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風波惡 第十九章 仨月

一路上大家都步履匆匆,溫樂陽本來還想像來時那樣背著非非,結果錐子不幹,放著大穿山甲在跟前,她無論如何也看不得溫樂陽受累,最後大穿山甲毫無怨言的扛上了非非姐弟和錐子、溫樂陽。大喇嘛讓炯沒這麼好的待遇,繼續背著老顧一路小跑的跟在穿山甲身後。

到現在為止,老顧非非和小沙的任務也完結了,現在實際就是在搭便車,現在高原上已經到了雨季,大雪封山封路,唯一能用的交通工具只剩下修士了……

天音重傷而遁不知去向,不過算起來他逃回黑白島的可能性最大,但是現在任誰也沒有力量去找他,本事大的若萇狸、錐子,找真魂就只有被附身這麼一個下場;本領差的找天音和送死也沒什麼兩樣。

無論是錐子還是溫樂陽,只要一想如何對付天音就覺得頭疼,按照錐子自己的說法,像萇狸、裹環或者她這種級別的高手,雖然不怕天音的修為,但是真要對上了,也只剩下落荒而逃的份,這架根本就沒法打。

最後錐子嘆了口氣,對溫樂陽說:「想辦法儘快找到那些什麼……大餅破鑼狗,這三件天音著緊的東西,應該和柳相有著不小的牽連,」說著,勉強笑了笑:「要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這三樣東西,還會系著克制真魂的辦法!」

誰都不知道大餅破鑼狗到底是什麼東西,更不了解它們到底有什麼用途,不過誰都能想明白,這三件東西有可能和天水靈精差不多,能幫助柳相儘快掙脫桎梏;也有可能系著制服真魂、甚至九頭怪物的關鍵,反正都要努力尋找就是了。

一行人返程的速度,比著進山的時候可要快得多了,沒幾天的功夫他們就返回徙爾小鎮,讓溫樂陽意外的是,他們進入鎮子的時候,侏儒老道正笑呵呵的在鎮子里溜達……

鎮子上除了侏儒老道和祁連仙宗的人之外,還有十幾個溫不草弟子,而這次帶隊過來的,不是幾位家長,也不是不說不做兩兄弟,而是死字型大小中的另外一位叫做溫馬克的好手。

溫馬克早就得到了外面放哨的弟子回報,欣喜的神色間還留著幾分疲憊,遠遠的迎上來,一把抓著了溫樂陽的胳膊:「還以為你出事了,怎麼過了這麼久才回來?」

溫樂陽笑呵呵的搖搖頭:「在雪山上耽擱了兩個月……」

他的話還沒說完,溫馬克就瞪大了眼睛:「兩個月?我到小鎮就三個多月了!再算上祁連弟子離開這裡去九頂山、幾位家長準備藥物和我過來的路程功夫,你離開小鎮最少四個月了!」

「啊?!」溫樂陽幾乎是跳著腳怪叫了一聲,他離開狗頭雕之後,繞湖、進山耽誤了幾天時間,然後爬山歷險又是幾天,最後在礦洞里耽擱了倆月,到現在全加在一起,也不過七十多天。溫樂陽正算著這半截,錐子突然笑了,仰著仰著俏生生的小臉問他:「你還記得不,那個叫花小朵的醜丫頭?你當時問她咱們在礦洞里呆了多久,她說兩個月。」

溫樂陽不明所以的點點頭,嘀咕了句:「那個小姑娘挺漂亮的……」

錐子先撇了撇嘴巴,隨即又高高興興的笑了起來:「你想想那時候她那副表情,咬牙切齒得跟什麼似的。」

溫樂陽還是不明白,裹環霍然在也在玉刀里哈哈大笑了起來:「懂了懂了!這些隱修千年萬年的不見人,哪會算時間算得那麼細,最多也就是數著春夏秋冬划出一年又一年,至於一年是十四個月還是九個月,他們才懶得算!」

大夥總算想通了,那個花小朵當時說的「兩個月」,根本就是押寶……溫樂陽在礦洞里吸收「鞭炮」水毒,足足用了三個多月的時間。

溫樂陽吸溜著涼氣,回頭看了一眼大穿山甲和大喇嘛讓炯,花家是隱修,不按天算日子的也還有情可原,他們倆居然也一點沒覺得超時了?

破土和讓炯對望了一眼,都搓著手心笑了,溫樂陽陷在礦洞那段時間裡,哥倆睡了醒醒了睡,等到想起來數日子的時候,溫樂陽也快出來了……後來聽說是兩個月,他們倆挺高興來著,覺得沒誤事兒。

溫馬克聽不懂他們說的話,苦笑著搖搖頭繼續解釋:「我算著日子,到你差不多離開小鎮快三個月的時候,也看不多你回來,就自作主張帶著藥物下去給那頭怪叫除蟲了!」

溫馬克也是死字型大小頂尖的好手之一,地位和不說不做兄弟差不多,為人幹練毒法精深,他從知情的仙宗弟子口中了解了事情大概的經過,眼看著三個月的期限將至溫樂陽還沒回來,就帶著除蟲的藥物,和幾個祁連弟子一起下去了。

溫樂陽又是慚愧又是心疼,拉著大他十幾歲的溫馬克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出乎意料的溫馬克顯然會錯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從從兜里掏出了一棵胡蘿蔔,塞進了他手裡……

大穿山甲破土還有些不相信,吊著眼睛斜忒溫馬克:「就憑著你,能殺盡那些鐵疙瘩似的蜣螂?!」

溫馬克笑了笑:「那些蟲子也就是個頭大些,蟲性和普通的蜣螂一般無二,咱們在山上就按著溫樂陽的方子調好了藥物,只要劑量足夠,隨便讓個溫家的娃娃都能把這差事幹了!」溫馬克的表情不像其他溫不草那樣桀驁,看上去謙和而淡然,但是目光深處那股子戾氣卻比刀子還滲人。

毒藥是專門針對蜣螂的,殺蟲幾乎毫無懸念,其中最大的問題也就是要小心大蜣螂的偷襲,在狗頭雕的身體里,安全問題自然全由猴子千仞負責,溫馬克這才能最終除盡了蟲子。

蜣螂殺乾淨了,猴子千仞大喜之下也信守諾言,把侏儒老道放了出來。

聽到這裡,溫樂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那秦錐呢?」

侏儒老道這時候也溜溜達達的走過來了,對溫樂陽說:「那小子被猴子留下了!嘿,好大的造化!」

讓炯喇嘛和顧小軍同時哈的一聲笑了出來,異口同聲的說:「果然如此!」在他們上次離開狗頭雕的時候就提到過,猴子千仞和丑漢秦錐異常的投脾氣,想不到回來的時候,秦錐果然留在了狗頭雕的肚子里。

「你們上去之後,秦錐法寶被毀人也重傷,不敢造次就老實巴交的待著,猴子千仞卻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秦錐被欺負的實在受不了就跳起來和他拚命!」侏儒老道現在對溫樂陽的敵意已經不知不覺的淡薄了許多,也不等其他人問,就主動說出了事情的始末:「他們兩個一打架,我自然要幫忙,丑小子秦錐雖然不怎麼樣,但是猴子更讓我討厭……」

溫樂陽在苦笑里透出了一股欽佩,猴子的實力他們有目共睹,侏儒老道敢幫秦錐,就潑出去了一副不要命的膽色。

老道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有些訕訕的笑了:「我一上去就被猴子制住了……秦錐本來就重傷,根本就不夠猴子打的,猴子也不下狠手,只等秦錐爬起來就是一腳,一直到了第四天頭上,秦錐才徹底動不了了,我拚命撲過去一看,這小子全身的筋骨都被打斷了。猴子卻哈哈大笑起來,說秦錐的路子雖然不錯,但是根基太差,要給他重塑筋骨,然後不由分說,就用自己的真元給他洗髓築基,最後還用古木之法,幫他重鑄了筋骨!」

溫樂陽略帶意外的看了錐子一眼,錐子卻根本沒看他,臉上蕩漾著幾分楚楚的怯意,只顧看著侏儒老道。倒是裹環呵呵笑著解釋:「先破後立,毀掉秦錐的爛底子之後,用大法力幫秦錐重塑筋骨,這本來就是木系道法的拿手好戲!」

直到那時候秦錐和侏儒老道才知道猴子沒有心懷殺機,反而倒是一番好意,千仞的性情古怪,明明看上了秦錐偏偏不肯好好說。秦錐為人木訥嗜武成性,但是不缺心眼,天上掉下來那麼大的一個餡餅,他當然張開嘴巴接著了,而且秦錐也的確從心眼裡替著猴子千仞鳴不平。

裹環、錐子、猴子千仞,再算上玉刀里的三味老道,這四個絕頂妖仙聯手打造了修真道上的四大奇冤。

侏儒老道對這種高深的木系法術也不了解,只是繼續說著:「我上來的時候,秦錐已經快出來,他讓我帶話給你,說他過不多久,再去九頂山和你打架,奪十九……」

侏儒老道的話還沒說完,錐子突然打了個寒戰,眼神中充滿了柔弱的恐懼,望著他說:「你怎麼一直看著我,還在……記恨著我么?」

錐子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溫樂陽可知道她這樣就是準備要打人了。

侏儒老道嚇了一跳,想喊冤枉又不肯低頭,咬著牙說:「我沒看你……我一直看著溫樂陽呢……我真沒看你啊!」直到他和錐子說話的時候,目光才從錐子臉上飄逸開……

按照猴子千仞的說法,狗頭雕是他的肉甲,說白了就是最外面的一層身體,現在蜣螂和蟲卵被溫家的奇毒盡數被殺了個乾淨,他已經封閉了當初狗頭雕腦袋上那個入口,開始靜心恢複身體,也不打算再和溫樂陽等人打招呼,只等狗頭雕的筋肉盡數張全之後就可以重見天日了。

秦錐自願留下和千仞一起修鍊,那是一份天大的福緣,在別人看來只有羨慕他、替他高興的份。

錐子看這邊沒什麼事了,和溫樂陽打了個招呼,徑自回雪山去了,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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