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6月24日,星期六 第二章

博登施泰因和皮婭兩人費了很大勁,打了將近二十個電話,足足一個小時後,終於在抵達大廳C的問訊處見到了斯溫婭的繼父伊沃·帕奎斯克。伊沃·帕奎斯克在一家安保公司工作,負責機場的安全保衛。見到他的第一眼,皮婭頓時打了個寒噤。這是個孔武有力的男人,身高一米八五,留著軍隊的短板寸頭,稜角分明的臉,加上一身黑色的當服,讓人一看就心生幾分膽怯。

「您的女兒斯溫婭失蹤了,」沒有過多寒喧,博登施泰因直接問道,「請問您最近一次見到她是什麼時候?」

聽到這句話,伊沃·帕奎斯克馬上不安起來。

「什麼?失蹤了?」他不相信似的問。

「她給她的一個朋友發了簡訊,簡訊中說她要『消失』一段時間。」

說完,博登施泰因向伊沃·帕奎斯克提了和斯溫婭母親同樣的問題。和後者不同的是,伊沃·帕奎斯克表示,他察覺到了斯溫婭最近的變化。她脾氣變得暴躁,經常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哭泣,但當他問起的時候,她卻怎麼都不肯說是因為什麼。而斯溫婭和他也沒有任何矛盾,相反,她十分喜歡他、敬重他,而他也像疼愛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疼她。

「斯溫婭懷孕了,您知道這件事嗎?」皮婭突然問道。

伊沃·帕奎斯克開始遲疑起來,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慌亂的神情。接著,他點了點頭。

「斯溫婭的母親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博登施泰因說,「為什麼您知道這件事卻沒有告訴她呢?」

伊沃·帕奎斯克只是聳了聳肩,沒有出聲。

「難道是因為您跟您的繼女上過床,所以不敢把這件事情告訴您的妻子?」博登施泰因用起了激將法。

「沒有,」伊沃·帕奎斯克彷彿對這個問題並不太吃驚,「我沒有做種事。」

「帕奎斯克先生,」博登施泰因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斯溫婭很有能是一起謀殺案的目擊者,可是現在她卻失蹤了,而在上周一,她的男友也被謀殺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您懂嗎?」

男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約納斯死了?」他似乎被這個消息嚇得不輕,「被謀殺了?」

「您認識約納斯?」皮婭反問道。

「是的,我認識他。」帕奎斯克仍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您為什麼不告訴您的妻子關於斯溫婭懷孕的事情?」博登施泰因追問道,「肯定有什麼原因的吧?」

「斯溫婭不讓我說,她讓我發誓,」男人有些失魂落魄,他的手緊緊地攥成拳頭,似乎在極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上周有一天,她回家回得很晚,大概凌晨四點才到家。她的情緒十分激動,告訴我她騎摩托車出了點事故。」

「是上周二嗎?」博登施泰因問。帕奎斯克點了點頭。

「她哭得很厲害,」他說,「我怎麼勸慰她都沒用。後來,她告訴我,她懷孕了,但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有可能會是誰呢?」皮婭問。

「這個她沒說,」帕奎斯克攤開雙臂,做了個不知道的手勢,「她只是跟我說,她對同齡的男孩沒什麼興趣,就連對約納斯也是一樣。後來有一次她跟我說,她和一個已婚男人有瓜葛,我想她應該是騙我的。」

帕奎斯克說一口流利的德語。他來德國已經十年,講話幾乎完全沒有口音。

「那斯溫婭有沒有跟您說約納斯做的事情?」皮婭又問,「有關郵件和閣頁上照片的事?」

帕奎斯克再次點了點頭。

「她是怎麼跟您說的?」皮婭想知道。

伊沃·帕奎斯克伸手撓了撓颳得十分光滑的臉頰,想了一會兒。

「斯溫婭對約納斯十分惱火,好像是因為他做了什麼事情,」他回憶道,「這件事情似乎跟約納斯的父親以及保利有關。他們為此大吵了一架,周日那天斯溫婭在床上哭了一整天。她對我說,如果約納斯敢把真相說出去,她就去自殺。」

「什麼真相?」皮婭問道。

「我不知道。」帕奎斯克避開了皮婭的目光。很顯然,他知道。但是,他為什麼要否認呢?皮婭心裡升起一個問號。她把之前給斯溫婭母親看過的那張照片遞給帕奎斯克。

「您認識照片上的男人嗎?」皮婭問。帕奎斯克接過照片,仔細端詳著,他彷彿認出了那個男人,臉色陰沉了下來。然而,他卻對皮婭搖頭。皮婭知道,他在撒謊。

「請問您周一晚上十一點到零點這段時間在什麼地方?」博登施泰因開口問道。

「我在家,就我自己。可惡!你們不相信我說的話?」聽到博登施泰因這樣問,男人有些惱火起來。

「沒錯!」博登施泰因點點頭,「您喜歡斯溫婭。當您聽到約納斯對斯溫婭的所作所為時,您很生氣。您想找他談談,誰知,你們兩人言語不和,發生了衝突,後來您就把約納斯殺死了!」

「不!媽的!我沒做這件事!」男人極力為自己辯護。

「您也知道約納斯開派對的事情,斯溫婭告訴您的。」博登施泰因步步緊逼。

「知道又怎麼樣呢?我沒去現場。」帕奎斯克說。

「我們在現場提取到了殺害約納斯的兇手的DNA。如果您給我們提供您的唾液,證明您的DNA與兇手的DNA不吻合,您才能為自己洗脫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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