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亂 第七十四章 玉觀音

老郝把那張紙拿起來看了半天,問我:「你有問題嗎?」

我說:「如果我不答應會怎麼樣?」

老郝嘿嘿冷笑:「大家都是聰明人,就不用我說了吧?」

看吧,但凡有人跟你說這句話的時候那一定是主動權在人家手裡,我最近老當這種聰明人——

我拿過那張紙看了一眼,上面王吳閻柳的字畫、300的兵器、甚至連扁鵲、華佗經手的藥方也在其內,可說是包羅萬象,凡是育才客戶身上能剝削的都列出來了。秦檜奸笑道:「小強別怪我,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也是沒辦法。」

我說:「你不過是一年的時間,干這些事情能得什麼好處?」

秦檜道:「時間是短了點,所以我才需要抓緊啊。聽說現在有錢連月亮都能上,我想試試。」

老郝看了看錶道:「小強,最後給我干一次活吧。時間不多了,兩個小時之內能把東西湊齊嗎?」

「那不可能。你難道不知道光一幅《清明上河圖》就得畫一年嗎?」

秦檜哼了一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人剛來的時候就把自己生平最得意的作品都複製出來了。張擇端甚至還做了一幅現代版的《清明上河圖》,不過我們對那個沒興趣。」

我心中發狠,嘴上說:「好,給我電話,我讓他們把東西送來。」

秦檜道:「慢著。嘿嘿,據我所知育才里可是人才濟濟啊,不說別的,光岳飛那幫子弟兵就夠人頭疼地,我可不想被人翁中捉鱉。來送東西的人必須是不知情的,而且必須是不會功夫的。」

我無奈道:「那你說吧,讓誰來?」

秦檜跟老郝說:「先別讓他打電話,我想想。」他忽然道,「你有個副校長叫顏景生吧?就他!」

我心裡一涼。這本來是我最後一個通風報信的機會,如果我跟好漢們要這些東西,吳用他們肯定不會不想,然後說不定順勢就能把我救出去。可是要讓顏景生辦這些事情,這個書獃子八成會不聲不響地真給送來。

我攤手道:「他是不知情,可我怎麼跟他說?」

秦檜笑道:「你總有辦法的。」

老郝拿過那張紙在我眼前晃了晃道:「你都記住了吧?」說著打了一把火把那張紙燒了個乾淨。

這時秦檜眼睛一眨,忽然道:「我給你想了個辦法。你就說想在育才辦一個藝術展,用這個借口讓他把東西收集全然後送來,記住,只許單線跟他聯繫。他是局外人,你那些客戶們見他來要這些東西,肯定以為你要搞什麼名堂,所以不會懷疑其它的。」

我盯著他,恨得牙根痒痒。

老郝拍了拍手大聲道:「小古,電話!」

古德白拿著一個手機走了進來,老郝把電話交給我,說:「按秦老弟說的,不許耍花招,你有兩個小時時間。」

我拿過電話,可以說,這電話打給任何人都會引起警覺,好漢、四大天王、秀秀……可是老漢奸把耳朵貼了上來,我只好撥通顏景生的號。顏景生果然是一如既往地在忙碌中接起電話:「喂,你好。」

我說:「我是蕭強。」這會兒不單老漢奸,連老郝和古德白都把頭探過來。

顏景生道:「蕭校長啊,有什麼事嗎?」

我盡量地試圖把語音里的波動傳遞給他:「現在我這有個名單你聽好了,一會照上面說的把東西收全送來,地方我另通知你……」

等我把秦檜開出來的東西都說完,顏景生很負責任地說:「你說的那些武器我有印象,一直都在倉庫里放著。可是這個和張老師他們要《清明上河圖》《蘭亭序》什麼的是什麼意思?」

我裝作很不耐煩的樣子說:「你只管去要,不要多問。」

我本來是希望這樣的口氣引起他的好奇,沒想到這個書獃子依舊溫文爾雅地說:「好的,那我去辦了。」

我掛了電話之後,沒發現任何異樣的老郝終於輕鬆地長出了口氣,對古德白說:「你看著他,過一會兒再讓他打電話,然後按原計畫把東西送到地方,我去辦咱們晚上出境的事。」

老郝走後,古德白坐在桌子上笑眯眯地跟我說:「你的那些東西最好能在1小時內湊齊,否則每拖延半個小時我就殺掉你一個朋友。就算我不下令我弟弟傑米也會這麼做的,雖然他是我親弟弟,但我不得不說,他沒人性的。」

我沉著臉不說話。現在主動權全在人家手裡,而且跟外界也聯繫不上,我只能希望他們拿了東西走人,至於其它事情只能以後再說,畢竟人命最大。但是我深知這是一幫心狠手辣的角色,看樣子又準備遠遁他鄉,拿了東西以後會不會再把我們趕盡殺絕那是無法可想的了。

就在這時,我聽見隔壁一個憤怒的女人聲音高聲叫道:「我早就說過了,你們逼我也沒用!」

我看了看古德白,納悶道:「你們黑手黨還乾逼良為娼的事呢?」

古德白笑道:「哦對了,差點忘了,隔壁也是你的一位老朋友,你可以去看看她。如果方便的話,替我們勸勸她。」古德白沖大塊頭使了個眼色,黑帶三段便押著我來到了隔壁。

這裡同樣有兩個老外看守,看來今天老郝把所有的人都抽調過來了。屋中央,一個女人激動地走來走去,滿臉怒色。她胸脯飽滿,穿著一身名貴的職業套裝,正是陳可嬌。

她一扭頭,我們兩個目光相遇,不約而同詫異道:「是你?」然後又幾乎是同時問,「你在這兒幹什麼?」

最先反應過來的我苦笑道:「看來咱們處境差不多。你也是被抓來的?」

古德白慢悠悠地說:「兩位也想不到在這樣的場合見面了吧?」

我急哧白烈地回頭說:「你們抓她幹什麼!她家以前是有古董,但是後來都變賣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見不得女人受罪。包子雖然跟著我受了兩回挾持,但她是我老婆。對陳可嬌,可以說我以前並不虧欠她什麼,可這一回就不一樣了。她之所以暴露還是因為通過我跟老郝的聯繫,雖然當時她有點要陰我的意思,雖然當時我不知道老郝是什麼人,但畢竟心裡有種愧疚感。

古德白道:「她家變賣古董的事情我們都清楚,但說實話我們對那些普通的上了年代的瓶瓶罐罐並不感興趣。我們又不是二道販子,否則當初我們就直接花錢買了。據我們所知,陳家有一個祖傳的玉觀音,是你們明朝的開國皇帝朱元璋所佩帶的吉祥物,朱元璋活的時候這尊觀音一刻也沒離開過他,他死後就供在太廟裡,直到明朝滅亡。後來不知道怎麼輾轉到了陳家。這尊觀音可以說是整個明朝最尊貴的寶物,我們想要的,是這個東西。而且我們並沒有打算要強取豪奪,可惜陳小姐連個價都不肯開。」

看來陳可嬌倒霉不是因為我,人家黑手黨早就瞄上她了。我一聽稍好受一點,跟陳可嬌說:「一個破觀音,賣給他們唄。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家不是缺錢嘛,你就獅子大開口要個十億二十億的。你要真喜歡朱元璋的東西,隨便拿點什麼我讓他揣兩天再給你不就完了?」

古德白拍手道:「看看,這就是旁觀者清啊,蕭先生要在自己的事上也有這覺悟我們就好做多了。」

陳可嬌瞪我一眼毅然道:「不行,別說玉觀音在我父親手裡,就算在我手裡我也不會賣。除非我們陳家人死絕了,否則這件寶貝絕不外落。」

我小聲道:「死心眼。」我一直以為陳可嬌有點惟利是圖,想不到也有犯軸的時候。

古德白冷冷道:「既然這樣,你們陳家人很快就會死絕的。」我打了個寒戰。

古德白跟陳可嬌說:「在蕭先生的東西送來之前,你還有時間。」

我無辜道:「關我什麼事?」媽的,瞧瞧我跟陳可嬌的這緣分,今天註定要把以前她陰我的情全補回來啊。

陳可嬌不理古德白,盯著我冷冷道:「你到底跟他們什麼關係?」

「你看著啊——」說著我作勢往門口一躥,屋裡所有人都掏出槍來頂住了我的腦袋。我走回來道:「看明白了吧?」

雖然是在危急時刻,陳可嬌還是被我逗得噗嗤一聲樂了出來。

古德白哼了一聲,說:「蕭先生,你的時間也不多了。」

我揮揮手道:「那讓我們單獨待會兒,死刑犯臨死還給吃頓飽飯呢。」

古德白看了看錶,吩咐大塊頭:「5分鐘以後帶他回來。」說著走了出去。

我讓陳可嬌坐下,我坐在她身邊問:「最近生意怎麼樣?」

陳可嬌:「……」

我說:「看樣子如果順利的話我們是都活不過今晚了。」

陳可嬌依舊無語。

我繼續說:「有一句話憋在我心裡很久了,一直想跟你說,卻又不敢,怕說出來我們連朋友都沒的做。今天反正是逼到這兒了,我索性就跟你說了吧。」

陳可嬌不自在道:「你……說吧。」

「那你能保證不生氣嗎?」

陳可嬌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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