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蘋果挺甜

千須河圖充其量,也只是一千多年前的東西;可取自骸骨手中的那方絲帕則源自太古。二者都算是古物,但卻相差極遠,圖中玄機當然不會一樣。

千須河圖中隱藏著機關也好、寶物也罷,對梁辛等人都不重要。火狸鼠敘說的家族往事,最大的作用,是給他們破解絲帕提供了一種可能性,或者說,提供了一個方向。

梁辛表情興奮:「咱們不妨大膽地猜一猜,那幅『千個圈圖』上密密麻麻的圈子,代表的都是地點。」剛說了一句正題,梁辛嘿嘿嘿地笑出了聲:「一個圈下面,一個寶、寶貝……」

曲青石模稜著眼睛瞪他:「說完正事再做夢!」

梁辛忍了又忍,總算把笑聲憋回去了,繼續道:「可光有圈圈還不夠,咱們還得有一幅詳細地圖,應和著千個圈圖一起來看!就和黎家破解千須河圖時候一樣。只不過黎家是在地圖上畫圈,咱們是按著圈去畫地圖。」

按照梁辛的想法,乾脆就是試著用黎家破解千須河圖的法子,來破絲帕。

嚴格來說千須河圖只能算是半幅藏寶圖。如果不看其中的機關陣法,只看藏寶地點的話,光有河圖還遠遠不夠。還得需要千須堂用來標註位置的那副薄絹。

千須河圖算是「母圖」,用來標記的薄絹是「子圖」,母子雙圖重疊起來看,才是完整寶圖。

骸骨手中那方絲帕,現在被梁辛看做是「子圖」,要想破解它,就得先把「母圖」找出來再說。

梁辛費了半天勁,大概把自己的想法說明白了,最後又笑道:「這個法子未必對,不過試試倒也無妨。」

顯然梁辛說的還不錯,曲青石顯得挺開心,不過卻不肯就此罷休,繼續追問道:「那母圖呢,到哪去找?」

梁辛的神情愈發篤定了:「先不說母圖,先說咱們的絲帕子圖,那無數個圈圈都是墨筆畫的,是黑的。唯獨有兩個圈分踞絲帕左右,居中對稱,是紅色的,顯眼得很。」

見曲青石點頭後,梁辛繼續道:「如果帕子上的圈圈都代表著地點,那兩枚紅圈標出的地方,不用說一定是極特殊的。在中土上,又有哪兩個地方尤其重要,且彼此呼應、對稱……」

說到這裡,梁辛突然岔開話題,說起了麒麟島上的骸骨來:「骸骨老兄自然不是普通人。不過說真的,要不是因為他那把千鈞墨劍,咱們也犯不著費這麼大的心力,去琢磨這塊帕子。」

曲青石明白梁辛的意思,附和道:「從墨劍上看出來,骸骨老兄就是贔屓負碑的主人。這一來他便和大眼有了莫大的干係,而神仙相又對大眼有所圖謀,這些事情串在一起,也不由得咱們不去查了。」

神仙相東渡這件禍事里,最大的可疑之處就在於,神仙相究竟對大眼有什麼樣的圖謀。

對於梁辛、曲青石而言,這就是一樁案子,要想查清楚,就得一條一條的線索往下追,只要與大小眼有聯繫的事情都不能放過。尤其曲青石做了多年青衣,經手的案件無數,他比誰都明白,往往越是大案、疑案,一些不起眼的小線索就越是關鍵。

梁辛吸溜了一口茶水,又把話題拉了回來:「骸骨老兄手裡的帕子上,有兩個醒目的紅圈圈。他老人家又來過這裡,弄了個贔屓負碑……算一算,那兩個紅圈圈代表的地方,多半便是大眼、小眼這兩處靈穴了!那咱們知道子圖上有了這兩處關鍵,再去製作母圖,可就方便得多了!」

到現在,就連對整件事不甚明了的鄭小道,也明白了梁辛的想法,笑著:「絲帕上的兩個紅圈圈,一個落在猴兒谷,另一個則落在鎮百山,只要這兩點能確定,咱們就能按照比例做出一副母圖來!到時候子母雙圖交疊在一起,便不難看出,其他那些圈圈,都是些什麼地方。」

琅琊跟著咯咯笑道:「然後咱們便按照圖上的提示,去挖寶貝!」

梁磨刀放聲大笑:「就是這個主意!」

要對稱著「絲帕子圖」再製作母圖並不難,說穿了,就是把一副中土版圖不停的放大,一直放大到猴兒谷壓住一隻紅圈圈、同時鎮百山壓住另外一隻紅圈圈,就算大功告成了。

曲青石也笑了起來:「仍是剛剛老三那句話,『這個法子未必是對的,不過眼下也只有去試一試』,有什麼事情,都等做出母圖之後,咱們再看吧。」

絲帕現在還在大祭酒的手中,大夥說得再怎麼熱鬧,手上沒有帕子,也啥都做不來,不過現在大夥討論出一個具體辦法,收穫已經頗大,反正不久之後梁辛還要去離人谷,到時候相關事宜再托請秦孑來幫忙便是了。

說完這些事情,天都已經黑了,丑娘張羅著弄了些吃的,眾人歡聚一堂,又著實耽擱了一陣,這才紛紛告辭。梁辛服侍著母親睡下後,扛起羊角脆,又去找葫蘆師父。

苦乃山天猿一脈的來歷,對於梁辛等人和葫蘆來說,多少都有些尷尬。照著曲青石的意思,這件事暫時先不要提。

可葫蘆既是師父,也是恩人、親人,從三兄弟到青墨再到風習習,梁辛這一家子的命都是他救下的,而且現在猴兒谷簡直就變成了梁磨刀的「和平客棧」,只要是朋友,隨時都可以來住,更照顧了梁氏這麼多年,梁辛現在得知了天猿的來歷,如果瞞著不說,心裡總覺得不是個滋味。

曲青石明白自家老三的為人,也就不再多勸了。

梁辛跑去葫蘆平時棲身的山洞,結果沒找到人,琢磨了下才恍然大悟,師父最近不住在「家」里,他老人家每天晚上都要親自守夜,替看門獸放哨……

果然,在猴兒谷入口處,葫蘆正坐著贔屓、背靠石壁,圓溜溜的眼珠子異常明亮,左顧右盼,警惕性十足。

梁辛笑呵呵的上前見禮,跟著也跳上了贔屓,閑聊了幾句之後,梁辛扯回正題,把這趟在大海上探知的事情和盤托出,沒有絲毫的隱瞞。

說到連體天猿的時候,梁辛心念一動,抬手把羊角脆從脖子上抱開,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羊角脆勉為其難地坐了會,堅持一陣後又騎回了梁辛的脖子,看來脖子比起肩膀要更舒服……

開始的時候,葫蘆聽得漫不經心,心眼想得都是抓小賊,可聽到後來,它的眉心終於蹙了起來,低下頭仔細琢磨。

直到半晌之後,葫蘆抬起了頭,看了梁辛兩眼,神色里頗有些古怪,跟著他身形一飄,跳下了贔屓:「我自己清凈一會,你莫來煩我!」說完,背負雙手,回猴兒谷去了。

梁辛從未見過師父這個樣子,心裡惴惴不安,想上去勸幾句,一來根本不知該說啥,二來現在的確不好去打擾。彷徨里也只有淡淡的嘆口氣,倚在石碑上,默然不語。

過了一會,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梁辛不用去看就知道,來的是小汐。

小汐走到贔屓前,仰起頭望向梁辛,默默的看了片刻,才輕聲開口:「怎麼?不開心?」

月色清涼,小汐的臉龐被映襯得,彷彿有些透明了。

梁辛搖了搖頭:「不是不開心,而是……是有些無措了。」說著,伸手在身旁拍了拍:「上來坐,騎贔屓。」

小汐失了睚眥之力,可一身武藝還在,論武功造詣,比起當初的曲青石還要略勝一籌,並未多說什麼,身形一飄躍上贔屓,和梁辛並肩而坐。

羊角脆試探著,從梁辛的脖子爬上小汐的肩膀。

小汐沒什麼表情,眼睛裡卻漾起了幾分笑意,揚起右手撓了撓羊角脆的肚皮,跟著藏在袖中的左手一翻,給小東西遞上來一隻蘋果。

羊角脆大喜,伸手把蘋果抱在懷裡,倒並不急著啃。

梁辛從須彌樟里取出了一隻酒瓶,側頭望向小汐:「喝酒?」

小汐接過酒瓶,放至鼻端輕輕嗅了嗅,卻又放下了:「以前總想著殺人、或者被殺,所以就喜歡喝酒,現在不想這些了,酒么,也就無所謂了。」

說完,她頓了頓,卻再度舉起酒瓶,微微抿了一口:「不過你若無聊,我便陪你喝一些。」跟著,又把手裡的酒瓶遞還給梁辛:「莫再另取了,兩人一瓶就好了。」

梁辛的心裡痒痒的,接過酒瓶,更抓住了白衣少女的手,左手。她的指尖,總是冰冰涼涼的。

小汐螓首微側,看著自己被梁辛握住了左手:「初識的時候,要是這樣來抓我的左手……」

不等他說完,梁辛就吐著舌頭笑道:「那可小命不保,大大的不妙!」

小汐笑了,身體傾斜,靠在了梁辛的肩膀上,羊角脆抱著個蘋果,在兩人肩膀上爬來爬去,有點不知道該坐在哪才好。

梁辛喝了口酒:「我這裡有個事情,想聽聽你的意見。」隨即,把老蝙蝠說過的那段「五人結陣,運轉七星」的道理,大概說了下。

「這件事有趣,要是能練成,以後再跟著你,便不用擔心自己是個累贅了。」小汐的語氣里含了些淡淡的開心,笑而點頭,耳鬢青絲隨之撩動,拂在梁辛的臉上,痒痒地舒服。

梁辛也來了精神,繼續笑道:「等忙過了眼前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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