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之後,王嘉誠攬著月兒,回到卧房。
由於晚餐的時候喝了一點酒,燈光之下,月兒的臉上微微掛著兩朵紅霞,顯得是那樣的美麗和嬌媚。王嘉誠越看越是心癢難耐、口舌乾澀,迫不及待地一把將月兒按倒在香軟的床榻上。月兒卻輕輕地將他推開。
「嗯,老爺別急。你說,你以前有過多少女人?」月兒撒嬌地問。
「喲,你也會吃醋啊?不要管以前,今晚,我只有你一個。」
「那以後呢?還要娶幾個啊?」
「不娶了,有你足夠了。」
「你這麼寵愛我,夫人那邊怎麼辦?」
「她?自從她嫁過來後,就從未跟我同床過,讓她見鬼去吧!」
「嫁給你,卻又不跟你同房,真是個怪人。」
「好了,別提她了,現在有了你,才懶得去管她!」
「呵,你們男人啊,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嘻——」
月兒嬌嗔地朝王嘉誠的耳朵吹了口氣,隨後掩口嬌笑。王嘉誠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酥了,忙不迭撲上去在她的臉蛋兒上狂吻了起來。一時間,滿室皆春,胭脂的香氣四溢彌散開來,熏人慾醉。
然而變故突生!
意亂情迷之際,王嘉誠忽然覺得胸口一涼,一下子便從床上滑了下去。他慢慢地低下頭,驚愕地看到,自己的前胸竟插著一把又薄又窄的匕首,甚至沒柄。
他猛地抬起頭,顫聲問:「你……你為什麼要殺我?」說著,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絕望地號叫了一聲,卻再次摔倒在地上。
月兒退了幾步,儘管眼神十分冷漠,但表情卻非常緊張,彷彿面對的不是一個垂死的人,而是一隻可怕的怪物。
「為什麼?難道你不記得十八年前做下的好事嗎?」
「十八年前?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王嘉誠的臉上現出迷茫之色,迷茫的背後卻是越來越濃的青氣。
「既然不記得了,那好,我便給你講個故事——」
十八年前,一個年輕的藥商到京城販賣藥材,途中卻遇到山賊,不但失去了全部貨物和錢財,差點連命也給丟了。幸好當時的戶部尚書趙玉臣路過那裡,將他給救下,並把他安置在尚書府內。
一晃,他便在尚書府住了一年。
趙尚書看他一表人才,為人幹練,且飽讀詩書,更為難能的是,還有一手煉丹的絕活,便招他入贅,將唯一的女兒許配給了他。後來,皇帝聽說了他的才能,便讓他進宮擔任煉丹師,協同御醫,為皇帝煉長生不老丹。為了取悅皇帝,他竟喪心病狂地拿自己的家人做試驗,結果趙尚書一家上下百餘口在一夜之間全部離奇暴斃,其中也包括他那剛剛產下嬰兒的妻子。
頓了一頓,月兒聲嘶力竭的喊道:「那個卑鄙無恥、人面獸心、喪盡天良的人,就是你,王—嘉—誠!」
聽了月兒的故事,王嘉誠神色驟變,他看著眼前這個咬牙切齒的女子,驚恐地叫道:「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月兒慘然一笑,沒有回答。
這時,門外忽然響起王夫人的聲音:「還記得趙纓笙(趙小姐)臨死前一個月,所產下的女嬰嗎?」隨著話音落下,王夫人出現在了門口,身後跟著四名粗壯的丫鬟,各個手中拿著刀劍。
此刻,王夫人的臉上雖然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眼睛裡卻有兩團火焰在燃燒,在跳動,說不出的恐怖。「月兒,就是那個逃過一劫的女嬰!我說得對不對?」她那雙寫滿了怨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月兒,等待著她的回答。
此時的月兒已經完全呆住了,她驚愕地看著王夫人,似乎眼前所看到的,是世間最難以置信的事。
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沒錯,我……我就是趙纓笙死前一個月所產下的那個女嬰。可是,這一切……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忽然間,一股難以遏制的悲傷之色,自王夫人的臉上噴薄而出,她悲愴地說道:「我當然知道,你還記得沈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