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暴怒

發現銀花不見了的是笠遠。

婚禮當天早上,他想要進行最終的確認,就吩咐侍女去把銀花叫來。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侍女回來。雖然女子要露面見人準備時間會比較長,但是這也太過了。忍無可忍的他進入銀花的房間一看,那個侍女正不知所措的待在屋裡,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說著「人不在啊」。

「不是去方便了,也沒在入浴」侍女搖搖頭。

笠遠慌忙跑去東王那裡。或許有什麼事叫她去了,他想。可是東王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快搜」聽了笠遠的命令,東王大宅的人們開始了搜索。

這種時候廣闊的房屋就顯得非常麻煩了。若是一般平民的家,在附近找找就行了,而在這所大宅這就行不通了。這裡僅建築物就有50餘棟,房間更是不計其數。侍女佣人自不用說,就連所有私兵都被投入了搜索,可是什麼也沒發現。東王急的站在邊上對著屋中跑來跑去的用人們破口大罵。

可是,再怎麼罵,沒結果就是沒結果。

笠遠不愧是一位儒者。新娘不見了這種事的嚴重程度他非常清楚,而且對於發生事故時該如何處理也頗有心得。對這所大宅進行搜索需要花費很多時間,即使在機緣巧合下找到了銀花,說不定也趕不上婚禮的時間。笠遠可以想像得出怒喊著「這都是誰的錯!」的太守的臉。這種辦事不周的責任大概也會追究了自己身上吧,儒者是不能容許這種事發生的。

笠遠向東王進言「必須要迴避東王家的失誤」。東王也立即明白了這番進言的意思。總之,必須先去穩住太守。若是太守出了門,那就晚了。

於是他按照進言,決定派使者去向太守傳達「因銀花突患疾病,望能將婚禮延期舉行」。

「使者的人選可不能有絲毫差池」笠遠進一步說。

東王想把這件事交給進言者本人,可是他激烈的搖頭。表面上的理由是「我不是貴府的人」,實際上就是不想去。使者會被太守怒罵這是明擺著的事。人類的怒火總是會先發泄在面前的人身上的。誰都想處在聽說婚禮延期而憤慨的被害者立場上。

東王十分苦惱。讓無禮之人去辦此事,那或許會給太守的憤怒火上澆油。而自己覺得最合適的笠遠又臉色鐵青堅決不去,說什麼也不肯讓步。

「這可如何是好」東王默念著。這時,一人轉上前來「我去吧」。

此人正是金花的丈夫,高臣。

「哦哦,高臣啊。你來做這個使者真是太合適了。雖然這事很難辦,但是有勞了!」

笠遠在一旁為他打氣,於是高臣成了此事的使者。

這之後搜索也依然在進行,可是並沒有找到銀花的蹤影。不在大宅內的話,就是出去了。東王將私兵隊長叫來

,對他怒吼「要你幹什麼吃的?」

「雖然對侵入者有所警戒,但是往外走的人就沒怎麼注意了」他這番連借口都算不上的話進一步惹起了東王的怒火。

無論東王還是笠遠,都認定了這次婚禮只會延期不會中止。「向鎮上的賓客也傳達一下,婚禮延期」東王讓用人們去通知鎮上的有權勢的人們。然後,他請來了精於此道的專家。

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找出銀花來讓婚禮進行下去。而長於尋人之技,口風又緊的人,東王只認識一個。

所以希仁被叫來了東王家。

希仁十分老練。在大宅內奔來跑去,窺看大瓶內部,掀開倉庫的地板,劈開厚實的牆壁,這些事他都不會做。

他把屋中的主要人物都叫來進行問話。

「大家已經在屋中找過了,聽說沒找到。那麼銀花小姐應該是出去了。雖然不清楚她是不是出於自己的意志出去的。那麼,屋裡有這麼多人,應該有人看見或者聽見了什麼才對。於是,最後看見銀花小姐的是哪一位?」

「是我」金花回答「昨天,我們一起吃了晚飯。之後就各回各屋休息了。」

「銀花小姐的樣子有什麼異常嗎?」

「那自然是和平時有所不同。婚禮前夜的女子不可能還能和平時一樣。很不鎮定。」

「和平時不一樣?是高興呢,還是悲傷呢?」

「這我也不清楚」

「那麼你晚上聽見什麼聲音了嗎?你的卧室就在銀花小姐的隔壁吧」

「不知道,我晚上睡得很死。」

「有其他看見過小姐的人嗎?私兵隊長,你呢?」

「沒看見」

私兵隊長一副你怎麼會問我呢的樣子,果斷回答。

「那麼在昨天晚飯以後,沒有人從正門出入嗎?」

「不。昨天因為要準備婚禮,出入的人很多。可是,沒有一個可疑的人通過,絕對沒錯。」

這個男的派不上用場,希仁想。看起來這人只覺得那些遮著臉,打扮奇怪,一叫就跑的人才是可疑的人。

「還有其他看見不認識的人,聽見奇怪聲音的人嗎?」

一個侍女戰戰兢兢的舉起了手。

「那啥,我,晚上聽見狗在叫。」

「狗在叫?」希仁反問

「那不可能」管狗的人立即回答。

「這大宅的狗已經調教的不會那麼叫了。要是叫了那肯定是看見可疑的人了。」

「那啥,我也聽見了」

另一個傭人也說,他無視了管狗的人瞪來的目光,接著說「

「那時候我還看見了在後門附近走動的女人。」

「什麼!看見了女人?」東王緊張起來。

「那是銀花嗎?」

「哎呀,天色很暗看不清臉啊。我還以為是哪個侍女去幽會去了呢。這種事常有,去妨礙他們也是不解風情,就當沒看見了」

「此事當真」東王怒吼「成何體統。是誰?那個侍女是誰?站出來。現在站出來我還可以放你一馬。現在不站出來,全員都要受罰!」

於是所有侍女以令人驚嘆的一致動作舉起了手。

「什、什麼!」

「哎,哎」希仁制止住怒氣爆棚的東王。

「你們不可能所有人都在同一個時間點上去見情人吧?沒有誰看見了像是銀花小姐的人嗎?」

一個侍女作為代表回答說

「很抱歉。被婚禮的氣氛感染,就想去見見戀人了,平時不是這樣的。昨天晚上碰見了好幾個侍女,但是沒見過小姐。」

「就是啊。銀花可不是那種不知廉恥的女人,在外面也沒有男人。不,可能過去有吧,但是現在已經沒了。」

私兵隊長提示了另一個思考方向

「就算不是出於自己的一直,也有可能是被誰帶走的。老爺,您有什麼線索……」

「當然有」不等私兵的話說完,東王便回答道「那人你們也知道吧。把銀花抓走的只會是那傢伙,就是西王家的混賬兒子啊」

「可是,他似乎是卧床在家啊」希仁說

「或許是叫私兵們乾的」東王回答

私兵隊長搖搖頭

「那不可能。西王的私兵我們都認識。幾十個私兵闖進來的話我們肯定立即就發現了。而且,他們那幫人,一點聲音都不出就把小姐帶走是不可能的。除非這是人以外的東西乾的。」

「這麼說,你是想說把銀花帶走的是鬼咯?還說陳正的靈魂來接銀花了?」

「我可沒那麼說啊。我只是說可能是人以外的東西乾的而已」私兵隊長的聲音說隱含著一股力量。

「不是鬼,也不是靈魂,還有什麼是人類以外的東西?」

「有」私兵隊長很有自信的回答「而且就在西王家的背後。」

「啊」

東王,還有在場的全員都明白了他想說的是什麼。

「徐福塾的方士們!」

據說唆使那個混帳兒子的也是徐福塾的巫醫之一,而且那裡還有很多有著奇妙能力的可疑之人在進進出出。深夜中潛入別人家裡,劫走人家女兒,說不能正是他們的拿手好戲。東王怒髮衝冠,揮起拳頭。

「我以前就覺得一定要等什麼時候處理下這幫人,現在這真是不能忍了。隊長,把士兵和傭人全召集起來。進攻西王家和徐福塾。銀花定在其中一處,我要把女兒搶回來!」

「是」在東王的怒吼下,私兵隊長威勢十足的應了一聲站了起來。

「請等等」希仁制止了他。

「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他們做的。」

「那麼你說銀花現在何處?」

「這個,不進行調查是不能明白的。」

「您明白嗎,希仁大人。現在沒有時間啊。您慢慢調查,找出犯人來就好。但是,吾輩現在就要去救吾輩的女兒。」

東王已經亢奮起來,如今希仁也不能阻止他了。

東王脫下穿好的禮服,開始換上戰鬥用的衣服。眾私兵與用人們也紛紛出去換裝,連武器都拿來了。

準備好以後,東王軍團兵分兩路,一隊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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