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幾個疑團 第二節

五分鐘後,工會主席木場走下樓來。

「究竟是怎麼回事?」木場若無其事地揮手向中井打了個招呼,中井覺得木場象在演戲,因為中井和仁部倫子結婚的謠言和大河靜子的問題,木場應該是全部信以真的,而他此時竟然表現出一筆勾消的態度,實在讓人難理解。

中井對木場談了自已的來意,又接著說,「不過,她們還沒有回答我吶。」

「怎麼樣?剛才中井先生提出的問題?」木場接著中井的話問收發員。

「這……我記不得有過這樣一個女人。」木場厲聲厲色地問:「這是真的嗎?」他又問另一個:「你怎麼樣?」兩個女收發員湊在一起翻動著登記薄,查完了,她們十分肯定地說:「還是沒有,我說不記得有給工會的文件嘛。」木場抱膀問:「確實如此嗎?這可是件大事。」

「是的,為了避免以後發生問題,送來的文件都在這裡登記。」

「我給看看。」木場親自查了一遍登記本,中井也在旁邊看著。果然,昨天下午兩點到四點沒有人送來文件。木場「哼!」了一聲,不解地搖著頭。

「莫名其妙。」中井說。看來,對於中井和仁部倫子結婚一事,木場雖然沒有完全認為是謠言,至少可以說對這件事的可靠性產生了懷疑。

「哼,莫名其妙。」木場也附和著。

「讓我們一起考慮一下最近發生的事吧,到『倫德』去怎樣?」

於是,兩人一同去了「倫德」茶館,而仁部倫子還在「魯本」等候中井。中井想,讓她再等一會吧,他為自己和木場那險些一刀倆斷的友誼又將得以恢複而高興。中井和木場相對而坐,這個位置正好是上次四名工會幹部爭論那份傳單的地方。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認為她們兩個在撒謊嗎?」在上咖啡之前,木場問中井。

「撒謊的倒未必是她們倆,大河靜子才是不可思議的。」

「大河靜子會不會把真情告訴兩個收發員,有人在另外一個地方打來假電話,大河卻以為是收發室打來的?」

「不對,聽大河靜子當時的語氣,那份裝有謄本的信封是從收發室取來的。如果電話是假的,而她又信以為真去了收發室,那麼,就能知道謄本並沒送到收發室,但她明明說是從收發室取來的,從這一點看,只能認為大河靜子撒了謊。」服務員來上咖啡,中井把話停住,把手伸進口袋取煙。不料口袋裡沒有煙,木場見狀,把自己的煙遞給了他。就在吸這支香煙的時侯;中井幾天來的不安心情開始雲消霧散。咖賺味道雖苦,喝在嘴裡卻津津有味。

「大河靜子女士為什麼要撒謊呢?現在看來,她的自殺是令人遺憾的……」木場說到這裡,表情變得有些木納,聲音也越來越小,使人覺得他的話還沒講完。

「那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不可思議!」木場剛要把煙頭掐掉,卻又放在嘴裡吸了一口。「證明你和仁部倫子結婚的唯一證據就是那個戶籍謄本,如果沒有那個戶籍謄本,連我也不會信以為真,但是,通過方才凋查發現一個疑點,那就是大河靜子怎麼把戶籍謄本搞到的,很可能是受人唆使。事情也大不湊巧,能解開這個謎的唯一證人大河靜子女士又自殺了。事情也有點偶然,不過,你和大河真有關係嗎?」

「那純屬謠言,今天早晨,當警察談起遺書的時候,我還吃了一驚呢,其實我和大河靜子根本沒有任何交往。」木場能相信自己的話嗎?由於發生了昨天的事情,中井感到一陣陣不安。他想:人們是不會再相信自已了。

然而,對於他的話,木場卻意外地點了點頭,這種態度完全出乎中井所料。

木場接著說:「執行委員們所以產生懷疑,那是因為這件事來得太突然。由於我們每天都在工會書記局辦公室工作,你和她之間如果發生了特殊關係,肯定能表現出來,周圍的人對此也肯定有所察覺,但是,目前卻沒有人能夠證明這件事,這也是構成人們懷疑的主要原因。」

「是的,因為我和她之間根本沒有那麼回事,所以也不可能有什麼不正常的舉動。」中井會心地笑了,這種笑完全發自內心。他覺得,在木場面前,似乎很長時間也沒有這樣悠然地笑過了,其實,從他謝絕木場請他喝酒到現在才不過四十個小時。

「如果這樣,那就成問題了,她的遺書究竟意味著什麼呢?遺書的內容你了解過嗎?」

「向警察了解過。聽說大河本人手裡還留有一份傳單,這正是讓我感到納悶的地方,難到她陷入歇斯底里的幻想?」

「那封遺書只能是——」木場說到這,一下子停住了,似乎猶豫著該不該往下講。

「那封遺書是假的。」中井講出了木場想說而沒有說的話。

「嗯,不過,遺書要是假的,她就不會是自殺了。」木場壓低聲音說。

兩人的目光交叉在一起,又同時移到咖啡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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