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憂傷的城市

……多麼陌生啊,那悲傷之城的街道!

——賴納·瑪麗亞·里爾克《輓歌之十》(1923)

以上十章中的觀點摘要登載在1993年3月7日的《展示》雜誌上。如此多的來信,如此熱烈的反響以及伴隨著這一奇怪經歷(被外星生物劫持)——不論其真正的含義是什麼——的如此巨大的痛苦,深深地打動了我。這些有關被外星生物劫持事件的報道,意外地打開了一個窗口,使得我們得以了解我們的一些同胞是怎樣生活的。這些來信的人,有的在推理,有的在辯解,有的在高談闊論,有的在坦言困惑,有的則深深地陷入苦惱之中。

這篇文章也產生了普遍的誤解。一位電視脫口秀節目主持人,傑拉爾多·里維拉,手裡舉著一份《展示》宣布說我認為我們受到了地外生命的訪問。一位《華盛頓郵報》的影視評論家引述我的話說,每幾秒鐘就發生一起外星人劫持事件,卻沒有注意到我的諷刺語氣以及緊隨其後的一句話。(令人驚異的是大多數鄰居們對這些劫持事件毫無覺察。)我的關於偶爾似乎聽到我的已故父母的說話聲的敘述(見第六章)——我稱之為「清晰的回憶」——則被萊蒙德·穆迪在《新時代》雜誌上和他的書《重聚》的序言中被當做主旨,成了我們在死後仍然「活著」的證據。穆迪博士用他的畢生精力試圖找到人死後仍有生命的證據。假如連我的這些敘述都值得他引為證據的話,那麼,可見他並沒有找到多少他想要的東西。有許多來信的讀者認為,既然我在從事有關地外生命是否存在的可能性的研究,那麼我一定「信」UFO;或者反過來說,如果我對UFO持懷疑態度的話,我就應該信奉那個認定人類是宇宙中唯一智慧生物的荒謬信仰。關於這個問題的某些東西對清晰的思考毫無益處。

下面是對這一問題來信的有代表性的摘錄,未加任何進一步的評論:

■我問自己,當動物們遭遇到我們時,他們會如何描述這件事。它們看到一個巨大的盤旋著的物體在它們上空發出令人恐怖的噪音。它們開始逃命卻感到肋下一陣刺痛。它們一下子摔倒在地,……幾個人類生物拿著奇形怪狀的儀器走過來,他們檢查你的性器官和牙齒,他們在你下面放一張網,再用一種奇怪的設備把你吊在半空中。在形形色色的檢查全都結束後,他們在你的耳朵上鉗上一片奇怪的金屬玩藝兒。

然後,他們就像出現時一樣突然地消失了。在肌肉終於恢複了知覺以後,這可憐的分不清東西南北的動物踉踉蹌蹌地走進了森林,搞不懂剛剛發生的事情到底是一場惡夢還是真的發生過。

■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曾經受到過性虐待。在我恢複的過程中,我畫了許多「宇宙生物」,並且多次感到自己被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所征服、所控制,我還曾感到我的身體在房間里四處飄蕩。對於在幼時曾經遭受過性虐待的人來說,沒有什麼劫持事件能真正地讓他感到吃驚。……相信我,我真的寧願把我受到的虐待歸咎於外星人,而不是必須面對事實,面對那幫我曾經以為值得信賴的成年人對我乾的那些事。聽我的一些朋友們談論他們有關被外星人劫持的回憶,簡直要讓我發瘋。……我總是不停地對他們說,當這些小灰人在我們睡覺時來到我們身邊的時候,我們作為毫無能力的成年人,在扮演著最終犧牲者的角色!這不是真的,最終的犧牲者是介於虐待狂父母和被犧牲的兒童之間的那個角色。

■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是魔鬼,還是根本就不存在。我的女兒說,當她小的時候,她的體內被植入了感測器。我不明白……我們總是把門鎖著,再閂上,我實在是被嚇壞了。我沒那麼多錢為她找個好醫生,而她因為這些事無法工作,……我女兒在一盤磁帶中聽到一個聲音。這幫傢伙晚上出來抓走小孩,對他們進行性虐待。要是你不按照他們說的去辦,你家中的某個成員就會受到傷害。哪個精神正常的人會去傷害孩子?他們對這房子里的一切對話都了如指掌。……有人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對我們這個家族進行了詛咒。如果有人詛咒了我們,你怎麼才能解除這個咒語?我知道這一切聽起來古怪而又不可思議,但是相信我,這實在是太令人恐怖了。

■有幾個曾不幸遭到強姦的婦女能深謀遠慮地從襲擊者那兒拿來一張ID卡、一張強姦犯的照片,或是其它的什麼東西,以它們可以用來作為所說的強姦案的證據嗎?

■舉例來說,從現在起我打算帶著寶麗萊相機睡覺,希望下次我被外星人劫持時能記錄下一些證據。……為什麼非得由遭劫持的人來證明發生了什麼事?

■公元2001年,星際聯盟的33顆行星派出的星際飛船將帶著3.3萬個弟兄降落在地球上!他們都是來自外星的教師和科學家,他們將幫助我們增進對星際生命的了解,而我們的地球則將成為星際聯盟的第34個成員!

■這是一個怪異而充滿挑戰的競技場。……我研究UFO已經達20多年,我最終對這些崇拜者和崇拜者外圍團體失去了興趣。

■我是一個47歲的祖母,我早在兒童時代就成了這種現象的犧牲品。我沒有——而且從來沒有——在表面層次上接受它;我沒有——而且從來沒有——聲稱我知道那是什麼。……我將很高興被確診為精神分裂症或是其它的什麼被人理解的病,而不是這種未知的東西。……我完全同意,客觀證據的缺乏,對受害者和研究者而言都是令人沮喪的。不幸的是,從受害者被劫持的方式來看,想再獲得這類證據是極端困難的。我常常是在穿著睡衣(睡衣隨後也會被脫掉)或是什麼也沒穿時被弄走的,在這種情況之下,要想在身邊藏一架照相機幾乎是不可能的……,我醒來時,身上有很深的割傷、刺傷,身體組織被取出,眼睛受了傷,鼻子和耳朵都在流血,還有燒傷、指痕和瘀傷,好多天後才消失。我請有行醫資格的醫師對這一切做了檢查,可是沒有一個能給出令人滿意的解釋。我不是自殘身體者;這一切並不是什麼恥辱。……請注意,大多數的遭劫持者聲稱他們原來對UFO並沒有興趣(我就是其中之一),他們沒有童年受虐史(我就是其中之一),他們不想出風頭或是贏得什麼名聲(我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實際上他們是在盡量避免承認自己與任何可能讓人懷疑他或她正患有精神崩潰或其它心理疾病的事有什麼關係(我就是其中之一)。我承認有許多自稱遭劫持(或與外星人接觸)的人是懷著賺錢的目的,或是為了滿足自己想成為公眾矚目的焦點的慾望。我根本不想否認這一部分人的存在。我要反對的是,認為所有遭到劫持的人都是為了滿足他們個人的某些目的而在想像或是虛構這些事件。

■UFO是不存在的。我認為那東西需要不滅的能量來源,而這是不可能的,……我曾經同耶酥談過話。《展示》雜誌上的評論非常具有破壞性,它熱衷於恐嚇公眾。我請求你們思想更開放些,因為地外空間智能生命確實是存在的,而且它們還是我們的創造者。……我也是一個曾經遭到劫持的人。老實說,這些可愛的生物對我做的好事要比壞事多。它們救了我的命。……地球生物的問題在於他們總想證實,證實,再證實!

■《聖經》里談到了地球和天體。這並不說明上帝想對人類進行性虐待或說明我們發了瘋。

■27年以來,我一直有著強烈的心靈感應。我並不接收,——我只是傳進……,波來自於外層空間的某個地方——穿過我的大腦,然後將思想、語言和圖像傳播到一定範圍之內的任何一個人的大腦里,……那些我從未見過的圖像會突然進入我的大腦,然後同樣突然地消失。夢再也不是夢了,它們更像是好萊塢出品的影片……,它們是些非常聰明的畜生,它們總是沒完沒了……,也許這些小傢伙想乾的一切就是交流……,要是我終於被這些壓力弄成了精神病——或是再次心臟病發作--那你們最後的太空里存在生命的確定證據就化為烏有了。

■我認為我從地球科學的角度找到了一個對大量UFO事件的似乎合理的解釋(然後來信者對球形閃電進行了討論)。如果你喜歡我的材料,你能否幫我出版?

■薩根拒絕認真承認任何20世紀科學不能解釋的目擊事件的報道。

■現在讀者們將感到可以輕鬆地對待那些曾遭到劫持的人了……,就好像他們只不過是一些幻覺的犧牲品。遭劫持者們經受的痛苦,與強姦案的受害者所忍受的創傷是同樣的。而那些同他們最親近的人也不相信他們的經歷,這使他們失去一切同情和支持,使他們再次成為犧牲品。同外星人的邂逅已足以讓人難以應付;受害者需要的是支持,而不是推理。

■我的朋友弗朗基讓我去弄回一個煙灰缸或是火柴盒,可我想這些造訪者恐怕聰明得很,它們不會去吸煙的。

■我個人的感覺是,這些外星人劫持現象與從記憶存儲中通過想像而再現的類似夢境的一段情節相比並無更多的意義。除了已經儲存在我們大腦中的小綠人或飛碟之類的圖像以外,沒有什麼更多的東西。

■假如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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