷入了沉思。嘴中的口香糖也不嚼了。

「所以,塞巴斯蒂安的死並不是出於偶然,而是有原因的。」

卡烏扎克點了點頭。

「你說他會不會是自殺?」

瞽長沒有作聲,轉向了門口。

「你到的時候,門是鎖著的嗎?」

「是的。」

「窗呢?」

「所有的窗都關著。」

梅里埃斯又開始使勁地嚼他的口香糖。

「你在想什麼?」卡烏扎克問道。

「我想是自殺。雖然這個結論看上去過於簡單。但一旦這個假設成立,一切的疑問便迎刃而解了。不存在什麼陌生人的痕迹,因為並沒有外人來過,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這封閉的空間里。塞巴斯蒂安殺了他的兄弗,然後自殺。」

「這樣的話,那作案工具又是什麼呢?」

梅里埃斯閉上了眼睛,這樣能夠幫助他集中精神。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開口烈

「是毒藥。一種慢性的烈性毒藥。有點類似於塗在糖果上的氰化物。當糖到達胃部,那些有毒的致命的物質就被釋放出來,就好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你說過他是化學家,對嗎?」

「是的。在CCG工作。」

「所咀。對塞巴斯蒂安·索爾塔來說,要製造出這樣的毒藥簡直是易如反掌。」

卡烏扎克似乎還沒有完全信服。

「侗為什麼他們的臉上都有驚恐的表情呢?」

「那是因為痛苦。當氰化物腐蝕他們的胃的時候,那痛苦可要比胃漬瘍厲害1000倍,」

「塞巴斯蒂安的確是有自殺的動機。但他為什麼要把他的兄弟也殺了呢?他們又沒有惹什麼麻煩。」

「一來是為了使他們免於因為破產而身敗名裂;二來是出於人類最原始的本能。正是這種本能促使他決定把他的家庭也捲入自己的死亡。在古埃及,法老死的時候,他的妻子、僕人、家齋還有傢具都要進行陪葬。人們總是害怕獨自死去,所以要帶上他們的家人。」

在警長的振振有詞面前,卡烏扎克有點動搖了。這個結論也許是有一點牽強,但無論如何,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所有的疑點。

「現在,讓我來稍稍地總結一下。」警長又開口了,「門窗之所以都是關閉的,是因為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內部,沒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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