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冊 第七十七章 疾電咆哮

接下來的比賽按照埃卡斯的安排精密地運行著。雖然沒有人能阻止烏爾卡的勝利,其他的獸人卻要麼被埃卡斯擊敗,要麼敗在自己人手下。埃卡斯在民眾中的威望隨著一場場精彩的勝利逐漸達到了頂峰,已經沒有人再懷念庫斯達和他的特蘭蒂斯騎士團了,埃卡斯成了新的英雄和偶像。而這正是他參加這次競技大會的目的之一。

至於烏爾卡,雖然也是在不斷地取得勝利,不過他嗜血殘忍的戰鬥方式只能讓觀眾感到反感和恐懼,幾場比賽過後,「嗜血獸王」的名號在聖域城可謂路人皆知。雖然約翰將軍表示了自己的擔心,不過烏爾卡自己倒是蠻喜歡這個稱號的。

至於妮可,她很快就發現自己的對手沒有一個像樣的,幾乎都是一上場就臉現恐懼,身體不由自主地打著哆嗦,恨不得轉身就跑。如果說一個兩個還能說是對手不中用,可直到半決賽都是如此,這就很有問題了。

「不,我不要死!」剛進入比賽場沒到半分鐘,妮可對面全身重鎧的戰士就臉現絕望的神色,將手中的戰錘和闊盾拋在地下,瘋狂地撕扯著自己的頭髮,轉身跳下擂台,沒命地向競技場外跑去。

身為裁判的格朗(第一輪的比賽結束後,裁判和自己負責的選手一同晉級,以後的每一場比賽都有兩位裁判執法,勝利選手的裁判繼續晉級直到決賽)已經見怪不怪,跟對面還在目瞪口呆的對方裁判打個招呼,大聲宣佈道:「阿牛取得決賽資格!」

走出賽場,非龍迎上來道:「這已經是第四個被你嚇跑的了,公主殿下。」後面的稱呼刻意壓低聲音,充滿了調侃的味道。

妮可正在為這件事感到奇怪,於是問非龍:「我的樣子這麼可怕嗎?」雖然是高大了一點,兇悍了一點,強壯了一點,不過也不至於能把人嚇成這樣吧?

非龍同情地看著她:「是恐懼之袍,一種精神魔法。它能讓想對你發起攻擊的生物,感到從心底湧出無法抑制的恐懼,就像你的對手一樣。」

妮可猛醒道:「難道大長老說的『祝福』就是這個?」那天從催眠魔法中解脫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此時「鴿子」早就蹤影不見,只留下一條魔法留言,說是先回龍谷去了,最後還希望妮可接受他的祝福。

「應該沒錯。不過我覺得與其說是祝福,不如說是實驗更恰當。那個老傢伙早就想在人類身上試驗這個魔法,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

無緣無故成為試驗品,妮可擔心道:「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吧?」

非龍聳聳肩:「誰知道?老頭們的魔法一向不太保險。不過也不用太擔心,看剛才那傢伙的表現,比昨天那個暈倒的強多了,這就說明這個魔法的作用正在減弱,說不定很快就會消失了。」突然競技場對面傳來震天的歡呼聲,然後人流開始向那裡移動。非龍向那邊看去,說道:「又是那個埃卡斯,他好像越來越受歡迎了。同樣是半決賽,他可比你受關注得多了。」

妮可不屑地哼了一聲,問道:「這次他的對手是誰?」

「當然是烏爾卡,他是惟一個進入四強的獸人——如果你不算的話。」不過在別人看來,卻是獸人和人類兩分天下,甚至獸人更佔優勢,因為已經有個牛頭人進入決賽了。

妮可一轉身,已經變成一個容貌普通的少女,周圍的人都全神貫注在遠處擂台上埃卡斯的一舉一動,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變化。妮可拉起非龍隨著人流向前走去:「我們也過去看看。」

非龍提醒她:「你的斧頭!」妮可這才注意到水藍祝福正在她手中發出耀眼的藍光。本來妮可已經將它的外表變成一根魔法學徒使用的長木杖,這樣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但是現在水藍祝福竟然用自己的力量打破了外表的幻象,露出本來面目。與此同時戰斧的意識清楚地傳達給它的使用者,妮可對非龍詫異道:「它說,有老朋友在附近!」

競技場中心的擂台下,埃卡斯和烏爾卡幾乎是同時在隨從的簇擁中到達。埃卡斯身穿一件白色輕皮甲,與背後的黑色披風形成鮮明的對比,更襯托出他挺拔的身材和卓爾不群的高貴氣質,當他向圍觀人群微笑的時候,不知多少少女同時發出興奮的尖叫。

烏爾卡則是一身獸人戰士的標準打扮:上身幾乎全部赤裸,露出濃密的金黃色毛髮,只有三條束帶拉起身前身後各一面護心鏡,下身則穿著沙漠巨蜥皮製成的短褲。對獸人來說,參加競技大會要穿鎧甲的傳統當然沒有作用。當他的目光掃過人群的時候,前排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畢竟「嗜血獸王」的名號可不是說著玩的。

埃卡斯卻走上幾步,對烏爾卡微笑道:「今天王子殿下用什麼武器?」直到上一場比賽,烏爾卡一直沒有使用武器,只是用獸人天生的爪牙來撕碎對手。

烏爾卡道:「只是一對老舊的鐵爪而已,沒什麼特別的。」

「能不能現在就讓我見識一下?我可是久仰疾電咆哮的大名了。」

對埃卡斯知道自己將要使用疾電咆哮這件事,烏爾卡並不感到吃驚,反倒是如果他不知道才真是奇怪了。聽到埃卡斯的請求,烏爾卡抬起手揮了一下,從他身後走上來一位貓人巫師,手裡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黝黑的方形盒子。

烏爾卡伸出雙手,將盒子打開。這時連埃卡斯也忍不住伸長脖子想瞧個仔細,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真的如烏爾卡所說,盒子里只是一對老舊的鐵爪,不但爪身黑沉沉的毫不起眼,更連鋒刃都蒙上了一層灰暗的顏色。失望之餘,埃卡斯不禁懷疑,這就是傳說中獸人最強的三把武器之一?

烏爾卡好像沒注意到埃卡斯的表情,自顧自地將鐵爪從盒子里取出來帶在手上,在空中揮動兩下,滿意地點點頭,對埃卡斯道:「你用什麼武器?」

埃卡斯抽出腰間佩劍橫在胸前,劍刃上發出的聖潔光輝映在他身上,營造出一片神聖的氛圍:「碎魔劍,它是一把魔法劍,是光明神的信徒用來打擊邪惡的生物的聖器。當然對王子殿下不會有什麼作用,您大可把它當作鋒利一點的普通長劍。」事實遠沒有他說的這麼簡單,碎魔劍真正的用處在於能夠讓使用者防禦一定程度的魔法,而且在攻擊的時候能夠驅散附著在對方身上的祝福魔法。它是埃卡斯為了防備烏爾卡的魔法武器特意從王室寶庫里取出來的,不過現在的情況似乎根本用不著它的能力。

烏爾卡點頭表示知道,接著問:「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埃卡斯脫下披風交給身後的隨從,然後登上擂台。周圍爆發出狂熱的歡呼聲。烏爾卡從另一邊登上擂台,為他助威的只有他帶來的獸人,不過因為獸人的咆哮更有震撼力,從氣勢上看來倒也不輸給埃卡斯。

震天的歡呼聲幾乎將裁判的聲音完全掩蓋了,「比賽開始!」

埃卡斯將「碎魔劍」平舉到胸前,劍尖斜斜指向烏爾卡面前的地面。這是騎士之間比武的時候向對方表示尊敬的姿勢。不過對烏爾卡來說,根本是拋媚眼給瞎子看——一個獸人能遵循什麼騎士禮節?

不過烏爾卡看起來也不急著進攻,他沉著地看著埃卡斯,等待對方先進攻。按照一般的邏輯,他的武器比較短,為了爭取主動,他必須盡量靠近埃卡斯爭取近身肉搏的機會,這樣才能將自己的長處發揮出來。可是現在他和埃卡斯之間距離足有三米多遠,埃卡斯的長劍當然砍不到他,不過他想打到埃卡斯更是難上加難。

非龍遠遠地看著擂台上奇怪的僵持局面,同時問妮可:「那就是疾電咆哮?」

妮可也全神貫注在擂台上,聽到非龍的問話,肯定道:「沒錯,水藍是這麼說的。」

非龍有些失望:「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你知不知道它有什麼特殊的能力?」

「我也不知道。」

如此僵持下去,對埃卡斯的影響比烏爾卡更大,畢竟他是萬眾矚目的英雄,在邪惡面前裹足不前可不是英雄所為。終於,埃卡斯等不下去了,隨著一聲清嘯,碎魔劍划出美麗的聖白色光弧,向烏爾卡揮去。長劍比鐵爪的攻擊距離遠得多,埃卡斯抓住這個空當,算準了烏爾卡無法立即對他反擊。就算他能躲開,埃卡斯也有足夠的時間發動下一次進攻。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烏爾卡就這麼迎著劍鋒一動不動,只是將兩手舉到胸前,一對鐵爪在面前交叉成一個十字。包括埃卡斯在內,但凡懂點功夫的都感到十分奇怪:用這個姿勢防禦實在太被動了,埃卡斯只要劍鋒稍偏就反應不及,而且後果肯定是會成為缺胳膊少腿的殘疾人士。特別是和烏爾卡交過手的妮可和埃卡斯更覺得不對頭,以烏爾卡的水平絕對不會不知道這麼做將有什麼後果,而他這麼做的理由……

常年嚴酷的訓練讓埃卡斯本能地感覺到危險的味道,他猛地剎住前進的勢頭,碎魔劍回收護在胸前。與此同時,烏爾卡發出狂吼,交叉的兩支鐵爪猛地分開向外揮去。不過說是分開也不太確切,因為兩支鐵爪的三支鐵指尖都竄出淺藍色電芒,形成的電弧交叉在一起拉得越來越長。埃卡斯急忙向後躍去,同時伸劍格擋,不過那道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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