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亂 第十五章 騅不逝

馬這種動物,怎麼說呢,我應該比一般人要熟悉,那時候我們大院鄰居就有一家養著一匹賣菜用的,每天套著車出大街,一到夏天就騷烘烘的。80後的那一代人應該有不少都見過街上跑馬拉的菜車。

和馬最近距離接觸是我9歲那年在公園騎著拍了一張照,因為有點害怕所以撇著嘴,像要哭的樣子。我對這種高大天生長著硬腳趾頭的動物有點天生的恐懼,因為就算兇猛的貓科動物利爪藏而不露的時候至少看上去毛茸茸的很可愛。

公園的跑馬場我並不陌生——小時候照相來過,所不同的是小時候這裡只能照相,而現在還能騎著馬兜圈了,雖然那圈還不足30米。

空地上只有兩匹馬,旁邊擺著相機的支架。那個看場子的老頭依稀就是小時候給我照過相的那位大叔,更為希奇的是:那兩匹馬也好象是我9歲那年騎過的那兩匹……

我走過去說:「大爺,馬能騎嗎?」

老頭見來了客人馬上興奮起來:「能騎能騎,當然能騎。我這可是正宗蒙古馬,跑起來像風一樣。」

我懷疑他說的不是真的。因為我聽說過蒙古馬體型瘦小但貴在有長力,再看那兩匹馬,瘦得跟狗一樣了,往身上搭點毛牽根鏈子拉出去說是藏獒估計也有人信。

我說:「那你這馬租不租啊?」

老頭看著我說:「你給多少錢?」

我說:「兩匹馬,一天給你一千。」

老頭眉開眼笑:「租!」

項羽抱著膀子打量著那兩匹馬,猶豫道:「我看夠懸的,真能騎嗎?」

老頭在他背上推了一把:「你騎一圈不就知道了?」然後跟我說:「騎一圈20啊——」

項羽走到其中一匹跟前,一邁腿就上了馬背,壓得那馬一忽悠。這還不算什麼,搞笑的是項羽騎在馬上不踩鐙兩腳也就在似搭地不搭地之間,真跟騎了條大狗似的。項羽沖我苦笑道:「這能成嗎?」

老頭為了賺錢,快步走到馬後頭,沖項羽喊:「坐好了啊。」然後在馬屁股上一拍,那馬就晃晃悠悠地開始在場地里溜達。別說跑,走得都勉強,有好幾次差點就卧了垛。要不是項羽用腳幫它支著,估計腰都斷了。

我連忙沖項羽喊:「羽哥下來吧!那馬比你歲數都大,尊尊老吧。」

我認出來了:真是我騎過那匹。

項羽跳下馬,牽著走回來,疼惜地摸著馬頭說:「這馬早該養老了。」

老頭道:「它養老我怎麼辦?我養老還靠它呢。」

項羽把200塊錢塞到老頭手裡說:「把場子拆了以後就拍照吧,你這馬再跑非死不可。」

我說:「那匹不用試了吧?」

項羽掃了另一匹馬一眼,搖頭道:「那匹看著比這匹小不了多少。」

老頭道:「這匹就是那匹生的。」……

回到車裡,我和項羽都垂頭喪氣的。我說:「咱要不去別的公園看看,說不定有口齒輕的馬呢。」

項羽低著頭道:「不用了,這樣的馬就算口齒再輕也打不了仗。」

我說:「那怎麼辦呢?看來只能是從國外買了。一輛好點的車都得100萬,好馬沒個四五百萬怕是買不下來,這狗日的何老頭,給老子算的真細緻啊!」我這麼說是因為酒廠幫我推銷五星杜松酒迄今為止剛好賺回幾百萬。

項羽道:「馬的血統好是一方面,還得是受過訓練的,否則也不能叫戰馬。」

這一點我也想到了。一匹好馬,它得血統優良,經受嚴格的訓練。馬和馬也跟車和車一樣,在某些情況下是完全沒法比的。你想買一輛車,2萬和2千萬都能買到,而且它們看上去沒什麼不一樣,都是一個方向盤四個軲轆,可箇中滋味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馬是最有靈性的動物,是人類最早豢養的家畜之一,從古至今在人類的發展史上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一匹好馬,在戰場上可以救你的性命,在日常生活中可以給你帶來無數樂趣,它有時候甚至和你的家人還有朋友一樣重要。隨之而來的是,你要想得到這分樂趣必須付出昂貴的價錢,在現代城市裡養一匹馬幾乎是不可想像的。具體的例子就是:一個千萬富翁,他可以花100萬買一輛車,但一個只有一千萬財產的人絕不敢輕易買一匹馬。所以,擁有一匹自己的馬,如果不是巨富級別的想也別想——我那位賣菜的鄰居是例外。

所以,現在就買馬問題何天竇就已經給我製造了一個天大的難題。不管國內還是國外,只要是一匹善於奔跑的馬肯定價格不菲,四五百萬不一定夠,因為它們只要參加一場比賽贏了都遠不止這個數。

等等,巨富,比賽……我頓時想起了那匹帶給我好運的馬:瘸腿兔子。又名屢戰屢敗還是屢敗屢戰來著?它不是已經被金少炎買回來正在金家別墅呢嗎?

我興奮得使勁拍項羽肩膀:「羽哥,我給你找了匹好馬,瘸腿兔子!」

項羽躲著我的熊掌,納悶地說:「兔子?能騎嗎?兔子精?」

我不理他,直接一個長途撥到金少炎電話上。那邊接起來以後一片紛雜,看來正在片場。金少炎的聲音:「強哥嗎?」

我大喊:「查房!立刻拿出你和師師不在一張床上的證據!」

金少炎笑道:「別鬧了強哥,你聽聽這動靜!」

我也笑了:「你小子真沒得逞?」

金少炎苦巴巴地說:「我真沒想到師師這麼拚命,為了趕戲一天睡眠不足4個小時,你說我還有別的心思嗎?」

我收了笑:「哎跟你說正事,那匹叫屢什麼屢什麼的馬真的被你買回來了?」

「你說屢敗屢戰?是啊。就在我家呢,你問這幹什麼?」

「我借著使使。」

「……使使?」我的非常不專業的用語引起了金少炎的警惕,「你不是想讓它拉磨去吧?誰又跑你那兒去了,神農?」

我粗略地把最近的事跟他說了說,最後道:「是羽哥,他現在需要一匹能跑的馬。給借不給?」

金少炎笑道:「還問我幹嘛,直接牽去不就得了?家裡就老太太在,你又不是不認識。老人家念叨你比念叨我還多呢,也不知誰是他親孫子。」

我說:「行了,你繼續忙吧——宋徽宗還沒露臉吶?」

「師師不讓露。她這樣拍也太抽象派了,我真擔心……」

我不等他說完就掛了電話,發動車子,掛檔。項羽問:「去哪兒?」

「找兔子精!」

我一路飛奔往金家別墅跑,項羽說:「聽你話里意思好象是給我找了一匹馬。怎麼樣?」

我說:「賽馬場上爆過冷,撒起來跑那絕對快!」

項羽淡然道:「你外行,能跑的並不一定是好馬。一匹馬如果只會往前跑,離戰馬的標準還差得遠呢。」

我說:「誰說只會往前跑,還會蹦呢!」我點了根煙,回憶往事道,「說也奇怪,這匹馬明明能跑那麼快,可不知道為什麼只贏了那一場比賽,最後差點被賣到馬戲團去。」

「一定是騎師不得力。人和馬是需要溝通的,如果連這一點也做不到,那馬的潛力根本發掘不出來。可惜人們只會評價一匹馬跑得是快是慢,卻很少去注意騎師是不是得法。」說到這項羽有點黯然,「世上多有孫臏那樣的用馬之人,卻少有伯樂那樣的識馬之人,也不知是人的悲哀還是馬的悲哀。」

我發現項羽對馬比對人好,包括剛才在公園對那兩匹老馬的痛惜。要是一個老頭被人騎著他肯定不管,我們當鋪旁邊就有一個老頭常年被他孫子騎著,他就從來沒管過。

我說:「那你的意思是賽馬不中用?」

項羽道:「去看看吧,希望不大。要是別的還能將就,可這馬要不得力,十分本事就只能使出三分來。」

他這麼一說我心也沉了下去。那瘸腿兔子是匹地道的賽馬,應該從沒學過轉交錯的戰術,在馬戲團待了幾天也不知道學沒學會鑽火圈,可這有用嗎?林沖他們以前騎著拍戲的馬錶演過節目,也是湊合著用的,而這回項羽的對手那可是呂布啊。

最後,我說:「其實……騎摩托不是一樣打仗嗎?」

項羽:「……」

大約半小時,我們來到了金家別墅門前。我一按喇叭,門上的監視器就吱扭亂轉,我忙把頭探出去給它,大門立刻緩緩移開。看來門衛還認識我,不認識我至少認識我這輛掛鎖的車……

我把車直接開到樓前,金老太已經收到消息,搖著蒲扇迎了出來,嚷道:「小強你個王八小子,這麼久才來看我。」

我笑著從車裡下來,先給老太太點根煙,說:「我怕您放狗咬我。」

老太太拍打著我沖我眨眨眼,小聲在我耳邊說:「還是經過事兒的小金子順眼。」看來金少炎回歸的事情她也知道了。

我指著項羽跟她介紹說:「這是我朋友。」然後小聲道,「什麼事都不用瞞他,自己人。」

老太太也被我接頭暗號似的做派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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