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二章 神經病

在路上,我開著風馳電掣的摩托想了一路也沒想到一會該怎麼說。

現在情況說簡單也簡單,如果原地退回去,我要面對漫長的路途去大西北,24個小時我得一邊跋涉一邊耗費巨大的妖力維持時間的倒退狀態,肯定是行不通的。而再過一個小時,張泰偉所在的軍區就會把他的事迹通告全軍,那時就更回天無術了。

所以在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的情況下,我得去遊說我們前方的將軍,讓他把障礙打開一個小口。具體就是讓他把張泰偉的事情掩護好,儘可能地不要叫更多人知道,這樣,在我的力量範圍內我才可能救人成功。

清晨的路上,行人和車還都不多,時間被我放慢以後他們就像路標一樣快速地從我身邊退到後面,其實沒多少邁,邁速對我是沒有意義的。

任何軍區都是很好找的,它的門口站崗的士兵的站姿一定是最正確的。我們這的軍區更好找,我只知道它的大體方位,不過繞著牆很快就找到了它的大門。

在寬闊大門邊上,一個小戰士果然以無懈可擊的軍姿站在崗台上,手裡握著一桿鋼槍,身為軍盲的我也認得,好象是95式。我把摩托停在邊上,小心道:「請問……」雖然明知他槍里沒子彈,可跟拿著槍的人說話不禁還是有點膽虛。

小戰士用眼角的餘光看了我一眼,姿勢不動道:「什麼事?」

「……我約好了要見你們參謀長。」

小戰士不由得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奇怪,但還是說:「請到後面登記。」我下了摩托就明白他為什麼會用那樣的眼神看我了——我騎這摩托是來自於飆車黨,上面塗得花紅柳綠,前擋泥板上還畫著頭豹子……

我把摩托打在一邊,進了他身後的崗亭,另一個戰士端坐在玻璃牆後面,腰上挎著手槍,見有人進來,道:「請出示證件。」

我訥訥道:「我是……那個我已經約好了見你們參謀長。」

戰士納悶道:「你?參謀長?」

我點頭。

「證件帶了嗎?」

我搖頭,說實話我除了身份證也沒啥別的證件了。

這個戰士開始給裡邊掛電話,說了幾句之後大聲道:「是!明白了!」他放下電話,神色忽然親切了不少,道:「這麼說你是張泰偉張隊長的家屬?」

我只能說:「是。」

這戰士冷丁站起來,跨的一下給我敬了一個禮,把我嚇了一跳,他微笑道:「我們參謀長說他這就來親自迎接你!」

我看了看錶,現在還不到七點,我說:「你們平時幾點起床?」

戰士沒有正面回答,道:「現在已經起床了,馬上要吃早飯了。」

我又問:「你們一般要宣布希么事的話要幾點?」

戰士道:「吃完早飯後吧。」

我焦急道:「壞了,你們參謀長几點能來?」

戰士一指外面道:「來了。」

外面,一輛軍用吉普停在門口,車上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軍官,肩膀上密密麻麻地扛著兩杠四星,他走進崗亭,戰士急忙起身敬禮,軍官回了一禮,正面轉向我,跟我熱情握手道:「你就是謝晴的弟弟吧?」

我只能說:「是……」

戰士介紹道:「這就是我們參謀長。」

我對部隊的編製不太清楚,這時才知道參謀長居然是大校,相當於師長軍銜,我終於明白站崗的小戰士為什麼那麼看我了,一個騎花花綠綠摩托的年輕小子一來就說要見參謀長——他沒朝我開槍真是很客氣了。

參謀長同志得知我的謝晴的弟弟後使勁握著我的手搖晃著說:「沒想到你這麼早就來了,泰偉的事不要太擔心,他已經度過危險期了,我們調了那邊兄弟軍區最好的軍醫為他治療,裡邊說吧。」參謀長軍事作風硬朗,前面帶路直接上了吉普車,我只能跟著坐在後面。車子發動,開進軍區大院,這裡可以看見一碼綠色的軍事大樓和草坪,戰士們已經一排排地在晨練了。

參謀長問我:「謝晴現在情緒怎麼樣?」

我說:「還是比較激動。」

「她……對這件事怎麼看?」

我馬上明白不會繞彎子的參謀長這是在詢問謝晴的態度,我說:「她已經買了今天的機票,她要去和張泰偉完婚!」

參謀長感慨道:「真是好姑娘啊,我還擔心你會帶來什麼不好的消息,已經在盤算怎麼跟泰偉說了,泰偉是個優秀的男人和軍人,但出了這種事以後很難說還能不能接受別的打擊。」

我說:「那是因為您不了解謝晴,她不是那樣的人。」

參謀長舒了一口氣道:「那我現在可以放心地管你和她稱為家屬了——你們對我們軍區有什麼要求嗎?」

這參謀長還真是夠現實的,一得知謝晴沒有別的打算,馬上讓我們提條件,他見我用異樣的眼神看他,尷尬道:「別誤會,我不單指生活方面,當然,張泰偉同志的職務、工作這些善後工作我們也會做好安排的。」

我忽然問:「張泰偉的事只有您和司令知道嗎?」

參謀長納悶道:「是啊,怎麼了?」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通報全軍?」

參謀長道:「如果你不來,我已經準備給各級部門布置工作了,就在早飯後吧。」

我說:「您有權力把這件事撤消嗎?」

參謀長詫異道:「為什麼呢?」

我嘆氣道:「一時說不清,但是請您相信這很重要。」

參謀長很乾脆地說:「我沒有這個權力,事實上這個決定是我們司令員做的。」

我說:「那我就要求見到你們的司令員。」

參謀長沉吟道:「除了這件事其他事我都可以做決定。」

「除了這件事我沒別的事了。」

參謀長:「……那請你稍等。」

他掛了幾個電話,然後跟我說:「司令員現在正在附近一個軍事基地觀察演習實彈演習,我們這就去找他。」他拍了拍司機的靠背道,「去213演習場!」

我開始有點喜歡參謀長了,雖然我們之間開始的談話有些尷尬和誤會,但這個人一言既出,絕不打折扣的作風也很強烈,而且雷厲風行指哪打哪。

在路上,參謀長看了一下表道:「中途大概要半個多小時,能說說你為什麼提出這樣的要求嗎?」

我撓撓頭,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參謀長微笑道:「難道是機密?」

我只能點頭道:「嗯,是機密。」參謀長馬上帶笑閉口不談了。

雖然有句話叫工作沒有貴賤之分,但部隊確然還是有一線二線的區別的,據我所知我們的A軍區就算得上國家一線部隊,也就是說一旦有戰爭爆發,他們絕對是首先頂上去能扛起事的部隊,現在,我跟這樣一支部隊的參謀長——相當於正師職的軍官談機密,連自己都有點感到好笑,不過說實話,這事確實是挺機密的嘛。還有一點,我不能和他長談是因為在車上這段時間我還得繼續想我的借口,總不能見了司令我也神神叨叨地說:這是機密……

說是半個小時路程,但我們走到10分鐘的時候就開始接受路邊的各種檢查,這些哨兵一律穿著新制式的迷彩,抱著81杠,看得出,這些軍人可都是荷槍實彈的!

不一會,我們的軍車已經進入演習區域,這是一片樹林和草場茂盛的地方,耳邊不斷傳來密集的槍聲,卻很少見人,看來對抗的雙方都在運用陰謀詭計閃轉騰挪,這是一場拼戰術的對抗。

參謀長從後勤那裡拿了一個報話器,一路詢問著來到一個小山坡下,我們下了車,警衛連戰士馬上走了過來,見是他們的參謀長,急忙敬禮,參謀長問:「首長在上面嗎?」

警衛連戰士大聲道:「報告參謀長,首長正在上面觀察戰況。」

參謀長點了一下頭,帶著我向山頂爬去。這山說高不高,可挺耐爬,這位大參四十多歲的人了,爬起山來還是颼颼帶風,我不願意吃苦,把時間放慢了幾倍就跟在他後面不緊不慢地走,快到山頂的時候,大參回頭看了我一眼,見我背著個手像逛菜市場一樣,不禁失笑道:「小夥子體力不錯嘛,想沒想過當兵?」

我說:「你們搞特招嗎?就是一進來就是連長那種?」

說完這句話,我剛好爬上山頂,眼前一片豁亮,只聽一人沉聲道:「誰想當連長?」

聲音有點悶,有點沉,還透出幾分滄桑,有點像電影里那種獨白時的腔調,不過少了幾分做作多了几絲玩味,說話的這人站在山崖邊上,這時回過頭來,我吃了一驚,這人大概五十多歲的年紀,可一頭頭髮比年輕人還濃密,剃了一個小平頭的髮型,密密匝匝的,在耳邊的幾根是白的,其餘的都黝黑得發亮,他有一個大鼻子和一個大嘴叉,體形略略發胖,但胳膊粗壯結實,一雙眼睛幽深得讓人不敢探視,嘴角卻掛著一個孩子似的笑。

他的肩上是一條簡單的麥穗兒和一個星,但那代表著他是一個真正的將軍:少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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