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弄假成真 第三節

「我這樣講不是開玩笑,我也見過您一兩次。」也不知道大場末子怎麼想的,她竟信口開河地說了起來。

再深追下去就危險了,中井不由地為她捏了一把汗,因為和久田很清楚大場未子並非仁部倫子,而且和久由也了解大場末子的住處與大河靜子並不在一起。無論大場末子怎樣憑空編造,和久田也不會信以為真。

這肯定是大場末子在某一處思考中出了錯誤,在錯誤基礎上想出了個人的應變計畫,這樣做大危險了。

中井預感到這樣做的危險性。

「啊,那件事嘛,那是因為大河就職時,我當過她的擔保人,不少事情需要和她私下協商。」

「難道僅僅如此嗎?大河靜子和我講過,她要與您結婚呀?」

「根本沒有那麼回事。」和久田好象要哈哈大笑,但是他剛笑出聲,就卡在嗓子里了。

「為什麼?」

和久田說:「大河靜子女士不是要同中井先生結婚嗎?而且遺書中也寫了。」大場末子說:「是的,這事我也聽警察說了,不過,我對警察講,這封遺書很奇怪,因為大河靜子知道我和中井的事。」

「這就怪了,那你為什麼胡謅八扯呢?」和久田突然改變了語氣,也許他為自己繼續作戲而感到痛苦。

「這可不是胡謅八扯,部長先生,您有什麼根據證明我胡謅八扯呢?這樣講話難道不有點失禮嗎?」

「失禮?,別開玩笑了。」和久田站起身來,在屋裡來回踱步,他現在正處於矛盾交加,難以應付之中。他想:眼前這個女人不是仁部倫子,而是大場末子,要揭穿她的畫皮難例不難。但是如果揭穿了她的畫皮,自己的陰謀也就暴露無遺了。他深感大場末子的背叛逼他走上了絕路。他內心既煩惱,又為難,陷入了極端混亂的旋渦中。

「中井君!」和久田突然若有所思地喊道。

「什麼事?」

「有件事打算和您單獨談談。小姐,對不起……」和久田說完站起身來,走到隔壁的會議室里,中井也隨後跟了進去。

兩個人拉過前面的兩把椅子,面對面地坐下來。

「你果真以為她是仁部倫子嗎?」

「啊?她怎麼不是仁部倫子?」

「其實,在一家酒巴間里,有個姑娘長得跟會長的孫女一模一樣,這樣的先例也是有的。我想,您是被假的騙了。」

「啊?難道世上能有長得一模一樣的?那麼這個人在哪家酒巴間?這倒是件有趣的事,要是知道了,咱們兩個看看去吧。」

「噓……」和久田頻頻盯著中井的臉。

「中井君,難道您不認為這事有些離奇嗎?」

「離奇?為什麼說離奇呢?」

「明知她是假仁部倫子。還要讓她在會長和大家面前招搖撞騙。」

「那不對,首先,她不是假的。您說她是假的,請問根據何在?」中井緊緊咬住不放,他想試探一下和久田方才是否給仁部家掛過電話。如果他掛過電話,而電話中回答仁部倫子沒曾回過家,和久田肯定會把這事過程講給中井的。這就是中井的目的。

「好了,反正再和她見見面吧。」

和久田說著站起身來,在他起來的時候碰倒了一把椅子,看來,他的心情已經十分混亂。

當他們又回到人事部長辦公室的時候,只見大場末子和秘書科長板原在裡面談話。秘書科長不時點頭哈腰地隨聲附和著,他似乎真把大場末子當成了仁部倫子。「啊,部長先生,」大場末子對和久田故作親熱地說,「方才我給家裡掛了電話,家裡說您方才給我家打過電話,您為什麼要幹這種事呢?」

「啊?……其實,我是想把小姐在這裡一事告訴府上。」

「這事怪呀!我當時不是已經說過剛剛拜會過祖父了嗎?那就沒有必要由您再彙報了。據家裡人說,部長先生了解過我是否拜會過祖父,而且說我是假仁部倫子。」她已經失去了溫和的表情,變得厲聲厲色。

「那麼,稱是真仁部倫子嗎?」和久田抱著頭說。

「我就是仁部倫子,而且是大河靜子的鄰居,我只要說出這一句話,和久田先生就得去警察署報到。怎麼樣?」

「去警察署?為什麼?」和久田不安地看著中井。他盡量裝作莫名其妙的樣子。以求中井助一臂之力。

「在大河靜子死的那天晚上,我見到過和久田先生去過她的公寓。這件事在法庭上,在任何地方都能證實,可以吧?」中井也呆住了,她為什麼竟然這樣信口開河呢?他為大場末子的莽撞而感到吃驚。

然而。更感到吃驚的卻是秘書科長板原。他還不如中井對事態理解得深刻,簡直呆若木雞。

「我確實去過她的公寓。」和久田還有些眷戀地說,然而中井不明白,和久田這句話是對大場末子講的,還是對他自己講的。

和久由講完這句話,突然縱身猛撲過去。

「危險!」

中井大喊一聲。大場末子剛要閃開,只見和久田朝窗口衝去,他並沒有朝大場末子撲來。當他衝到窗口的時候,又朝中井他們回頭看了一眼,接著就跳下樓去……大場末子驚叫一聲,一下子撲倒在中井懷裡。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秘書科長板原也忘了去窗口看看,他直獃獃地盯著中井和大場末子……幾小時後,中井和大場末子面對面坐在「魯本」茶館裡。

有關和久田墜樓自殺一事,警察署傳訊他們了解情況。由於和久田出於一時衝動而自殺身亡己確定無疑,因此,事情也就簡單收場了。

「真不明白。」中井喝了一口咖啡說。

「有什麼不明白呢?」大場末子頑皮地笑了。

「和久田為什麼不繼續堅持下去呢?因為我們手頭毫無證據啊!……」

「我不是說過我本人可以出證嗎?」

「也可能象您說的那樣,不過。和久田應該知道,您見過他去公寓這句話是憑空捏造的……」中井只對這一點不理解。「反之如果不是這樣。和久田又怎麼能決要發瘋了呢?」

「怎麼能說我是憑空捏造呢?」

「因為和久田應該了解您的真相,他不會相信您和大河靜子住在同一個公寓。」

「是嗎?不過,和久田已經相信我了呀。」

「那他為什麼要和信您的話呢?」

「因為我今天早晨確實去過會長家了。」大場末子聳了聳肩說。

「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正由於我去過會長家,和久田給會長家掛過電話後才大吃一驚。如果我真是大場末子的話,豈敢去會長家?和久田懷疑我不是真仁部倫子,其實,不論是仁部倫子還是大場末子都不會住在大河公寓的。但是,那些殺人犯由於問心有愧,總是提心弔膽,惶惶然不可終日,所以我一詐,他就害怕了。」

「嗯,那您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呢?難道您真是仁部倫子小姐嗎?」

「哈,難道世上真有一模一樣的人?」大場末子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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