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三、消滅

狂生急忙將金花的身體放下來並給她把脈,但是她的脈搏已經完全停止了跳動。無可奈何之下,他抱起屍體沿著山道開始下山。

桃為了通知殘虎已經事先下山去了,狂生沿著山道走著走著,就碰上了跑來的殘虎等人。

殘虎跑到金花身邊,湊近到幾乎要貼上去的程度不斷呼喚她的名字並一次又一次的去探她的脈象,最終輕輕搖搖頭蹲了下來。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明明她已經恢複元氣,而且已經笑起來了不是嗎。是什麼把她逼上了絕路?為什麼不肯跟我說?我們巫醫究竟是為什麼存在的?」

殘虎雙拳緊握高叫著,但是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金花的遺體暫且被運往病房。略略恢複了平靜的殘虎向希仁問道

「為什麼金花小姐會突然上吊了?昨天完全沒有這個跡象啊,昨天她還笑出來了的。希仁大人,她真的是自殺的嗎?」

「你覺得她不是自殺的嗎,難道她是被人殺害的。那麼我問你,有人有殺害她的理由嗎?若是說怨恨她的人,那就是被她殺死的銀花和東王大人了。可是,事到如今殺死金花也沒有任何好處。我覺得她因為感覺到殺死妹妹的責任而上吊自儘是最自然的啊。」

希仁很明白不願接受金花自殺的殘虎的心情。

「可是,昨天她似乎還覺得妹妹還活著呢,也認為父親會原諒她。」

「殘虎老師,昨天有許多人來參加佳人老師的葬禮。無論是銀花之死還是之後的騷動,在葬禮那時或許有人把一切都告訴她了,然後她覺得自己是那一切的原因,最後就上吊了,這並不奇怪啊。」

希仁輕輕的把手搭在低下身子的殘虎雙肩上。

「殘虎老師,巫醫的工作不是幫助想要治癒自己所患疾病的人嗎。幫助不再努力活下去的人並非你的工作。洒家覺得此事老師您不必感到過多的責任。」

「是這樣嗎?」

「是啊。雖然對死了的人不太好,不過這也是為了這世上活著的人啊。」

「謝謝您」殘虎站了起來。

「東王家由我去通知,至少這件事應該由我來做。」

殘虎自己請下了最為艱難的工作。

另一方面,狂生說明了幽見正處在疲憊之中,提出由自己代為前往,希望能幫得上忙。希仁十分高興,他對狂生的能力也很有興趣。狂生不僅僅是一個劍士,他有著獨特的眼光,若是他的話,或許能發現一些自己所沒注意到的事。

希仁與狂生、桃一同前往西王家,一路上希仁沒有說明任何詳細狀況。他希望狂生以不帶先入觀的眼光去看待現場。

進入外門之後,只見英的酒店的門大開著,幾個衙役進進出出,看來這裡已經成了指揮所了。

就在此時,一個身後跟著數名衙役的壯漢走了出來。雖說是壯漢,他並不是希仁那種魁梧的人,而是橫向的「壯」。此人異常肥胖,臉和身體都肥的好像要爆開來一樣。

圓圓的大眼和大嘴,整張臉也異常得大,頭上戴著一個非常華麗的冠,此人正如畫里所畫的那些官員一樣。

希仁讓到路邊施以拜禮,狂生和桃也隨後效仿他對那人行禮。那個肥胖的官員俯視著他們,以粗暴的口吻說道:「你們誰啊?」

「在下是求盜希仁。」

「求盜希仁?是你小子啊!」官員呸得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我聽過你!你這沒用的求盜!就因為你粗心大意,琅琊才不斷發生這些莫名其妙的案子!」

「萬分抱歉」

「你這蠢貨,在這麼忙的時候你幹什麼呢!」

「是,在下去請望氣的老師了。」

從一般世人來說,比起巫醫、方士,還是望氣者比較好聽。希仁特意如此回答。

「望氣者?那種人有什麼用?你小子還跟那種可疑的傢伙有關係嗎?就因為你拜託給那種人,事件才沒法解決啊。我聽說這大宅里曾經出了好幾次奇怪的事件啊。那時候你在幹啥?去找望氣者商量了?你這廝不懂什麼叫調查嗎?調查是要靠自己的手腳進行的啊。就是因為你老乾這種半吊子的事,才回被犯罪者小看啊。就因為你小子排不上用場,本大人才不得不出馬啊,你這蠢貨。」

「萬分抱歉,這次一定終結此事。」

「一定啊。儘早把西王找出來,然後向我報告事件過程。琅琊這些破事要是傳到帝都去,老子的人頭可就危險了,明白了?」

「是,明白了。」

「那就趕緊動起來!」那人又怒吼起來,然後搖著那肥胖的身體走進了酒店裡。在確認了那男人與其隨從都已經進入屋中,希仁才終於抬起頭來。

「希仁大人,那是誰啊,那一副了不起的樣子的傢伙。」

桃柳眉倒豎。

「為啥你要必須那麼低三下四的啊?」

「喂,桃」狂生出言制止,但是桃依然很不高興。

「那位大人,是洒家的上司啊。」希仁苦笑。

「是個高級官員啊。是最近剛剛到任的主監(主要進行官吏的成績調查)富去大人。他是從咸陽派遣過來的,據說是個十分敏銳的人。正如那位大人所說啊,洒家最近的調查走進了死胡同。如今也是沒在現場工作,被斥責也是沒辦法的事。」

「但是我覺得也不能那樣說話啊。所以說我最討厭當官的了。」

「哎,別這樣說。我也算是半個當官的。可是,這次的事件不解決,洒家的腦袋也很危險啊。」

「好了,走吧」希仁苦笑著站起來,走了出去。

桃還是無法釋然,但也跟了上去。

但是一進內門,桃臉色大變。

主屋不見了。這不是文字遊戲,主屋就那樣憑空消失了,主屋所在的位置已經變成了一片白地。

桃曾跟著殘虎來過此地數次,前晚還在那屋頂上奔跑的。可是,雖然管家的房子和倉庫還留在原地,居於中央的主屋卻消失得乾乾淨淨。

「希仁大人,這到底是……」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大宅的主屋消失了」

「就算你那樣說……」桃完全呆住了。到底是誰做出了這種事。

狂生冷靜的環視主屋原址一周,向希仁問道

「希仁大人,他們在做什麼?」

狂生的視線前方,數十名工作人員正在挖掘那口古井。

「啊,那個啊。因為可能有屍體或者財產埋在那裡所以挖挖看。你看前幾天的屍體不就是從那裡出來的嗎。可能你覺得這事挺傻的,不過也沒啥可做的啊。」

「管家的房間和倉庫不是還留在那裡嗎」

「恩,建築是還留在那裡。但是,中間可是被清得乾淨得很啊,那才叫一塵不染。」

「希仁大人,在如此之多的人出入之後,幽見大人可能也無能為力了。思念已經被沖淡了。」

「恩,這樣的啊。」

三人在說話間,一個正在指揮工作的男子注意到了他們走了過來,是個小個子臉張得有點可愛的男人。

「噢,陽武,發現什麼了嗎?」

希仁向他打招呼,這個被稱為陽武的男子一臉疲憊的搖搖頭。

「希仁,不行啊,沒有屍體也沒有什麼物品,當然其中也沒有什麼暗道。前兩天你在這裡發現了屍體,我還以為有什麼莫非,挖了一看只是一口空井啊。」

「辛苦你了。」

「啊啊,西王到底去哪了啊。逃出琅琊倒是無所謂啊,別用把整個大宅的主屋都帶走這種麻煩的逃跑方法啊」陽武仰天長嘆。

「哦,你覺得他是趁夜逃走嗎?」

「還有別的可能嗎?一夜之間,大宅里的人和財產道具等等全部消失了啊。這肯定是西王帶著他的一族朋黨趁夜逃跑了啊。」

「他趁夜逃跑的理由呢?他生意不是做的挺好的嗎。」

「逃跑理由關我什麼事。可能被誰怨恨了,也可能做出了什麼錯事。商人身上有甚多咱不懂的事啊。」

陽武歪著嘴說。

「那樣的話,只帶著家族跑就行了啊。不用連侍女私兵都帶走吧。」

「那種事你逮住他問問不就好了。或許只是覺得喜歡他們啊。」

「已經對西王發出通緝了嗎?」

希仁一問,陽武一臉你沒病吧的表情

「沒。沒發。就算想通緝他,你拿什麼罪名?帶著房子逃跑罪?」

「麻煩啊」

「麻煩。都不知道到底怎麼結束這場調查才好。實際上,主監大人的心情很差啊。希仁你還是別靠近他為好。」

「哎呀,已經被他罵過了。可是,那位大人為何為到這種地方來啊。我覺得這不是主監的工作啊。」

「因為這個啊」陽武做出一個伸手入懷的動作。

「要說西王大人,那可是相當的財產家啊。可能是覺得會留下什麼值錢的東西來的吧。到處喊著挖這裡挖那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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