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倫敦驚魂 第十四章 先祖蹤跡

「佩弗羅,準備開始吧!」

「是。」不知什麼時候,佩弗羅已經來到祭壇旁邊,將手中一柄鏤刻著精緻花紋的銀色小刀遞給卡格梅羅,接著抓住娜麗希亞的肩膀,將她粗暴地從卡格梅羅身邊拉開。

卡格梅羅俯下身去,托起傑克的手臂,用小刀在他的手腕上輕輕划了一下,然後將他的手臂放下,任由傷口流出的鮮血順著手指流到地上,接著對拉坤如法炮製。在他做這一切的時候神情專註而執著,好像一位嚴謹的醫生正在為他的病人做外科手術。

「啊!」娜麗希亞的尖叫聲在地下室中迴響。

「艾麗斯長老。」兩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艾麗斯身後,其中一個問道:「我們可以做什麼?」

艾麗斯冷然道:「攻擊這道屏障,用全力。」說完,她將兩手捧在胸前,一團綠色的能量在她手中凝聚,散射出妖異的光輝。

「是。」其它人也開始聚集力量,不過所發出的顏色卻不盡相同,其中大部分是黃色的光芒。

「砰!」一聲巨響過後,天花板上落下無數灰塵,地下室中一片烏煙瘴氣。

「沒用的。」卡格梅羅的聲音中帶著得意:「你們根本無法打破這道能量屏障。」

柳月急道:「他們怎樣了?」浮塵漸漸落下,能看到祭壇的情形。看來卡格梅羅在兩人手腕上開的傷口並不大,而且並不是在動脈上,所以血流得不算快。暗紅色的血液流到地面上,順著淺淺的溝槽蔓延開來,這些溝壑中的血跡最後交匯在一起,構成一個暗紅色的六芒星魔法陣。

艾麗斯又嘗試了幾次,果然正如卡格梅羅所說,這道無形的能量屏障對她的攻擊沒有任何反應,好像真的堅不可摧。

看到魔法陣已經完成,卡格梅羅走到六芒星的中央,將「永恆的悲傷」放在地上。彷佛感受到魔法的脈動,戒指開始發出柔和的粉紅色光芒。光芒漸漸增強,很快變成耀眼的血紅色。

狂熱的興奮寫在卡格梅羅蒼白的臉上,激動的聲音在周圍迴響:「偉大的血族先祖啊,從數百年沉睡中蘇醒過來吧!」

艾麗斯停下動作,緊張地看著卡格梅羅的表演。其它人也完全被卡格梅羅的動作吸引了。就連娜麗希亞也停止了掙扎,瞪大眼睛觀察著眼前詭異的情景。如果藍恩提瑟爾姆真的蘇醒過來,就算是艾麗斯也得臣服於他的腳下。誰知道這個傳說中的血族先祖擁有怎樣可怕的力量?他會用這力量給世界帶來什麼?

「永恆的悲傷」發出的光芒增強到了極限,緩緩從地面上飛起來,飄浮在空中。地面上的魔法陣開始發出同樣的光芒與之相呼應,周圍燃燒的蠟燭無聲無息地熄滅了,整個空間都充斥著血一般凄艷的紅色光芒。

地面上響起一連串碎裂的聲音,一大塊地板碎成細小的石屑,下面有個巨大的東西隨著「永恆的悲傷」緩緩向上升起。與此同時,地上的魔法陣被拉扯得支離破碎。

柳月驚叫道:「棺材!」

卡格梅羅走上前去,小心地拂去棺材上的碎石,喃喃自語道:「就是這個!他們果然沒有欺騙我!」伸手就要去打開棺材的蓋子。

艾麗斯道:「等等!」

卡格梅羅停下動作,回身望著艾麗斯,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妳想說什麼?」

「一個警告,」艾麗斯沉聲道:「也許藍恩提瑟爾姆並不願意被喚醒。」

「謝謝您的提醒,」卡格梅羅微笑道:「不過,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見到這位先祖了!」話音未落,他拉住棺材蓋子上的把手猛地一抬,將棺材掀了開來。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棺材裡,希望能看到裡面的情景。

卡格梅羅臉上的表情僵住,站在那裡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佩弗羅試探著問道:「主人?」

卡格梅羅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沒有!竟然什麼都沒有!」狂怒之下,他揮手向棺材劈了下去,懸浮在空中的棺材斷成兩截,破碎的木屑漫天飛舞。

「空的?」艾麗斯也很意外,難道記載是假的?可是「永恆的悲傷」又該怎麼解釋?

卡格梅羅很快地冷靜下來,喚醒藍恩提瑟爾姆的計畫是不能實現了,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怎麼離開這裡。艾麗斯肯定不會善罷罷休,「能量屏障」也不能堅持多久……情況不妙啊。

艾麗斯伸出手按在能量屏障上,微笑道:「我們可以來比一比,看看誰更有耐心。」現在遊戲的主動權完全控制在她手中,她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遊戲方式。

「喵——」刺耳的貓叫聲在卡格梅羅腳下響起,那隻黑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牠站在卡格梅羅腳邊,全身的毛直豎著,弓起背向艾麗斯齜著牙。

艾麗斯忽然想起來:「就是牠!」就是這隻貓從她手中搶走「永恆的悲傷」,而且把她帶到這附近來的。

「啊!」卡格梅羅好像記起了什麼事情,俯身把黑貓抱在懷裡,將系在牠脖子上的皮圈解了下來。這根皮圈的顏色和毛皮一樣,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

「你什麼時候開始養寵物了?」嘴裡諷刺著卡格梅羅,艾麗斯注意到手上的感覺越來越脆弱,眼看用不了多久這道所謂的「能量屏障」就要消失了。

卡格梅羅沒有絲毫驚慌,反而笑道:「這隻貓也是朋友送給我的,這就請艾麗斯長老看看。」與此同時,佩弗羅露出恐懼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拉著娜麗希雅退後幾步,好像對這隻黑貓頗為畏懼。

解開束縛的黑貓掙開卡格梅羅的手,縱身跳到地下。牠的紅色眼睛愈發明亮,好像兩團燒紅的炭火,嘴裡發出短促的「赫赫」聲。接著牠的身體開始迅速膨脹,毛皮被硬生生撐開,露出鮮血淋漓的骨胳和肌肉。柳月尖叫一聲,轉頭不敢看這恐怖的一幕。

轉眼之間,黑貓的體形暴長三倍有餘,變成牧羊犬大小的怪物。由於肌肉嚴重扭曲錯位,根本無法明白地分辨出牠頭上的器官,只有那雙紅眼睛在一片血肉模糊里閃閃發出駭人的光芒。

艾麗斯驚怒道:「這是什麼怪物?」

卡格梅羅恢複了自信的微笑:「一點小小的禮物,希望長老們能喜歡。」怪物低下頭髮出「嗚嗚」低吼,猛地抬頭張嘴吐出一顆火紅的圓球,閃電般向艾麗斯他們飛來。與此同時,能量障壁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轟!」爆炸產生的狂暴氣流將柳月壓在牆壁上,讓她喘不過氣。

最後幾隻蠟燭在剛才的衝擊中熄滅,地下室里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短暫的混亂之後,一切都恢複了平靜。柳月鎮定下來,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受傷,連一點皮都沒擦破!

其它人呢?剛想到這裡,柳月聽到東方劍的聲音就在旁邊:「柳月姐,妳還好吧?」噬魔劍懸在他身旁,發出幽暗的光輝。

「沒事。」柳月拉住東方劍的手站了起來,借著噬魔劍的光向四周望去:「那隻怪物呢?」

東方劍一指:「那裡!」

柳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哪裡?」

東方劍讓噬魔劍向前移動一點,柳月看到那隻怪物在地上,身首異處。猙獰的頭顱張大了嘴,眼睛早已失去了剛才的光輝;身體倒在一旁,四肢還在輕輕抽動。

柳月驚訝地張大了嘴,問東方劍:「誰幹的?」

「艾麗斯,」東方劍露出佩服的表情:「她真厲害,不到三下就把這個怪物幹掉了!」接著有些遺憾道:「不過還是讓卡格梅羅和另一個吸血鬼跑掉了。」他已經不自覺地和艾麗斯站在同一立場。

「他們跑了?」

「對,艾麗斯和她的手下去追了。」

柳月問道:「其它人呢?」

「啊,」東方劍好像才想起來:「我忘記了!」

兩人急忙開始尋找,很快就發現娜麗希雅昏倒在祭壇旁邊,傑克和拉坤還躺在祭壇上,手腕上的傷口已經癒合。

東方劍竄過去分別察看一下,回頭道:「他們都活著,不過脈搏很弱。」

柳月急道:「快叫救護車!一一○、一一九、一二○……不對!英國的急救電話是多少?」

「不知道,」東方劍茫然搖頭:「這裡也沒看到有電話啊?」

「那該怎麼辦……」柳月忽然不說話了,直愣愣地看著地上的怪物身體,問道:「你有沒有看到?」

東方劍奇怪道:「看到什麼?」然後他也看到了:那具無頭的屍體竟然開始掙扎,然後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東方劍大喝道:「去!」噬魔劍划出一道光弧,「托」地一聲將怪物屍體洞穿,撒出一團粘稠的液體。

受到打擊的屍體動作一頓,步履蹣跚地向前走了幾步,終於搖搖晃晃地摔倒在地,屍體的傷口中開始流出黃色的液體,沒多久就融化成一灘粘稠的水窪。再看另一邊的頭顱也是一樣。

柳月鬆了口氣,對東方劍道:「我去看看能不能找人來幫忙!」

「還是我去吧!」東方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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