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飛龍軍,飛龍軍! 第六章 齊王辟疆

那聲音越來越近,眾侍衛急忙閃開一條道路,我就見一干服飾各異的貴族簇擁著一個尖嘴猴腮、頭戴珠冠的瘦子大步走上,那瘦子眼神閃爍,一眼就瞧見了我,不等我說話就一個箭步躥上來拉住我的手急不可耐道:「天軍呢,咱們女兒國的天軍呢?」喬樓橋微笑著給我介紹:「這是齊國的聖上,至於名諱,小老兒不便提及。」

那瘦子皇帝隨便一擺手道:「有什麼不便提及的,既然是龍劍神到了,我田辟彊高興還來不及呢。」說完他又拉著我的手道,「貴軍到哪裡了?朕這就去迎接。」

我又是好笑又是可氣,這田辟彊明明就是個欺軟怕硬趨炎附勢的小家子皇帝,馬菁想必是受了他百般刁難,可我這從天一落,他馬上變臉,可是此人把小人做得如此「光明磊落」,倒讓人生氣不起來,我故意問他:「皇上迎接我們飛鳳軍是要跟黑吉斯對抗到底了嗎?」

田辟彊像受了委屈似的道:「龍劍神這是什麼話,我們齊國和女兒國向來都是共進退同患難的,你這麼說是懷疑朕嗎?」

我笑道:「不敢不敢,那就好。」

這時有人來到我們近前跪倒道:「啟奏陛下,黑吉斯的特使準備要回去了,特命小人來向陛下請辭。」

「呃……」田辟彊小心地瞄了我一眼,見我正笑咪咪地看著他,他身邊那些其他十幾國的代表也都不尷不尬的,田辟彊忽然勃然道:「放肆!黑吉斯乃是我們的仇寇之國,他們這當口派的什麼特使?況且就算要滾也該親自來給朕叩頭才是,怎麼架子還這麼大?」

那送信的人嚇得連連道:「是,是。」

田辟彊賠笑道:「依龍劍神看,這些人該怎麼處理?」

我說:「這裡是齊國,自然還是要聽皇上的旨意。」

田辟彊道:「那朕就自專了。」他板著臉對身邊的侍衛們大聲道,「你們這就去把黑吉斯的特使給朕綁來!」侍衛們一起凜遵,不多時就推著兩個人上來,這兩個人都被五花大綁,臉上還帶著迷惑不明的表情,其中一個大叫:「田辟彊,你這是要幹什麼?」另一個則道:「我們的要求你們不是已經答應了嗎……」

田辟彊氣得又蹦又跳道:「閉嘴,閉嘴!你們這些黑吉斯的狗崽子,亡我十八國之心一直不死,朕早就看穿你們的陰謀詭計,無非是和你們虛以委蛇以待我女兒國的援軍,來人,給朕把這兩張臭嘴堵上!」侍衛們依言把兩個黑吉斯人的嘴用布帶綁上,田辟彊兀自一副余怒未消的樣子問身邊其他那些國的使臣:「你們說,這兩個人怎麼處置?」

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起偷偷瞄瞄我的臉色,知道這是田辟彊的「移禍江東」之計,卻是誰也不肯輕易開口,半晌之後喬樓橋道:「所謂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咱們十八國已經決意和黑吉斯拚死一戰,咱們倒不能就此殺了這兩人,否則給人留下了不宣而戰的口實,不過這兩人輕侮齊國陛下也不可輕饒,依我看不如割耳放歸。」

田辟彊道:「說得好,誰去?」

眾人又是面面相覷,自然也沒人出這個風頭,田辟彊掃視了一圈,忽道:「陳將軍,你去如何?」

那陳將軍四十來歲年紀,挺胸凸肚,倒是很有一副將軍的派頭,他一直悄悄地躲在眾人身後,沒想到禍從天上來,不禁嚇了一跳道:「我?」

田辟彊道:「你們陳國不是說要和我們齊國榮譽與共嗎?你就去把兩個狗賊的耳朵割了,咱們兩國以後就是兄弟聯盟。」

那陳將軍連連搖手道:「我不成,我不成。」

田辟彊臉色一沉道:「怎麼,莫非你們陳國還想私下和黑吉斯媾和嗎?」

陳將軍見眾人看他的神色不善,知道今天要是不遂了他們的願陳國以後前途堪憂,只得咬了咬牙,拔出腰間長刀向兩個黑吉斯使者走去,那兩人目露恐懼之色,陳將軍一不做二不休,各自割下他們一隻耳朵,拿刀的手不住哆嗦,毫不像個領兵打仗的將軍。

田辟彊揮手命人把黑吉斯使者帶下去,神色轉和道:「好,陳將軍大義凜然,咱們這些人都是親眼得見了的,從此以後咱們十七國同氣連枝共抗黑吉斯,若有人敢私下投降,那就是我齊國的敵人,我齊國的敵人就是女兒國趙大將軍和龍劍神的敵人!」說完他沖我扮個笑臉道,「龍劍神這樣你還滿意嗎?」

說實話他的這一舉動倒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我原本以為這田辟彊就是個唯唯諾諾的牆頭草,想不到他如此決斷乾脆,把黑吉斯的使者割耳放歸,從此以後就再沒了轉圜的餘地,而且他先要喬樓橋出主意,又脅迫陳將軍動手,十七國見者有份,其他那些國家也只得鐵了心跟黑吉斯作對,一時我還真有點看不透他了。當下點頭道:「非常滿意。」

「好,貴軍到哪了?朕這就親自去迎接。」

我說:「還個就不勞皇上了吧,您只需傳令下去叫邊城打開城門就是了。」

田辟彊道:「要接的,要接的。」他回頭道,「諸位高鄰也隨朕一起去吧。」眾人亂七八糟地應和著。

我拱了拱手道:「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說著雙腳一使力穩穩地浮在了空中,田辟彊忙道:「龍劍神一路順風。」喬樓橋道:「以往咱們說一路順風那不過是討個吉祥之意,對龍劍神來說可是真的要省力不少了。」旁人都跟著嘿嘿地笑,我落下的時候他們並沒有親見,這時看我像大鳥一樣停在半空,神色間都隱隱有些敬畏。

……

我回到飛鳳軍中,把事情的經過跟老媽一說,老媽笑道:「咱們的龍劍神一出,十七國果然就跟黑吉斯翻臉了。」

趙得力道:「大將軍,這些傢伙會不會變得太快了些?」

老媽道:「你在擔心什麼?」

趙得力道:「如果這是黑吉斯和十七國聯合設下的奸計倒是不能不防,先把咱們騙進城去,再效仿信州那樣來個偷襲……」

老媽道:「十七國沒有這樣的膽子,也沒有這樣的實力,不過那個田辟彊的表現也確實奇怪。」

史迪佳插口道:「以前我無意間在爺爺的房間里看過這個齊國皇帝的資料,資料上說田辟彊對待鄰國是『人詭譎,常欺詐』,好像說他狡猾得很。」史迪佳見老媽和一干大將都笑盈盈地看著她,撲閃著眼睛道,「怎麼了,我說得不對么?」

李瑋道:「你說得當然沒錯,十八國聯盟的那些傢伙哪個不是『人詭譎,常欺詐』,你以為憨頭能在這種錯綜複雜的地方當皇帝么?」人們都笑了起來。

史迪佳這才知道自己是露了怯,十八國聯盟和女兒國比鄰而居,大將軍自然熟知這些皇帝的品性。自己可是班門弄斧貽笑大方了。不禁小臉一紅……

老媽道:「田辟彊這個人雖然油滑狡詐,不過主持齊國這些年來倒也沒什麼野心,無非是愛占些小便宜,咱們這就去看看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下令飛鳳軍取道直奔齊國。

大軍距齊國尚有十幾里的時候,對方就不斷有人來領路招呼,並且解釋說田辟彊帶領一干使者正在趕來的路上,所以未能親至,而齊國邊境城門已經大開,少量的守城官兵和來看熱鬧的老百姓出城夾道歡迎,城內鑼鼓響起,一派熱烈迎接的勢頭。

飛鳳軍軍容整肅,緩緩入城,從齊國迎接的隊伍來看,士兵們尚有些怔仲不安,百姓們一邊看熱鬧一邊議論紛紛,神色頗為慌張,誰都明白不久之後就會迎來大陸上的第二次世界大戰,那就再也沒有安穩日子過了。

軍隊全部入城後老媽讓部下稍事休息,天擦黑的時候田辟彊帶著其他十六國的使臣終於到了,老媽急忙帶了我們出營迎接,飛鳳軍勢力再大,齊國是主我們是賓,二來田辟彊是一國之君,老媽只不過是女兒國的大臣,所以禮數不能缺了。

兩廂一見,老媽抱拳躬身道:「女兒國趙芳華見過齊國陛下及各國同儕。」

田辟彊不等她把禮施全就趕緊扶住,笑道:「貴軍遠途勞頓都是為了我十八國的安危,這可使不得。」

老媽開門見山道:「聽說陛下已經將黑吉斯的使者懲戒之後放回,那麼陛下是決心和我們女兒國一起抵抗黑吉斯了嗎?」

田辟彊正義凜然道:「這是自然,可笑那黑吉斯竟然揚言我們歸順之後可以只改國號,不必換王,真是欺人太甚,田辟彊願與大將軍同甘共苦休戚與共,不打退黑吉斯絕不罷休!」

馬菁在老媽身後低聲道:「他見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老媽道:「黑吉斯兵馬須臾就到,咱們這就商議退敵的具體事宜吧。」

田辟彊道:「甚好甚好,大將軍還沒有用過晚膳吧,不如朕冒昧做個東,請大將軍和各位使者邊吃邊聊。」

老媽道:「正要叨擾。」

宴席就擺在原來的州府衙,田辟彊在上垂首打橫坐了,其餘各國使者依次在下面端坐,我和老媽蘇競就坐在離田辟彊最近的地方,旁邊是衛國的喬老丞相。酒菜還未上齊老媽就直接道:「陛下,不知你對這次抗擊黑吉斯有何計畫?」

田辟彊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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