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妖魔獵人 第五章 九尾妖狐

屋中飄起淡淡的茶葉香。「請,這是我自己種的碧螺春。」

「哦……」月炎漸漸從剛才的茫然中回過神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在她面前的茶几上,一隻雪白的小狐狸正坐在那裡,輕輕擺動著身後九條柔軟蓬鬆的尾巴。

「這……就是妳的真身?」

「是啊!我想,這樣我們能更容易交流一些。」雖然有點不服氣,月炎卻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事實。在剛才那種絕世容光前,能保持理智的人恐怕不太多——哪怕同樣是女人。火精靈姆斯比尼只是哼了一聲,沒說什麼。

「寧小姐,妳……妳為什麼會在這裡?」月炎問道,現在她總算開始將混亂不堪的思維理出一個頭緒。

「這裡是我的家啊!從我有記憶開始就住在這裡了。應該……幾百年了吧!」

「就妳自己?」

「當然……」狐狸的眼中透出感傷的神色,凄怨哀婉的表情讓月炎不自覺地把她當成了一個人類,「妳是妖怪專家?那妳應該知道妖狐的宿命。」

月炎搖頭,不好意思地訕笑道:「我還是個學徒啦……」

火精靈在一旁不滿道:「現在才想到自己是個學徒?」

狐狸看著這兩個傢伙,突然笑了起來。

「妳倒是說啊!」看得出來,這位精靈是個急性子。

狐狸收斂笑容說道:「父殤母亡,九子存一……」

「什麼意思?」精靈對這些古文沒轍。

月炎解釋道:「就是說,她生下來之後,父母和八個兄弟姐妹都死了。」

「啊?這麼慘?」精靈瞪大了眼睛:「妳是自己生存下來的?」

狐狸點頭,繼續道:「天荒地老,永世孤戚!」

月炎解釋道:「她這一生要永遠孤獨……什麼跟什麼?簡直是詛咒嘛!」精靈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這就是我的宿命,上天決定的妖狐命運……」

房間里的氣氛沉重到極點。命運,多麼無奈的字眼……

狐狸勉強笑道:「好了,不說這些。妳們為什麼來這裡?」

「為了找門外那些『失蹤』的傢伙。」

「沒辦法,趕也趕不走!」狐狸苦笑:「如果能把他們弄走,我一定好好報答妳!」

妖狐報恩?月炎過剩的經濟頭腦在短暫停頓後又開始飛快地運作,很快得出結論:肯定是要把這些男人弄回去,否則連「工錢」都拿不到!在這個前提下,能多撈一點是一點!不過當然不能對當事人說實話:「好像很難辦啊……對了,妳怎麼會被他們纏上的?」多了解一點情報,對制定計畫和漫天要價都很有用處。

「那得從這裡被開發商買下,要在這裡建別墅區說起。當時我不想讓他們把這裡弄得面目全非,就在互聯網上聯繫到那個開發商,說願意為他設計這座別墅區……」

「互聯網?時髦的妖怪……等等,妳說妳還會建築設計?」

「是啊,在妳們人類的互聯網上可以學到很多東西。如果有時間,我還可以幫妳設計幾套衣服。」

精靈忽然問道:「不過,妳為什麼不破壞他們的施工計畫呢?很多妖怪就是這麼乾的啊?」

狐狸搖頭道:「那樣雖然能解決一時的問題,但絕對是後患無窮,人類有多難纏妳們肯定比我清楚。」接著苦笑道:「而且當時我天真地認為,和人類住在一起就不會像以前那樣寂寞了。」

「於是妳就設計了這座山莊?」月炎說。

「對。那個開發商對我的設計很滿意。山莊建好後,做為報酬,我得到了這間房子。

「前幾天那個開發商帶客戶來看房,我想做為設計者和最早的住戶,我有必要去迎接他們一下——當然是以人類的外形,於是麻煩就開始了。那些人無一例外全都買了房子,當天晚上就住在這裡,本來我還因為多了這麼多鄰居而很高興,但很快就發現這些人像瘋了一樣,一天到晚圍在我門外,要我嫁給他們……」月炎點頭,這情景剛才她已經見識過了,確實有夠恐怖。

「為了防止事態進一步惡化,我才在山莊周圍設置了結界。不過還是有人找了過來,然後就再也不走了,唉……」說的當然就是那個丟臉的「二級上位」獵人黑鷹李猛。

「他們知道妳是……這個靈狐嗎?」

「說妖狐就可以了,畢竟我確實是妖沒錯。」狐狸善解人意地笑笑,繼續說道:「我不但告訴過他們我真正的身份,甚至還讓他們看過我現在的樣子!可是,他們說不在乎,還說愛情是超越種族界限的。」

沒錯,剛才也有人這麼說過……月炎問:「那妳愛不愛他們?呃……我是說,他們中的哪一個?」

狐狸反問道:「妳認為一隻妖狐會愛上人類嗎?」

「並不是不可能!」月炎歪著頭想了想之後:「好像有很多這樣的傳說啊!」

狐狸搖頭:「那只是傳說而已……雖然我不能證明它們肯定就是假的,但是做為妖狐,我不相信這些故事。」頓了頓,又幽幽說道:「而且,我的宿命就是孤獨一生,不論誰成了我的伴侶都會被命運拋棄……」

火精靈又不懂了:「什麼意思?」

「簡單地說,就是命硬克夫!」見精靈的表情更加迷茫,月炎繼續解釋:「就是誰娶了她,肯定活不長久。」

精靈這才恍然大悟道:「幸好我不會娶她……啊,對不起!」

狐狸寬容一笑:「沒關係。」

月炎忽然點點頭,好像得出了結論,說道:「也就是說,他們是因為妳才留在這裡不肯離開,是不是?」

「沒錯。」

「那隻要妳不在他們不就會自己離開了?」

精靈不同意:「我打賭,那些傢伙肯定會滿世界找她!找不到絕不罷休的!」

月炎神秘一笑:「可是,如果他們知道她死了呢?」

「死?」精靈一楞,「妳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月炎招手:「過來,我告訴你們……」

「進去的月炎她是妖魔獵人,前面那個是她的精靈,其它的我也不知道。好了吧?」東方劍一口氣不停地說完,在他面前的那個男人感激地連連點頭,接著憂心忡忡地走開了。「下一個!……哦?沒了?」他總算鬆了一口氣,從剛才開始那些男人就一個接一個地來向他打聽,偏偏又都神神秘秘的怕別人看見。其實呢,東方劍數了一下,一個不落,有幾個還來了兩次!

「不過,她們進去的時間也太長了!不會出什麼事情吧?」東方劍有點擔心,雖然這裡的情形十分的……呃、暴笑,但是對手畢竟是九尾妖狐啊!在他附近,其它人也正不安地向屋裡窺視,不過關心的對象卻都是那隻「九尾妖狐」。

屋裡忽然傳來月炎義正詞嚴的話聲:「妳這孽畜!妳在這裡蠱惑人心也就罷了,竟然還想要用這些人的血肉來煉內丹!」

「寧汝馨」小姐發出一陣勾神攝魄的笑聲:「人家是自願的,妳管得著嗎?」

外面群情洶湧,不過他們說的話卻讓東方劍連連搖頭:「沒錯!我是自願追隨汝馨小姐的!」

「別說是血肉,就是生命甚至靈魂,我也願意奉獻給妳!」

「小姑娘不要多管閑事,快滾回家去!」

屋裡,月炎的臉色漸漸變得鐵青,狠狠自語道:「要不是看在你們都是我錢袋的份上,要你們好看!」

狐狸無奈苦笑道:「我說過,這些人不是這麼簡單就能嚇跑的。」

「沒問題,繼續!啊,等等!這裡改動一下……」

外面的人們正在不遺餘力地抓緊機會表達自己的滿腔愛火,卻聽到一聲慘叫:「啊!妳……」聲音嘎然而止。接著房門被猛地推開,月炎踉踉蹌蹌地走出來跌倒在門口,身上滿是鮮血!

所有人都被這可怖的一幕驚呆了!還是東方劍反應最快,以驚人的速度掠過人群搶到月炎身邊,驚惶中跪下去察看她的傷勢。後面的人看到他的身體猛然僵住,由此推斷情況不可能太樂觀。

這是怎麼回事?所有人都不相信美麗溫柔賢淑的寧汝馨小姐會下如此的毒手,難道是自殺?但理智告訴他們應該不是……

火焰!不知從何而起的火焰瞬時間從門窗里咆哮而出,熱浪夾帶著火舌四處奔竄。首當其衝的東方劍抱起月炎滾向旁邊,千鈞一髮之際避過了席捲而來的火焰。

其它人也被熱浪逼得連連後退,然後他們看到的情景讓他們開始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一隻足有水牛大小的動物從火焰中騰空而起——是妖狐!剛爬起來的東方劍發出一聲驚呼。緊追在妖狐身後的是一個渾身冒火的武士,不,他的劍、盾甚至身體都是由桔紅色火焰構成的!

火人的速度比妖狐快一點,兩個怪物之間的距離漸漸縮短。終於,火焰刀一揮,狐狸凄厲刺耳的尖叫聲中一根尾巴和身體分開,在空中化為一縷輕煙。

這下子妖狐被激怒了,轉過身來虎視眈眈地盯著火人。忽然牠嘴巴張開,一個臉盆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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