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和久田欣哉 第四節

沉默持續了許久。就在中井感到有阻力而又難以忍受的時候,木場開口了。他很善於這樣巧妙地計算時間,在許多次執行委員會或是在工會幹部會上,木場就是用這種才能打破會場沉悶的氣氛。

「大河先生,如果人事部長和久田是兇手,那您打算怎麼辦呢?」

「我還沒想得那麼遠。」大河順一不由地臉紅了,中井見到這種情景,腦海里產生了疑團,他似乎窺視出大河順一心中隱藏的奧秘,方才他所以臉紅,是因為木場一語道破了天機。

「是嗎?那就好,可不能輕率從事。」木場轉過身來說。

「啊?」

「比如,突然闖到和久田那裡,或是到警察署報案……」

「為什麼不能去警察署報案呢?」大河順一不服氣地問。

「因為警察署的結論是自殺,我想,我們談的這些情況是不足以使警察署信以為真的,而且,警察也很可能提出不同觀點,那樣做反而招來懷疑。即使最後交給警察辦理,事先也必須把所有材料湊齊,就是說,先決條件是搜集材料,然後才能動用警察機構。」木場的話充滿說服力,如果說他談話理論水平高,不如說他談話的方式和語氣令人信服。

「除此而外,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總之,我們的懷疑不要聲張出去,免得引起別人注意。」木場籠統地悅,突然他又改變了語氣:「喂,中井君,你認為怎樣?和久田殺害大河靜子的動機是什麼呢?」

「這……會不會因為擔心她泄漏印傳單這件事呢?」

「這也構不成殺人動機。」

「可是,我想:姐姐十分信任和久田,否則,無論他怎麼說,姐姐也不會答應干那種事的,況且,偽造戶口也可能是姐姐乾的,這說明,姐姐對和久田己經信任到家了,從這個意義上講,如果和久田要她保密,她是決不會聲張,因此可以斷定和久田是不會擔心姐姐泄密的。」

「是這樣。」中井突然想起了公寓房東講的一句話。

「不知道您這個當弟弟的知道不,她已有身孕。」

「啊?這是真的?」

「是真的;我是從房東那裡聽來的,請您明天去警察署了解一下吧。」

「那麼,她的情人是和久田嗎?」木場問。

「很有可能。方才那封信里有『喜訊』二字吧,有關『喜汛』二字的含意,弟弟推測是再婚。當然了,再婚的對象應該是和久田,而不是我,和久田夫人去年病故,他會不會和大河靜子訂婚呢?」

大河靜子雖然是寡婦,卻剛三十開外,又沒有孩子,丈夫死後,又恢複了婚前的戶籍,沒有任何條件能影響她結婚。而和久田又是丈夫生前的上司,她就職時和久田又幫了不少忙。所以,當和久田向大河靜子求婚的時候,她當然會欣然承諾,甚至高興得趕忙寫信把這一「喜訊」告訴弟弟。

「這種看法值得考慮。正是由於有這個甜蜜的誘餌,她才唯和久田的命是從,甚至讓她寫遺書時,如果和久田說成是公司勞務對策的需耍,那麼她也會俯首聽命,不會違抗。」中井接著說。「其實,和久田本來就沒打算和她結婚,不過,如果他一旦違背諾言,就有可能暴露一切,尤其私自報戶口是犯罪行為,他出於恐懼才產生了殺人念頭。當然,偽裝自殺倒是一種絕妙的安排。」

「明白了。」大河順一表情沉痛地說,他兩眼布滿了血絲。

「我想很可能象您推斷的那樣,這種人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不可。」

「收拾?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

「啊,這不要緊,具體怎樣收拾我還沒有仔細考慮。反正,至少得剝開他的畫皮。」方才有關姐姐被騙一席話,對他精神上是一個很大打擊,他氣得全身不時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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