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破天荒 第十八章 報仇

遽然一聲慘叫,像把凄厲的刀子劃破了山村的寧靜,溫樂斌已經躺在了血泊中,精光盎然的飛劍在半空中耀武揚威的盤旋半周,才被一個年輕道人收回。

大伯溫吞海臉色鐵青,揮了揮手,立刻兩個溫家少年躍了出去,把重傷的溫樂斌抬了回來。

溫樂斌是溫家第三代弟子中的老大,算起來也是溫樂陽的大哥,雖然沒能通過十年大考,但是一身毒功在溫家村裡也算得上佼佼者。

溫樂斌滿眼不甘的望向大伯,溫吞海嘆了一口氣,五指如輪舞動,迅速的按住了他傷口周圍的幾個大穴,如泉噴涌的鮮血立刻減緩了下來。

四天里,已經連輸十三場了。除了他自己之外,溫家村中的精英高手幾乎全部敗下陣來,死了七個,重傷六個。

對面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白面,留著黑色長髯的老道,微笑著望向了溫吞海:「把人交出來吧,溫不草的名頭雖然響亮,也不過是俗世中人,輸給我們並不丟人,何必還要死撐呢。」他的語氣真摯而誠懇。

溫吞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踏出了幾步站在石屏中央,淡淡的說:「哪位道長不吝賜教。」

數百名溫家老幼齊齊的爆發出一聲歡呼,本來已經黯淡了的目光再次被希望點亮,大伯溫吞海終於要出手了!

長髯老道呵呵一笑,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回頭隨便點選了一個年輕道士,嘴裡輕輕的囑咐:「留下他的性命,我還有事要問他。」

溫吞海不屑的笑了笑,平心靜氣,收斂心神。這群道士的拳腳功夫一般,每一場拚鬥都是溫家子弟大佔上風,但是眼看就要取勝的時候,對方突然放出飛劍或者施展法術,一下子重創他們,溫不草的弟子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這群道士,絕不是普通的江湖門道。他們的許多手段,只有在傳說中才會存在。

三位大家長在幾個月前就離開了九頂山,溫吞海當家作主,卻面臨著溫家自從開山立派以來兩千年未遇的危機,現在除了自己,溫家上下沒有一個人有實力和對方抗衡。

小道士走進場中,稽首施禮:「鼎陽宮,玉機子求教。」說完雙手虛推,擺了個門戶,年輕的臉上瞬間綻放出飽滿的光澤,在陽光照耀之下,充滿了凜然正氣。

溫吞海哈哈一笑:「暗箭傷人的玩意,還擺什麼姿勢,直接放你的飛劍不就得了!」說完,遽然長嘯一聲,抬腳跨步。

兩個人原本相隔著七八米的距離,溫吞海一步就跨到了玉機子跟前,呼的一拳直衝面門!

玉機子大驚失色,他們自從上山以來一直連勝,溫家上來挑戰的人雖然有些實力,但是水平大致差不多,他還以為溫吞海的實力和其他人差不太多,哪知道就是個眨眼的空子,人家的拳頭就只能用鬥眼才能看清楚了。

慌忙裡玉機子單手迎上想要裹住溫吞海的拳頭,不料手掌和拳頭剛剛接觸,遽然一股鑽心的疼痛就從掌心傳來。

拳頭穿透手掌,沒有停留半分,狠狠擊中了小道士的肩膀!

玉機子重重的倒摔飛起,嘴裡長聲怒嘯,另外一隻手捏住劍訣就要施放飛劍,腰間的飛劍剛剛震動而起,突然腳腕子上一緊,溫吞海已經伸手抓住了他的腳踝,又把他拉回到自己懷裡,輕輕一抱。

小道士哇的一口鮮血仰天噴出!

在這一抱中,溫吞海全身上下所有的關節,盪起了如潮水般的攻擊,從上到下一共七十三下重擊,盡數打在了小道士的身上!

飛劍剛剛飛起,就歪歪斜斜的滑落,玉機子已經變成了一灘爛泥倒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之後,俊秀白皙的臉蛋變得紅黑斑斕,身體跳了幾下,再沒有一絲動靜。

溫吞海長笑了一聲,伸手指了指面色突變的黑須老道。他自己心裡有數,這場看似勝的簡單,其實是因為對方猝不及防之下,還沒來得及放出飛劍,下一場人家就有了防備,恐怕想要獲勝也不會那麼輕鬆。

溫家上下放聲歡呼!

歡呼聲剛剛響起,就被從天而降的淬厲光華斬斷,兩柄飛劍同時從那群道士中衝天而起,帶著凄厲的嘯叫,狠狠劃向溫吞海!

溫吞海沒想到對方剛輸了一場就突然不要臉了,大喝一聲,在地面上嘭嘭嘭嘭嘭連擊五拳,旋即高高躍起,把錯拳積年累月訓練出的靈活發揮到極致,像個瘋子一樣手舞足蹈,穿梭在兩柄飛劍之間,每一次都在刻不容緩之間躲開飛劍加身的噩運,有幾次飛劍已經劃破了他的衣襟,只要躲避的稍慢,身上立刻就多出了一排透明窟窿。

漫天劍光舞動,溫吞海的身形不停穿梭,向著那群道士迅速的靠了上去。

黑須道人惋惜的搖了搖頭,就在溫吞海眼看著就要衝進道士身邊的時候,突然喝了一聲:「疾!」一道暗紅色赤煉光芒毫無徵兆的從半空中閃出!

溫吞海雖然看上去手忙腳亂,但是對付兩柄飛劍,在短時間內還不致落敗,一直分出了一份心思準備著對方再度偷襲,不過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黑須老道的飛劍一直隱藏在空中,猝不及防之間只來得及避開胸口的要害,狠狠的罵了一聲,魁梧的身子就從半空中跌落。

好像紅色蜻蜓般的短劍,深深的嵌入了溫吞海的肩胛骨上,另外兩支飛劍嗡嗡低鳴,如影隨形的追噬!

溫家眾人齊聲怒喝,各自展開身形就要撲上去拚命,溫吞海眼看著無論如何也無法躲開那兩柄飛劍,心裡暗嘆了一聲。

突然眼前猛地一黑,耳邊傳來了一聲驚呼:「大伯!」

一個熟悉的身影如箭激射,挾著凜冽的風聲撲向半空,迎向那兩柄毒蛇般追魂噬骨的飛劍!

溫樂陽剛剛進入村子,正看到溫吞海危在旦夕,怒喝了一聲騰空而起,自從蘇醒了之後,錯拳將陰褫的屍毒、佛燈蟲的火毒、病字型大小的百蟲之毒和經脈中積累的藥酒毒力盡數融合,煉進了他的身體中,發力之下身體就會變得沉重一些,而隨之因為慣性盪起的勢子也強大而狂妄,速度更是比著原先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灰色的人影,伸手就抓向那兩隻飛劍。

一聲悶響。

溫吞海重重摔落在地!

兩聲輕吟。

一對精光湛然的銀色飛劍已經被溫樂陽抓在了手裡,像毒蛇一樣不甘的掙扎著!

黑須道士臉色驟變,手捏劍訣,溫吞海慘叫了一聲,剛剛跌落在地的身體猛地跳了起來,嵌入他肩胛的蜻蜓紅劍狠狠拔出,飛回到主人的手裡。

在黑須道人身後,兩個年輕的道士臉色蒼白,不停捏出劍訣,想要把飛劍引回手中。

溫樂陽只覺得手中好像握了兩塊燒紅了的烙鐵,一陣陣刀子般的勁氣從掌心切入身體,自己手臂上的皮膚也越縮越緊,片刻後,那兩股銳力就被他身體遽然緊繃的力量絞碎。

兩個傻叔叔嘻嘻哈哈的跑上來,各自掄起了手裡的石頭。

兩個年輕道士身體猛顫,嘴裡不停的哀號:「不要!」

叮叮噹噹的脆響,片刻後又是一地馬賽克。

溫樂陽顧不上敵人,俯身扶起了大伯,直到此刻在他身後還背著個溫小易。

現在溫吞海中劍的半邊身體都已經無法動彈,紅色小劍一插一拔,無數道凌厲的火燙劍氣在他的身體中四處亂游痛苦無比,他卻恍然不覺,瞪著一雙大眼像看怪物看著溫樂陽:「你……你他媽的真是你?」

溫樂陽嘿嘿憨笑,點頭忙道:「是我是我。」

呼啦一聲,溫家老幼都圍攏了過來,手忙腳亂的給溫吞海止血包紮傷口,對面的黑須老道朗聲喝問:「何方道友駕臨?鼎陽宮玉靈子有禮了,無量壽……福!」

赤手捉住飛劍,普通人看來沒什麼稀奇,就和空手接鏢差不多,但是修鍊之人都明白,飛劍在劍訣的指引下,蘊含了一股先天之力,別說是普通人,就是大塊的石頭也休想困住飛劍。他們來之前早就調查的一清二楚,溫家雖然是隱世的強族,但歸根結底也只是普通人家,溫樂陽一出現就捉住了他兩位師弟的飛劍,黑須老道自然而然把他也當成了修真者。

最後一個「福」字,宛若驚雷般,炸響在幾乎凝滯的空氣中,周圍的鴉雀猝然受驚,紛紛驚叫著四處亂飛。

溫樂陽雙目如電,狠狠的瞪向對方!

黑須老道突然哎喲一聲驚叫,在對上溫樂陽目光的瞬間,突然跳著腳踉踉蹌蹌的摔退了幾步。

在他身後的十幾個道士紛紛高聲慘叫。

溫樂陽心裡大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會這招「眼毒」。

大伯哈哈大笑,剛笑了兩聲就變成了咳嗽:「小子你可別犯傻,是老子剛才布下的青癬!」

仔細分辨才能看出來,在剛才溫吞海剛才他一連五拳重擊地面的位置,一層暗黑顏色,已經蔓延到了那群道士腳下,剛才所有人都在關注著空中兇險萬分的拚鬥,誰也沒注意腳下已經被溫吞海布下了奇毒。

溫樂陽嘿嘿訕笑了兩聲:「我說我也沒那麼厲害,真正厲害的還是大伯您啊!」說著,討好的對著溫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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