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風波惡 第三十九章 奪寶

狗頭雕翅膀猛振,盪開了天空中層層湧現的冰錐,猴子千仞的聲音又驚又怒,從狗頭雕的嘴巴里滾滾傳了出來:「你這婆娘一路都跟我糾纏不清,到底要追我到什麼時候?老子不殺女人,你莫逼我破例!」

錐子憤憤的怒道:「你搶東西在前,壞我好事在後,兩筆賬一起算了!」

溫樂陽不會飛只會跳,一竄幾十米,忙不迭的揮手擋在錐子和狗頭雕之間:「莫動手,大夥都認識……」話還沒說完,身子又掉下去了,萇狸咯咯笑著一伸手拉住了他,懸浮在一旁,笑眯眯的看著其他人。

老頭子先被狗頭雕擊中,又被萇狸扯斷雙臂,現在身受重傷真元散亂,人還沒落地就已經昏厥過去了,小五正拿著哭喪棒捅他。

狗頭雕顯然和錐子打過了幾次,知道對方的厲害,巨大的身體穩穩的懸在半空,後頸上一圈翎毛乍起,氣勢凜冽的和錐子對峙,溫樂陽滿眼詫異的看著他們,不明白他們怎麼會打起來了。狗頭雕和溫樂陽本來算不上自己人,可後來多了一層秦錐的關係,雙方怎麼說也不應該是敵人。

錐子恨恨的伸手一指狗頭雕:「這頭畜生,搶了你送給花家的那滴天水靈精!」

溫馬克幫著猴子千仞除掉肉甲中數以十萬計的大蜣螂,在溫樂陽一行人離開高原的路上,千仞就衝破了徙爾小鎮的壇城封印,得以重見天日。

千仞在高原上練飛翔的時候,無意中發現天水靈精透出的靈氣,立刻出手搶奪,花家的隱修哪對付得了這頭怪物,可憐他們世世代代尋找水行至寶,剛剛到手還沒捂熱乎,就又被搶走了。

當時錐子還在雪頂上,試圖回憶起一些前生的記憶,得知花家天水靈精被搶,馬上追了上去,兩大高手從雪頂一直打到了高原,誰也奈何不了誰,狗頭雕傷不了錐子,錐子也搶不回天水靈精。

錐子說到這裡的時候,千仞憤憤的插口打斷了她:「天水靈精不是你的東西,那群破落嗓子的白衣人不是你的手下,老子奪他們東西,與你何干!這門水行至寶於對我有著重大的干係,我奪它的時候就已經和白衣人說明白,日後定有回報。」說著,千仞又冷笑了一聲:「我想要的東西,誰能不給!莫說我日後還有回報,就算是殺光了他們,再拿著這件寶貝揚長而去,誰能奈何我!」

溫樂陽皺著眉頭,有些不痛快的看著千仞:「那滴天水靈精,是我用來賠花家『鞭炮』的,被你搶走可不好!」說著,求助似的回頭看了萇狸一眼。

萇狸的秀眉一跳,望向狗頭雕,笑吟吟的問:「你怎麼說?」

千仞不知從哪裡已經得知溫樂陽取得天水靈精的辦法,滿嘴都是道理:「花家和你是朋友,傻小子秦錐和你也是朋友,大家都是朋友,我求這水行至寶甚急,先從花家拿來用,日後你再幫花家去取一滴又不費事!大不了老子以後幫花家幾個忙,還上這份人情!」

本來是搶劫案,在千仞嘴裡一說,變成三角債經濟糾紛了,溫樂陽有些啼笑皆非,又求證似的看了錐子一眼。

錐子倒是大大方方的點點頭:「這頭妖怪倒是沒傷人……」

「慢著!」萇狸突然打斷了她的話:「狗頭雕不是好鳥,見到寶貝它不搶才怪!可你錐子也不是女俠,花家和你有沒什麼關係,你幹嘛幫他們?」萇狸的話把錐子委屈壞了,纖弱的身形凝在半空,楚楚的望著溫樂陽。

溫樂陽本來正情不自禁的點頭,看到錐子的滿懷哀怨,有點傻眼了。

錐子神態不變,語氣里充滿了小女孩的執著:「花家的事我才懶得管。天水靈精滴一滴我還沒消化,第二滴暫時也沒用,我要搶回的才不是那滴水!」

千仞啊了一聲,碩大的狗頭上結出了一個納悶的神情:「那這一路追打我做什麼!」

錐子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卻猶自咬著牙死死的忍住似的:「小碗!我要的才不是那滴水,是裝那滴水的小碗!」

山風凜冽,狗頭雕巨大的身體明顯一晃……

裹環在玉刀里,霍然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錐子眨著大大的眸子繼續說:「我留在雪頂上,一來是想多恢複些記憶,二來也是要等花家煉化了天水靈精之後取回小碗的。」

溫樂陽嘿嘿的傻笑著,搓著手心有些不知道該說啥。

只有狗頭雕最鬱悶:「那個小碗,我用過那滴水行寶貝之後再沒有一點用處,你要的話我自然還你……」

錐子撇著嘴巴:「我不放心!」

裹環趕忙打圓場,在玉刀里笑著:「下去說,下去說,千仞煉化了天水靈精之後,把小碗還給錐子,反正咱們會再去雪頂礦洞,到時候溫樂陽再接出一滴天水靈精給花家,哈哈,皆大歡喜!」

所有人都回到了地面上,萇狸似笑非笑的望著錐子,嘴角抿出的笑紋中儘是挑釁的俏麗;錐子表情楚楚,有些怯怯的回望著萇狸,目光卻比凍住一群修士的冰錐還要扎人;狗頭雕現在倒成了沒事人,大山似的昂首站立在一旁,隨後彷彿又想起了什麼,轉頭看著錐子:「你還說我壞你好事,什麼好事?」

錐子明明哭喪著臉,蕩漾出的卻是一份讓人咬牙切齒的嫵媚,伸手指著只剩下半口氣的老頭子,一點也不隱瞞自己的想法:「我本來等著他和貓妖兩敗俱傷,然後再出手打上貓妖一頓,你一來就打翻了老頭子,貓妖可還有的是力氣……」

溫樂陽嚇了一跳,趁著萇狸還沒說話,趕忙開口岔開話題:「千仞……前輩,這些是什麼人?」千仞根本就不認識貓妖,一現身就直接打翻了老頭子,顯然不是像錐子那樣為了幫忙才出手。

「我一直在旁邊隱著,這些人跟你為難,看在秦錐的份上我也不會袖手旁觀,而且……」千仞的語氣陡然陰寒了起來,和剛才對錐子的那種憤怒不同,現在的陰寒里只有寢皮啖血的恨意:「我不認得老頭子,卻認得他的功法!」

老頭子施展的是火行道法,不過和普通的烈焰到三昧真火都不相同,他修鍊火術極為偏門,叫做赤蓮真火。

「當年孔弩兒的一個得力手下,修鍊的就是這門功法!」

溫樂陽愣了一下,才想起孔弩兒這個名字,千仞當年的那個大仇人,有些詫異的看了看老頭子,又看了看狗頭雕。

狗頭雕居然在嘴角上掛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等他醒了再問吧,我也有些疑惑來著!」老頭子真元散碎生機已斷,如果用霸道的辦法把他強行救醒,恐怕喘不上兩口氣就得死掉,等他的殘元聚攏自己醒來的話,或許會多活上一段時間。

裹環笑著問千仞:「你本尊修習木行道法,猴子是金行之體,狗頭雕卻是烈火之身,你要天水靈精有個屁用!」

千仞本是狂人,對溫樂陽、秦錐這些娃娃裝模作樣,對裹環的態度卻絲毫不以為意,嘎嘎的怪聲笑著,伸出一隻遮天蔽日的翅膀一指大坑裡的妖胎石塔:「還不是為了它!」

溫樂陽心頭一喜:「這個妖胎你識得?」

千仞卻先點點頭,又搖搖頭:「本來是識得的,不過……它變成妖胎我倒始料未及!」

在他出事之前,一直在煉化一件法寶:末頭藤,後來他被好友孔弩兒設計陷害,幾乎生機斷絕,心灰意冷之下就把這件即將煉化成形的寶貝封在了末頭窟深處。

千仞自己已經是「一層套一層」,狗頭雕就是他的身體、肉甲外加武器,什麼法寶對他都沒用了,不過在雪頂上發現了天水靈精之後,又讓他重新想起了「末頭藤」。

至水生木,末頭藤本來已經煉製了七七八八,如果能夠得到天水靈精的滋潤,不用木行道法催生也能成形,這件法寶對千仞沒有用處,不過對剛剛洗髓築基變成木身的秦錐卻是了不起的法寶。

說來說去,千仞出手搶奪天水靈精,還是為了丑漢子秦錐。說到這裡,狗頭雕瞪著溫樂陽:「現在你明白了?花家是你的朋友,秦錐更是你的至交,你又豈能厚此薄彼,寶貝自然也是誰著急就先給誰用!」

溫樂陽覺得,如果天下還能有一個人和千仞講道理的話,那這個人一定是溫不做。反正溫樂陽是不打算和千仞講理了,指著妖身石塔笑著岔開了話題:「這個……就是你那件法寶?」

千仞點點頭,算是確認了溫樂陽說法,隨即把自己的經歷也大概說了一下,如果不是發現了天水靈精,千仞還會在高原上多耽擱一段時間,狗頭雕這具身體雖然已經伴隨了他千萬年,但是以前都是在封印下面不能稍動,現在指揮起來還有太多需要協調的地方,不過他在搶到天水靈精之後,暫時放棄了熟悉身體,用事先交給秦錐用於聯絡的寶貝,通知秦錐趕赴華山末頭窟等他。跟著錐子又追了上來,一個天命神獸,一個曠世怪物大打出手,從雪頂開始追追打打,耽誤了不少時間,這才最終來到了華山。

溫樂陽這才知道秦錐離開溫家村,也是去了華山,隨即又想起了一件事:「鱉兒站……就是末頭窟!」

千仞根本就懶得回答他這個傻問題,而是恨恨的瞪了錐子一眼,錐子撅著嘴巴也是滿臉的委屈,兩個人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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