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冊 第三章 他鄉故知

「我說……那個小姐……我們還有點事,是不是能先走一步?」傑魯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邊,非龍已經快瘋了。

「哦?你們還在啊?」妖精抬頭,「為什麼不走呢?」

「呀!」妖精忽然驚恐地跳起來,雙手護胸,連連後退,顫聲道:「難道,難道你們要抓我?」她已經完全沉溺在自己的想像中了,「你們要把我綁起來,塞到箱子里,每天用鞭子抽我,最後再把我賣給無礦城的矮人老頭……」

非龍和傑魯相視苦笑,這個妖精還不是一般的秀逗,這麼離譜的事情也能想得出來,看來決不是少一根筋這麼簡單,恐怕是只有一根筋吧?

「哇……」那個妖精竟然被自己的想像嚇哭了,淚水流在她沾滿灰塵的臉上,很快,就算剛從礦坑裡出來的矮人也比她的臉好看點。

「我們只是……」一隻箭釘在傑魯腳前,打斷了他的話。接著,好幾個妖精從森林裡走了出來。

妖精族果然外形出眾,不是俊男就是美女。當然,眼前這個不算……

不過妖精們的眼裡都顯示出很深的戒心,手中箭上弓弦,拉到一半。但很顯然他們也很清楚這位啜泣少女的底細,否則這種情況下,絕對不會只是警戒而已。

「伊莎貝拉,鳳凰蛋呢?」看起來是領隊的一個男性妖精皺眉問道,似乎對那妖精少女的形象頗不以為然。

聽到同伴的聲音,伊莎貝拉停止了漫無邊際的妄想,用袖子抹了抹眼淚,淡藍色的衣袖一下變成了骯髒的灰白色。

「沒找到!」她小聲說。

「什麼?」男性妖精不可置信地說,「鳳凰不是自焚了么?該有鳳凰蛋啊?」

非龍從包里掏出他找到的那個球體,「是不是這個?」現在球體發出的金光越來越淡了。

男妖精看了看非龍,敵意明顯降低了不少,才去注視那球體,好一會兒才道:「也許是吧,和傳說不太一樣……對了,請問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非龍向傑魯遞了個眼色,讓他拿主意。傑魯想了想,決定說實話:「我們是為了拿到鳳凰羽,做一味葯,才來到這裡,剛才還多虧了這位姑娘的幫助。」

男妖精只是點了點頭,又狠狠地瞪了伊沙貝拉一眼,才道:「這件事實在是有點複雜,兩位能不能跟我回去,向長老說明一下?」

傑魯面露難色,搖搖頭道:「對不起,我實在是有急事……」

「那這位人類自己去也成。」

傑魯望著非龍,看他的決定。非龍聳聳肩,無所謂地點了點頭,誰叫是他撿到那個球呢?

「我在宿營地等你。」說完,傑魯開始念傳送咒語,接著消失不見。

「請跟我來。對了,我叫克里斯蒂夫·傑爾·烏拉米諾·基得萊恩·烏拉季米爾·伊利奇·伊凡諾維奇……」一大串音節飛快地從男妖精的嘴裡飛出,「……貝基塔·馮·伊夫。你可以叫我克里斯。」

「非龍·德拉格。」

「我是……」伊莎貝拉也想自我介紹一下,非龍趕緊制止了她:「你是伊莎貝拉吧?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長老要睡覺了,快走吧。」對妖精這冗長的名字,他實在是有點頭疼。

伊沙貝拉還想說什麼,非龍已經拉起克里斯向森林走去。

沒見過妖精城市的人絕對沒辦法想像,一座城市竟然是可以完全不與地面接觸,全部構建在樹上的。在森林裡離地二十多米的樹冠上,妖精們修建了大大小小的建築,從議事廳到商店,甚至公共廁所,全是木質結構,而且都是活的!這充分體現了妖精與自然和諧的生存理念。

據克里斯說這是妖精森林最大的城市——綠園,妖精元老院就設在這裡,不過因為使用以樹木為主的結構,所以景色遠不如另一座城市——花市,美麗。

元老院設在一棵並不太高大的榕樹上,建築也不太突出,給人的感覺是沒什麼特點,不像那些民居,一個個個性十足。

非龍在克里斯的帶領下進入元老院,伊沙貝拉本來也要跟來,可克里斯讓她先去洗個澡再來。比起她的臉,非龍的滿身灰塵簡直算不上什麼了。

雖然事先想像了很久妖精長老的樣子,比如美女啦,老頭老太啦,甚至骷髏,可是見到還真是讓他大吃一驚。這也算妖精?圓滾滾的身材,胖乎乎的臉,簡直就是哪個酒店裡的招牌老爹嘛!跟矮人也有一拼!呃,耳朵倒是妖精的尖長沒錯,可配在那腦袋上,只是讓人感到……可笑!

「哈哈哈……」非龍笑出聲來。克里斯和長老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你……你是……是長老?」非龍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克里斯憤怒的眼神可以殺人了,敢這麼對長老不敬,簡直是向整個妖精族挑戰!

倒是長老看起來不怎麼在乎,笑眯眯地說:「年輕人,沒見過這樣的妖精吧!要不要變成我這樣?很有趣的,當年那個失敗的魔法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啊。」

這句話果然使非龍的笑聲像被切斷一樣戛然而止,連聲說:「不用了,不用了。」心想開什麼玩笑!變成你那個樣子,被當成球打是跑不了的了。

笑容收斂,長老問道:「能不能告訴我當時的情況?」

反正傑魯都說了,非龍也就沒再隱瞞,從目的到結果事無巨細地陳述一遍,如果長老有疑問,也是有問必答。

聽完後,長老沉吟了好久,才道:「這樣看來,罪魁禍首是你們沒錯了。」

「什麼?」

「鳳凰跟你們戰鬥消耗了太多魔力,才會在涅般木重生的時候沒有足夠的熱量來使蛋進入成熟狀態……」不愧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妖精,一猜就准。

「長老!」伊沙貝拉清脆的聲音傳進來。

正好,非龍一把將來人扯過來,大聲分辯道:「可不是光我們,這個傢伙也有份的!你們妖精族也脫不了干係!」

「好痛!」伊沙貝拉尖叫一聲,一個冰彈已經在手裡成型,眼看非龍就要遭殃,一個黑色的小能量球飛來,擊中冰彈,兩者一齊歸於虛無。正是長老用「驅散魔法」來抵消了冰球。

非龍對他的印象立刻大為改觀。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一般對付能量彈的方法,是用同類或相剋的能量彈攻擊,不過這樣一來兩顆能量彈的魔力會在同時釋放,誰在近處就自認倒霉吧。而用驅散魔法,則是將兩種魔力混合抵消,沒有這種副作用,但說著輕鬆,真正使用起來卻有很大的困難,非需要絕佳的控制力和足夠強大的魔力不行,所以一般的驅散魔法只能驅散長效魔法,像妖精長老這樣用來抵消攻擊魔法,實在是聞所未聞。

「不要太激動嘛,年輕人就是火氣大……先放開她,好吧?」

非龍尷尬地放開伊沙貝拉,等等,這是那個秀逗妖精?!非龍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淡金色的秀髮及腰,天藍色的眼睛水汪汪的(痛,快哭了),小巧的鼻子,尖尖的下巴,精緻完美的組合。她的皮膚不像其他妖精那樣有點病態的白皙,而是很淡的小麥色,給人健康的感覺。妖精的特徵:尖耳朵,不但沒有破壞這微妙的平衡,反而使她的美麗更帶有神秘的色彩。總之,以人類的標準看,很美。就算在妖精里,這種美貌也不多見,至少非龍就沒有看到過。

「伊沙貝拉,我讓你去觀察鳳凰的情況,你為什麼卻幫他們攻擊鳳凰?」長老皺眉問道。

「你不是說,最近鳳凰快生產了,脾氣暴躁,讓我幫助被鳳凰攻擊的人嗎?」伊沙貝拉看起來滿腹冤屈。

「算了。」長老自認倒霉,早該知道她的理解和別人不一樣。

「那麼,既然事情是你們引起的,」對非龍可以殺死人的目光視而不見,長老繼續道,「我希望你們能負點責任。」

「什麼責任?」非龍也知理虧,問道。

「把蛋孵出來呀!」

「你當我是母雞啊?」非龍暴怒。

長老還是不緊不慢地說:「你當母雞也沒用,這顆蛋是不成熟的,你再怎麼抱窩也孵不出來。」

「那你想我怎樣?」

「你要找條龍,用龍火燒它一個小時,讓它成熟,剩下的就不用你擔心了。」

「龍是吧?」非龍不耐煩地說,「給我,我去辦!」

長老和旁邊的克里斯都嚇了一跳,本以為他會推三阻四,誰想到他答應得這麼乾脆。只有伊莎貝拉還是一無所覺,「我還從沒見過龍呢!」

非龍將蛋從長老手裡奪過來,「燒熟了就給你送回來!」轉身就要出門。

「等等,」長老叫住他,指著伊莎貝拉道,「把她也帶上。」

穿行在生機勃勃的森林裡,身邊跟著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妖精少女,非龍的心裡卻只有懊悔:「怎麼一時糊塗就這麼答應了呢?現在這可怎麼辦?難道回去?開玩笑!回去是容易,可再溜出來就比登天還難了。恐怕只有找愛蜜麗了,不過被她抓住,鐵定也會被帶回去。」

耳邊伊沙貝拉還在不停地嘰嘰喳喳:「非龍你今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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