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破譯出「飛雪行動」

川島芳子獨自一人來到了沐公館,見院里一個保鏢也沒有。她開門進入客廳,只見沐澗泉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桌上放著兩杯茶,卻並沒見到陳婧的人影。

川島芳子還沒開口,沐澗泉便望著她意味深長地說道:「十四格格吉祥。」川島芳子陡然心驚,又聽他說道:「金碧輝金少爺,川島芳子小姐,『飛雪行動』中的『飄雪』,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川島芳子猛然一驚,臉色大變,迅速拔出手槍對準了他,問道:「你……是什麼人?」

沐澗泉微笑著道:「你終於將槍口對準了我,我一直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現在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你還是先把槍放下,坐下來我們好好談談,何必弄得如此緊張,茶我都給你泡好了。」

川島芳子心中驚疑,面上卻冷笑道:「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沐澗泉不以為然地道:「你不會開槍的,至少現在不會。」

川島芳子道:「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會愛上你嗎?」說話間已經在心裡飛快地思索著眼前的異常情況。沐澗泉若無其事地道:「你當然不會愛上我,要不你又怎麼能稱得上是『帝國之花』?可是越聰明的人,好奇之心也就越強,你不可能會帶著那麼多的疑問殺了我,因為只有我才能為你揭開所有謎團。」

川島芳子上前幾步,坐到他對面,心想:他既然獨自一人這樣等待著自己的到來,那肯定是早已經準備好了的,自己能否出去也十分難說,於是將手槍放在桌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沐澗泉問道:「難道你不怕我在茶里下毒嗎?」川島芳子冷笑:「你若真想要殺我,我也就走不進這屋了……我們開始吧,我的確很想知道這一切。」沐澗泉道:「其實有很多都只是我的推想,還需要向你求證。你想知道什麼,請提問好了。」

川島芳子問道:「你是共產黨,還是國民黨?」沐澗泉簡單地回道:「都不是。」川島芳子奇道:「那你可知道『袋鼠二號』和『菊花』分別是誰?是劉炳德和王媽嗎?」沐澗泉道:「不,兩個都是我。我還是從頭說起吧。在我回上海之前,就有兩個人精心設計了一系列的圈套在等著我往裡面鑽。我一回到上海,就像進了迷宮一樣,到現在才終於走了出來。」

川島芳子奇道:「哪兩個人?」沐澗泉道:「一個是你,另一個就是被我打死的美國人羅伯特。你一直以為你才是掌控全局的最大陰謀家,其實你也被他掌控著。你自以為你的『飛雪行動』天衣無縫,其實在你的計畫還沒被審定時,就已經被他察覺到了,而且他還幫了你不少的忙。」川島芳子頓時感到無比地恐懼,卻不動聲色問道:「你越說我越不明白了。」

沐澗泉喝了口茶,「不用擔心,那些都只是我的推想,我們還是談談我們都清楚的疑問吧。先說我們初次見面時,石川清子講的第二個偵探故事。當時你表現得十分興奮,不讓澗穎說出兇手是誰,你要自己去想。其實,以你的聰明,你當時就能想到兇手是誰,我說的沒錯吧?」

川島芳子道:「看來你當時也知道了,你裝傻裝得比我還像。兇手就是那個富商,就請你來推理吧。」沐澗泉道:「這很簡單,他是一個富商,婚姻得講門當戶對,他怎會招一個乞丐做女婿?但他知道女兒的性格,若直接反對,女兒不是跟乞丐私奔,就是鬧自殺——一個會愛上乞丐的女子是完全可以那樣做的。於是富商就假意對乞丐好,借選女婿之機殺了他,並讓求婚者甲、乙、丙成為疑犯,那樣就絲毫不會影響到他和女兒之間的感情了。他的殺人手段的確很不高明,他事先在乞丐的床底下放好炸藥,再在藥引線上放上白磷。等到晚上房邊蒸籠下的大火使得房裡溫度升高,白磷自燃,就可以引爆炸藥,因為將蒸籠架在房邊容易引起火災,大違常理,只有作為主人的他才能那樣決定。澗穎說的簡單方法就是將點燃的香綁在藥引上,等香燃完,就能引爆炸藥,還不會留下證據。」

川島芳子驚道:「沒想到你身藏不露,那你說說家裡的姦殺案,石川清子是被誰殺死的?」

沐澗泉道:「兇手就是你,當我第一眼見到她屍體時,我就知道了。我家裡周圍守衛森嚴,任何外人也進不了屋。」川島芳子不以為然地道:「我可是女的,我怎麼強姦她?」沐澗泉道:「如果我的判斷沒錯,那並非是什麼姦殺。」川島芳子道:「你的判斷沒錯。那你是怎麼識破的呢?」

沐澗泉道:「當時現場的布置也算高明,任誰一見,都會認為是姦殺。可是姦殺不外乎兩種,一種是先奸後殺,一種是殺人後再奸屍。如果是前一種,那女的必然會反抗、叫喊,男人無法做到一邊捂住女人的嘴一邊施暴,更何況石川清子是受過特種訓練的人;如果是後一種,那石川清子胸口傷口所流出的血必然會因為兩人身體的接觸而形成摩擦的跡象,可她身上的血跡非常自然。」

川島芳子嘆道:「高明,看來你的推理能力與令妹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沒想到我們學校教的這些手段居然有這麼大的漏洞,那她的生殖器所殘留的男人的精液呢?」沐澗泉道:「既然要把兇殺案布置成姦殺案,當然少不了這一環節,只需將準備好的精液塗上去就行了。」

川島芳子又問道:「你既然說我是兇手,那我又是怎麼作的案?那可是一間完全封閉的密室。此案與石川清子講的第二個故事可不一樣。」沐澗泉道:「確切地說,石川清子自己才是殺死自己的兇手,你只不過是向她下達了這一條命令而已。那房間里的一切假象也是她自己布置的,因為任何人也不可能從那樣一間密封的房間里出來,當然,從技術上來講,從窗戶可以出來,但窗戶外有保鏢看守,也是出不來的。」

川島芳子冷笑道:「我本來以為我的計畫是天衣無縫的,沒想到如此輕易地便被你識破了。」

沐澗泉道:「再高明的計畫也會有漏洞的。」川島芳子問道:「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那樣做?」

沐澗泉道:「因為你發現石川清子真的愛上了我,怕她壞了你的計畫,所以你要她死。你之所以要那樣布置,是因為你太過謹慎,以為那樣就能騙過所有人,讓人認為兇手是男人。」

川島芳子道:「所以你將計就計,假意調查劉炳德……不對,當時劉炳德主動向你證明他不是兇手。他如何證明?」沐澗泉道:「他向我證明了他是前清宮廷太監,而他有一個養女,他不希望別人知道他是太監,否則別人會笑話他女兒。」

川島芳子哼了一聲,問道:「難道那天晚上你想和石川清子做愛,想得到我的身子也是假的嗎?」沐澗泉笑道:「就算是真的,你也不應該覺得奇怪呀!不過那確實是假的。」川島芳子冷笑道:「是嗎?難道你就沒有性方面的需要?」沐澗泉道:「人有七情六慾,我又怎麼會例外?但我不會像你們一樣可以和任何異性上床,我是有感情的人。當然,我並不是說你們是色情狂,那是由於你們作為色情間諜,經受過那種沒有感情和人性的特殊訓練,而你們特殊的工作需要更會使你們的生理和心理徹底失去平衡。『性』就成了你們發泄感情的閥門。」

川島芳子問道:「那你為什麼要那樣做?」

沐澗泉道:「第一,是為了誤導你們對我的看法,讓你們確信我就像外界傳說的一樣;第二,我本想從石川清子口中套出一些我想知道的秘密,可沒想到你搶先一步讓她為她的天皇陛下殉國了。而我對你的親熱也只是為了讓你認定我是一個那樣風流的人,我知道你一定會拒絕我的。」

川島芳子問道:「為什麼?」

沐澗泉道:「你在中國搞了這麼多年情報工作,你一定聽說過段雲鵬這個人吧。」

川島芳子道:「他是軍統特工刺殺組成功率最高的一個,這與他有什麼關係?」沐澗泉道:「那你是否還記得幾年前,有一次你洗完澡後發現胸罩不見了的事?那就是段雲鵬跟人打賭偷的。他也因此偷看到了你的身體,你的背上有證明你是日本武士的文身,這個秘密也就隨同你的檔案存入了軍統局的檔案室。你又怎麼會讓我看到你背上的文身呢?」川島芳子心中暗罵道:「他媽的,都怪宇野他們那幫渾蛋,居然懷疑我不忠於日本,害得我不得不在背上文身,卻弄得不能隨便和男人上床。」

川島芳子又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殺死軍統十朵金花之一的『梅花』?」

沐澗泉道:「像你這樣絕頂聰明的人,不該問出如此幼稚的問題,你不也殺了石川清子嗎?這能證明什麼?難道你不認為用那種古老的方法考驗一個人是非常愚蠢的嗎?就算她是我的親人、朋友,我也只能殺了她。何況,當時就算我不殺她,張嘯林也會殺她,我只不過搶先了一步而已。更何況,她還是殺害我朋友的仇人,我一直在查這個仇人,殺她,也是為朋友報仇。雖然如此,我還是非常痛心。因為,在對待日本人的立場上,她表現得還是很英勇的。可是戰爭期間有很多事是需要當機立斷,而又無法考慮後果的。」

川島芳子沉思片刻道:「那陳婧……我明白了,她所提供的全是過期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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