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1、詭異的簡訊

警局裡再次混亂起來,人人都忙碌著來回搬東西,只有溫柔一個人站在走廊的深處,無人問津。她並不想打擾其他人,只想找金竹問個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金竹這時已經在審訊室里了,和那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周旋,他和王城並不一樣,沒有想像中的好對付。

他靜靜地坐在金竹的對面,雖然有些緊張,但絕對不表露在臉上,只是眼神不斷地在房間里游移著。他並沒有做什麼自我介紹,金竹只是了解了一個大概,此人姓王,是研究所做屍體實驗的醫生。

「王先生,請你把你們單位的情況介紹一下,尤其是王城的工作!」金竹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他似乎提過另一個人,「對了,還有那個叫安海的人,你對他的了解有多少?」

王醫生推了推眼鏡,抬頭眯縫著眼睛看了一眼金竹,放鬆了一下情緒,他並沒有把這些事兒放在心上,以為金竹僅僅是為了調查王城的事情,並沒有想很多。他緩緩地說道:「其實我對他們的了解不太多,我們都是自己負責自己的事情,從來不會過問其他人的事兒!何況我們這種研究性的工作都需要保密,所以彼此間並不是很了解!」

他一句不是很了解,就把所有的關係都和自己撇清了,看來這個男人不會把他知道的全說出來。金竹在腦子裡轉了幾個彎,然後繼續問道:「哦,這樣啊!那麼說說你自己吧,你在單位負責什麼項目?有沒有認識一個叫謝子墨的男人?」

當他聽到「謝子墨」的名字的時候猛然抬起頭,神情有些緊張,慢吞吞地說道:「謝子墨?他怎麼了?」

金竹的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看來他對這個男人很感興趣,那麼就從這裡開始突破好了,「謝子墨,他已經死了!被人謀殺的,嫌疑人正是你的同事王城!」

「啊?」他身體向後傾斜,狠狠地靠在椅背上,「他、他怎麼會死呢?王城?這不太可能吧?」

金竹抿了一下嘴唇,把記錄的筆扔在了桌子上,雙手環繞在胸前盯著這個男人看。他似乎是在演戲,竟然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和自己撇乾淨。金竹不動聲色,安靜地盯著他,直到他被看得坐立不安,才開口說:「其實我在單位只是負責採集樣本的,每天打交道的基本上都是試驗品,和王城說不上幾句話,真的!」

他賊眉鼠眼地不斷張望,表現得很膽小怕事,但他的表現卻騙不了金竹那「火眼金睛」,金竹一歪嘴,嘴角的笑容竟然變得如此鬼魅,他徐徐地說道:「王先生,請你擺清楚你現在的位置,你所說的每句話我們都會記錄在案,小心我們也告你個妨礙公務的罪名!」

金竹的心理戰再次成功,坐在他對面的男人抖動了一下肩頭,他似乎是被金竹的話嚇住了,抬起頭惺惺作態地說道:「我真的沒有包庇他們,所說的都是實話!難道只有我說謊,你才會相信?」

金竹在他這裡吃了癟,顯然從他的口中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這個人真的不太好對付。

「那麼就算你說的都是對的,我想問一下關於你們這個研究所的具體工作是做什麼!你們用那些屍體做什麼研究,還有你們的幕後老闆究竟是誰?」金竹一連串的問題令他有些壓力,他推了推眼鏡,思索了很久才說:「這個你還是不要問我了,我只是一個打工的!不如你直接問王城好啦!」

他的嘴還挺硬,不過金竹也沒有放棄拷問下去的決心。「王城已經和我交代了一些,我就是想確認一下他說的是否屬實,不然我們怎麼給他量刑定罪呢?」

金竹這句話說得有些誇張,量刑定罪可不是他能決定的,他只不過是在給他心理施壓。

這位王先生扛不住金竹的審問,慢慢開始說了起來,「研究所是陳安青的媽媽開的,已經有幾年了。在老陳還在世的時候,都是由他管理,後來老陳死了,陳太太就接手了過去。我們是專門研究人體藥物的,可這種藥物並不是給普通人吃的,而是給那些患有癌症的病人吃的!在這些藥物研製出來之前,我們都需要用大量的人體來做實驗,既然是實驗,我們不能用活人,只能用死人。」

金竹這次總算是明白了一些,說白了,他們就好像是一個地下的作坊,專門賣假藥騙人的!

「那你們研究的都是假藥了?」

「沒、沒,這個可真不是!我們有醫藥許可證的,有專門的研究員,都是專業的!」看他一臉驚恐的樣子,金竹也量他不敢在說謊。

「那麼……」他剛要繼續審訊,一個警員推開門走了進來,在金竹的耳邊說了些什麼,金竹聽後大驚失色。

金竹有些沉不住氣了,看來他對門外的那個女人,依然毫無抵禦能力。他讓剛進門的這個警察繼續審問,而他走出審訊室,看見溫柔蹲在地上嚶嚶地哭著,她全身都在顫抖,看得他心裡很難受。

「溫柔,你這是怎麼了?你不會又在想藍慕青那個傢伙吧?」金竹也蹲了下來,他想安慰溫柔,卻不知如何開口。

溫柔搖搖頭,顫抖的手緊握著手機,送到了金竹的面前,無力地說:「這是我剛剛收到的簡訊,恐怕……恐怕藍慕青已經活不了了……」

金竹接過手機,溫柔的眼淚像下雨似的從眼角嘩嘩地流淌下來,讓金竹措手不及。他撫摸著溫柔的後背,眼睛卻盯在了手機上,頓時也驚愕了。

「今天晚上8點整,我將會手刃藍慕青,你等著收屍吧!」

簡訊是從藍慕青的手機上發出來的,看來他真的已經遭到不測,可藍慕青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

金竹也亂了陣腳,開始搞不清楚兇手的意圖,他究竟是要怎樣?金竹定了一下神,然後對溫柔說道:「你什麼時候收到的簡訊?有沒有給他回過?你聽到過這個男人的聲音吧,能不能想起他是誰?」

溫柔的大腦開始混亂,她感覺那個聲音似曾相識,但又覺得有些陌生,不確定是不是認識。她只能一邊搖著頭,一邊對金竹說道:「我真的不能確定,那個聲音應當是被處理過的,我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要不然我再給他打回去?」

「不!」金竹立刻阻止了她的這種想法,「這一定是熟人作案,你再仔細想想,看看有沒有和這個案子有關聯的人,可能是你遺漏了什麼也說不定呢!」

溫柔在腦子裡不斷地搜尋著,卻一直都沒想到和案子有關的人!她和藍慕青身邊的人並沒有多少交集,就連和他那麼要好的陳安青也是在事後才知道,她怎麼能夠了解那麼多呢?可手機上的簡訊,足以表明「嫌疑人」知道她和藍慕青的關係,不然不能把信息發給她。

她實在想不出來,只能搖著頭對金竹說道:「真不好意思,我確實想不到!我無能為力了……」

雖然話這麼說,溫柔心裡卻不甘願。她不想看著藍慕青就這麼被人害了,何況他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死者的事兒,為何有人要謀害他?溫柔實在是想不通,她低著頭不敢去面對金竹的目光。

金竹的心情也有些沉重,這事情剛有點眉目,怎麼轉眼就變成了迷團了?難道他要繼續把案子擴大?一連串的問題在他腦海中不斷地盤旋,卻並沒有對溫柔說出來,唯恐溫柔和他一起著急上火。

金竹安慰她道:「既然沒有什麼進展,你先回去吧!你拿著這部手機,把你的手機留給我,我要調查一下!」

溫柔點點頭,就算她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任何忙,只能給他增添麻煩,不如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讓金竹安心地調查比較好。

金竹看著溫柔遠去的背影,心情並不樂觀,他手上的手機變得沉甸甸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金竹回到辦公室,把溫柔的手機翻來覆去地仔細檢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這個兇手的目的究竟何在呢?

任何一個嫌疑人都想把大事化小,可他竟然故意把消息放給了溫柔,難道他就不怕溫柔報警?還是說,他僅僅把殺人當作了一種遊戲?

金竹不能理解他的這種行為,他要做一件當警察以來最衝動的事情。他把藍慕青的手機號從溫柔的手機里調了出來,存在了自己的手機上,按了撥通鍵。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但一直都沒有人接聽,恐怕藍慕青已經遭遇了不測。正當金竹要放棄的時候,電話竟然接聽了。

金竹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接了電話直接破口大罵道:「藍慕青!你還有沒有出息,為了一點兒破事就不上班,難道你不想要你的工作了嗎?你要是還有點兒良心,現在就給我來上班,不然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來了!」

電話另一端的男人不知是不是被金竹的話震懾了,唯唯諾諾地小聲說道:「對、對不起……我、我有事……」

金竹很確定,電話另一端是藍慕青的聲音。他從來都沒有覺得藍慕青的聲音竟然那麼好聽,此時能夠聽到他的聲音對金竹來說是一種安慰,既然藍慕青能夠安全地接電話,說明他現在還沒有生命危險,可金竹要怎麼傳達他的信息呢?

「有事?有事就能當作不上班的借口?那麼這世界上就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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