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鑰匙放在我手上:「以後,我不會再到你這來了。」
「為什麼?」他沒有回答我,只是穿上他那件白色的夾克,往門口走去。
「朝陽!」我抓住他的胳膊:「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麼吧!」
「我要走了,青苗。」
他伸手握住門把手,眼看他就要走了——我抓住旁邊桌上的一件東西,朝他頭上敲了下去。
一切都很像慢動作播放,他撲倒在門上,然後緩緩地滑下去,趴在地上,連吭都沒吭一聲。我看著血從他後腦勺滲出來,這時,我才愣愣地看了一眼我拿在手上的東西——那是一個沾著血的煙灰缸。
「朝陽……」我大聲叫他,他沒有反應,我不敢碰他,於是又多叫了幾聲,但他仍然紋絲不動。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把煙灰缸放回桌上,坐到一旁,盯著他看。
我以為過一會兒他會自己醒過來,可是他沒有。
又等了一段時間,我才說服自己,他已經死了。
不能把他就這麼放在這裡,我必須把他處理掉。但是我站在那裡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還是沒勇氣動他,於是我決定先把煙灰缸拿去洗。
最後,當我不得不把他抬到車裡時,我始終不敢直視他的臉,那雙死魚般的眼睛讓我覺得很可怕,好像他等一下就會活過來一樣。
外面在下大雨,現在已經很晚了,街上沒有什麼人,我一路開到堤壩邊,當我停車時,一輛卡車從旁邊呼嘯而過,把我嚇了一跳。
等到確定四下無人後,我便趕緊把朝陽拖出車外,用儘力氣將他扔到海里。海里看起來很黑,我不確定他是真的掉到海里還是掛在防波堤上,不過我也不敢確認,我很快又坐進車內,然後開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