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冊 第十四章 聖山聖主

「哪裡?在哪裡?你擋著我了!」一時間,四處都是少女興奮的尖叫聲。其實不光是少女,連這家「旅館」的女主人——一位四十多歲,腰比水缸還粗一點的歐巴桑都興奮地跑出門去。留下她的丈夫一個人對著門口唉聲嘆氣。

非龍好奇地問道:「怎麼大家聽到吸血鬼來了還這麼興奮?」

「呸!什麼吸血鬼!就是個無賴!」男主人滿懷憤恨地向地上吐了口唾沫,「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魔術師,還說自己是個吟遊詩人。仗著長了一張小白臉到處騙吃騙喝,稱自己為吸血鬼?真是笑死人了!」不過他的語氣里卻沒有一點笑意。

喧鬧聲由遠及近,非龍他們看到一群女子簇擁著一個人走了過去。高瘦的身材,反射出金屬光澤的深灰色長發,臉上似乎永遠掛著紳士的微笑,配合著黑寶石般閃著神秘光輝的眼睛,連非龍都不得不承認,確實是個很有男性魅力的傢伙。

看到這個人之後,傑魯一臉古怪神色,等男主人低聲咒罵著走開後,低聲說道:「那傢伙確實是真的吸血鬼!」

非龍在黑暗聖地見過吸血鬼,不過只是遠遠地看到,也不清楚吸血鬼到底什麼樣,聽傑魯一說,也興奮起來,說道:「你認識?把他叫過來看看吧?」就好像要欣賞什麼珍稀動物似的。其他人也都點頭表示贊同,亡靈巫師大家整天見,都看膩了,吸血鬼可還沒見過呢!傑魯卻慌忙搖頭:「那個傢伙很麻煩的,還是別招惹了!」

「他很強嗎?」阿牛拍了拍最近幾乎不離身的水藍祝福,冷冷地說道,看來她對亡靈都沒什麼好感。

傑魯猶豫道:「強倒是不太強,不過真的很麻煩……」

「我,命令,你,把他,叫過來!」妮可公主發話了,她可是傑魯現在最不能得罪的人,於是無奈的亡靈巫師只好來到街上,非龍他們也都跟在後面。

被那一群女人圍著的吸血鬼走得很慢,現在也走過去了不到二十米。「博德!」傑魯大聲喊道,那些女人有不少都好奇地向這裡看。不過吸血鬼卻好像完全沒聽見,連頭都沒回,繼續和身邊的年輕少女談笑著向前走去。

傑魯好像想起了什麼,又叫道:「我尊敬的男爵大人!」這次的聲音小多了,但那個吸血鬼卻馬上回過頭來,接著臉上露出了歡快的笑容,撥開周圍被他的笑容迷住的女人們,疾步向非龍他們走來。

傑魯迎上幾步,「好久不見了。」說著伸出手去,卻握了個空。吸血鬼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他。

「這三位比天使還美麗的小姐!哦?還有一位是妖精小姐?!見到你們真是小人這一生最大的榮幸!我是博德·瓦姆帕爾,不過美麗的小姐只要叫我『小鳥』就可以了!這位綠衣服的小姐肩上的小鳥好可愛,叫什麼名字?看來我們真是有緣啊。哦,還有這隻小貓,我也很喜歡動物的!」一連串話語讓別人毫無開口的機會。

面對其他人望過來的不知所措的目光,傑魯苦笑,心想我說別去招惹他吧。不過沒辦法,走過去一拉還再賣力地打聽三位美女名字的博德,說道:「我尊敬的男爵大人……」

「羅嗦,沒看見我在忙著嗎?!」一回頭看到是傑魯,博德一愣說道:「傑魯?你什麼時候來的?」看來他是真的沒看見……目標明確的傢伙。

「我說這裡怎麼會有人知道我的名號呢,原來是你小子!對了,這幾位美女是你的朋友?趕快介紹一下!」

傑魯無奈之下將非龍他們一一介紹,不過很明顯這個吸血鬼只注意了女性的部分。「見習魔法師?妖精族長?!公主?!!哇!仁慈的黑暗之神!智慧的黑暗之神!!您一定是聽到了您最虔誠的子民——我的祈禱,將這三位美女指引到我的面前!……」公然對黑暗神狂拍馬屁之後,吸血鬼肅容道:「我決定了,你們都是我的妻子!」

已經聽得不耐煩的愛蜜麗冷笑,「卑賤的生物……」隨著她的一個手勢,肩上那兩隻本來毫不起眼的小鳥忽然渾身冒出火焰,向博德飛去,將吸血鬼弄得手忙腳亂。好一會兒火焰才收斂,小鳥飛了回去。再看吸血鬼,一身考究的衣服被燒了好幾個大洞,狼狽的情形不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的。

口中說著「這是黑暗神對我的考驗」!吸血鬼還是識相地遠遠躲開愛蜜麗,湊到妮可身前,自以為很有風度地問道:「尊敬的公主,可以將您懷裡的可愛貓咪借給我一下嗎?」不過配合著他的慘樣,實在是「笑果」十足。

「你要來福幹嘛?」說著,妮可還是將懷裡的小黑貓扔了過去。

博德伸手接住大叫著表示抗議的來福,微笑道:「抱歉了!」嘴角露出尖利的獠牙……

「喵!」凄慘的貓叫聲叫人毛骨悚然。剛才被火焰「魔法」嚇得躲開好遠,現在正在博德後面遠處的那些女人都不明所以,可他面前的非龍一夥卻清楚地看到,這吸血鬼將獠牙插進來福的喉嚨!

「唉,一點沒變!」與別人的震驚不同,傑魯嘆氣說道。

「當然,男人太臭,而我怎麼忍心吸美女的血呢?所以只好委屈這些可愛的小動物了。」說著,吸血鬼抬起頭,一線血跡掛在他嘴角,隨即被吸了進去,情形說不出的詭異。現在的他,一反剛才的落魄,渾身又開始散發著奇異的吸引力。

博德走上幾步,將黑貓放在妮可懷裡,還不忘摸摸它,說道:「謝謝了!」

「喵……喵喵!」(老大,你要為我做主啊!小子,你給我記住!)來福有氣無力地叫道,狠狠地盯著吸血鬼不放。

妮可也是一臉不高興,正想發作,那群女人追了過來,「小鳥,別理這些傢伙了,今天還得為我們表演呢!」「今天該到我家!」「什麼?剛才明明說好是到我家的!」喧囂聲中,不由分說將那個危險生物架走了。

剩下的一群人好久之後才想起一個問題:本該在黑暗聖地的吸血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想起這位「男爵大人」的性格,所有人都認為,寧願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要再碰見他為好!

第二天,天還沒亮,非龍就被奇怪的歌聲吵醒了,出來一看,除了伊莎貝拉外所有人都滿臉疑惑地從房間里出來。

擾人清夢的歌聲是從二樓惟一一間不是他們佔據的房間傳出來的——就是阿牛租出去的那一間。

門沒鎖,一群人殺氣騰騰地推門進去,卻驚訝地看到吸血鬼那張魅力十足(欠揍)的臉:「嘿,你們也住在這?」

被憤怒的人們狠揍了一頓後,吸血鬼留下傑魯,說有話對他說。正好傑魯也想了解一下黑暗聖地的近況,就犧牲睡眠,勉為其難地留了來。

接下來吸血鬼所說的話卻讓他大吃一驚:不久之前,巴布朗帝國派人向黑暗聖地送去了一份絕密情報,內容是特蘭蒂雅王國的軍隊進行了大範圍調動,似乎準備向巴布朗發動進攻!

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黑暗聖地雖然劃歸在巴布朗帝國境內,實際上卻是完全獨立的存在。而且由於聖地離邊境很近,一旦特蘭蒂雅發動進攻必然是首當其衝。上一回巴布朗皇帝妄想剿滅黑暗聖地不成反而弄得軍力大損,當時的特蘭蒂雅國王發兵來攻,黑暗聖地就是他們第一征服目標,這不但是從軍事上考慮,更是這些宗教狂熱者的信仰問題。不過這些人太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很快他們就發現在這片被詛咒的土地上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驚人的代價。而且偉大奧丁神的力量似乎也受到了影響,並沒有給他的信仰者帶來神跡的祝福。當特蘭蒂雅統帥終於認識到應該將部隊撤出來時,他的軍隊已經有四分之一加入了敵人的陣營——以死者的身份。更重要的是,這場戰鬥給巴布朗帝國提供了寶貴的喘息時間,使其能夠重新組織起有效的防禦,最終將侵略者趕了出去。從此以後,黑暗聖地和巴布朗帝國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共生關係:巴布朗帝國默許了聖地的存在並在必要時提供情報,而聖地則成為帝國的一道堅固屏障。

得到這個消息後,黑暗聖地的領導者——巫妖瓊蘭決定在備戰的同時派出情報員以收集更多更準確的情報。骷髏和殭屍顯然不行,鬼魂在黑暗聖地以外活動受到很大限制,強大且與普通人類沒什麼大區別的吸血鬼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那你為什麼跑到這裡來了?」傑魯問,他對博德橫穿特蘭蒂雅王國的行動很不解。

「反正有不少人和我一起出來的,收集情報也不少我一個,還是趁著這個機會解決終身大事為好!」果然如此!

路上,從回想中回過神來的傑魯看著前方逐漸清晰的高山輪廓,「真的會有戰爭嗎?父親……你知道嗎?」

「傑魯!該撐帳篷了!」「傑魯,飯做好了沒有?」「傑魯,來福該洗澡了!」「傑魯……」「來了!」算了,連感慨的時間都沒了!

晚飯時,非龍問傑魯:「還有多久到那個什麼……聖山?」

傑魯指著遠處,那裡的山峰遮住了夕陽,形成了一個火紅的剪影,「那座山就是了。」

「對了,」妮可公主忽然說道,「那個吸血鬼呢?你不是說他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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