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案 人肉罐頭 絕跡人間

審訊過梁囤後,沈恕顯得很興奮,向許天華說:「咱們這次沒立案就私自展開調查,萬一有什麼紕漏,不大不小也是項罪名。現在案情進展得還算順利。從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看,雖然還沒有確切證據,但是可以肯定,在原平平乘飛機回來的那天晚上,在冷庫里確實曾經發生過一起攻襲案件。目前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受害人或受害人的屍體。」

許天華說:「根據梁囤的供述,我大膽地推測一下,那天晚上應該是發生了一起刻意安排的殺人案,然後兇手迅速毀屍滅跡。由於安排得很巧妙,屍體至今沒被人發現。事後,兇手又故意安排了一次事件,把梁滿倉嚇走。這是一起蓄意謀殺,而且不露痕迹。如果不是原平平在空中的偶然目擊,也許這起案件將永遠不為世人所知。」

沈恕讚許地說:「你的推測符合情理,也很有邏輯。迄今為止,兇手還不知道我們正在調查這起案子,我們在暗處,非常有利。錢文迪是本案的另一個突破口,你找個借口和他接近,別透露出你的實際用意。不妨把梁囤落網的消息透露給他,以調查他們的打架事件為名,去探探他的口風。」許天華答應著去了。

沈恕隨後又找到我,向我介紹了案情的進展,說:「目前案情還不能公開的關鍵就在於沒有受害人,也找不到受害人屍體。近一段時問,各派出所上報的失蹤人口裡,沒有與原氏企業發生關係的,也都沒有死亡的跡象。基本可以肯定受害人的家屬還沒有報案,或者已在外地報案。我已經布置許天華在外圍突破,我集中精力尋找受害人的線索。」

我說:「恭喜恭喜,終於有點眉目,一番努力總算沒有自費,不知道我還有什麼可幫忙的?」

沈恕說:「最關鍵的一點,必須有你參與。我現在有一個懷疑,兇犯為什麼要不惜興師動眾地在冷庫里殺死受害人?如果在無人知曉的隱蔽地點殺人,無疑會更安全一些。在冷庫里殺人的策劃雖然周密,但畢竟不是萬無一失,兇犯難免要承擔一定的風險。」

我稍加思索,心頭一震,說:「冷庫是毀屍滅跡的最好地方,原家的冷庫里附帶加工廠,研磨機、碎肉機一應俱全,每天加工的肉食製品數以噸計,要想粉碎一個人的屍骨,簡直是太容易了。」

沈恕說:「前些日子,美國康州退休的華人警察廳長李昌鈺來國內演講,我和他見過兩次,聽他談過一起他經手的案子,是兇手用碎木機粉碎受害人屍骨,最終要依靠幾片比指甲還小的碎骨骼和噴濺到牆壁上的微量血跡,才給兇手定罪。而原家的冷庫里的碎肉機、研磨機、骨泥機,比碎木機的粉碎強度要大得多,如果兇手要毀屍滅跡,我們連指甲那樣大的碎骨骼都可能找不到。」

我說:「如果你的推測正確,那簡直駭人聽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肉泥、骨泥,一點痕迹都不剩。」

沈恕說:「更駭人聽聞的是,這些肉泥、骨泥,很可能沒有被棄之荒野,而是被裝在罐子里,流入了市場。」

我感到一陣噁心,說:「我對那些罐裝的肉泥、骨泥製品向來沒有好感,最近更是沒有吃過。」

沈恕嘆口氣說:「咱們值夜班的公安幹警可沒少吃,一個多月前,原氏企業還向公安廳贈送了一批骨泥和肉泥罐頭。我寧願咱們的猜測是錯的。」

沈恕從原平平報案的次口起,就沒放棄對受害人的尋找,也一直在與原平平保持秘密聯絡。當案情出現轉折時,他把受害人的身份定位為流動人口,尤其密切監控隱瞞身份的流竄犯、坐台小姐,這些人流動性大,不被人關注,而且通常使用假名字,即使突然消失,也不會引起周圍人群的注意。

沈恕和許天華達成一致意見,從這個汁劃的周密程度來看,錢文迪不具備策劃的能力和權力,只有他的老闆原田擁有這樣的巨大能量。

而原田為什麼要和這些流動人員接觸?一是利用流竄犯,實施犯罪計畫,事後殺人滅口。第二種可能是與三陪小姐廝混,因愛成恨,報復殺人。

沈恕未將他的推測向原平平透露。在案情沒有徹底大白之前,他不希望驚動原家人。而原平平的執著也給他們提供了巨大幫助。沈恕通過她了解到原家人的一些內幕,包括原田的私生活。

許天華以錢文迪為突破口,也有所收穫。錢文迪雖然為人精明,畢竟做賊心虛,不肯多談關於梁囤的事,言語間可以看出恍惚和躲閃。許天華為了不打草驚蛇,只簡單詢問了梁囤出去喝酒的當晚,是誰替他當班。錢文迪含混說,當晚他在冷庫里點貨,一直到午夜,而過不多久,梁囤就回來了,所以並沒有其他人代替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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