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亂 第十章 單刀赴會

老郝要幹什麼?搶銀行?印假鈔?聽他的口氣這事絕對簡單不了,如果要是循規蹈矩的事情,也用不著這麼神神秘秘的吧?我第一次被人用這種口氣鼓惑還是8歲那年,上三年級的二胖(記性好的讀者一定還記得此人出鏡率很高,他從小就跟我不對付)問我:「你敢不敢跟我去果園偷蘋果?」後來我、狗、二胖我們仨賽跑來著,跟狗比我輸了,但是我贏了二胖……

「老大,有事直說吧。」

老郝呵呵一笑:「好,那我就不繞彎子了。有人欠了我一筆錢沒還,而且看樣子不打算還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忘了,所以準備找個人提醒他一下。」

「欠了多少?」我長出了一口氣,畢竟還在合法範圍內。

「500萬。」

……

我那口氣又提上來了:不管是別人欠你還是你欠別人500萬,應該不是那麼容易就忘吧?看來這事又重新複雜起來。

「那人幹什麼的?」

「道兒上的人都叫他雷老四。」

「混社會的?」

「呵呵,看來你真的是很久沒在道上走了。雷老四可不簡單是混社會的,要不能從我手裡借出那麼多錢嗎?」

等等,雷老四,這名字很耳熟,好象在哪裡聽過。對了,就在我剛接手酒吧的時候,原來那個姓柳的經理跟我叫板的時候說過,除了雷老四他誰也不怵,那麼也就說這雷老四起碼在混混界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我也清楚,干老郝這一行的不可能不跟亂七八糟的人打交道。所以他跟雷老四有經濟往來一點也不奇怪。

我問:「那雷老四是怎麼個意思,是不想還還是有別的原因?」

「不知道,這不就在找他談嗎?晚上9點我約了他在大富貴歌舞廳見面,你要能去就代表我去見見他,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這事比較棘手我也明白,你要不方便我絕不勉強。」

「交給我吧。」話說到這份上,不去也不行了,老郝做了半天鋪墊,最後求我這麼個事,我還能咋說?最主要的,這件事一完,我和老郝也就兩清了,他嘴上沒說,應該也是這個意思。

老郝見我答應了,爽快地說:「事後你拿一成走,50萬歸你。」

「這個絕對不行,我小強不能幹這種傷心爛肺的事情。」這錢我是真不能拿,拿了性質就變了。再說——我現在也不缺這50萬,其實要不是數目如此巨大,我都有心拿自己的錢給老郝貼上了。

「那以後再說,我得提醒你一點,大富貴是雷老四的地方,你去了能談就談,談不攏我再想別的辦法,不要起糾葛。」

「老大,你和雷老四……」我得先把狀況弄清楚,是朋友之間救急還是建築在利益關係上,別到時候說了不該說的話。

「我跟他一面之緣,沒什麼交情,上回也是抹不開面子才借給他錢,誰想這人這麼健忘,我們還沒熟到500萬連招呼也不打就沒影兒的份上。」

「明白了。你手上有借條嗎?」

「沒有。雷老四要跟你要借條你直接回來就完了,我想他不至於這麼不地道,他們這種人借錢不還沒什麼,他要連這碼事都不承認我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行,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掛了電話,我又琢磨了一會兒,我覺得我很有必要多了解一下雷老四這個人。我首先就想到了老虎,這層面的人他應該都熟。老虎前段時間經常就泡在育才,那兒除了有董平,程豐收段天狼他們也像磁鐵石一樣吸引著他,雖然段天狼跟老虎的師兄交手時有點不愉快,在我的調和下也都過去了。

「強哥!」老虎爽利地叫了我一聲,這段時間我們經常聯繫。

「虎哥!」我也回敬他一聲,其實按輩分我得是他師叔。「跟你打聽個人,雷老四你認識嗎?」

「你打聽他幹什麼?」老虎語氣不怎麼痛快了。

「沒什麼,生意上的事,隨便問問。」

老虎道:「雖然我在道上也有朋友,可我們是兩類人,我畢竟還算是正經做生意的。雷老四這個人我照過幾面,沒深交。早年是靠打打殺殺混起來的,這幾年做了實業,可屁股底下還有屎擦不幹凈。我跟你說,你沒事別招惹他,這老小子心狠手辣,是個不按規矩來的人。」

「黑社會呀?」

「對了,就是黑社會!」

……現在事情明了了,老郝是要我找黑社會收帳去,而欠帳那位爺爺,是個絕對不能惹的主兒——老虎財大氣粗,手上功夫又硬,這些年橫衝直撞慣了,遇到雷老四都得盤著,這我就不得不掂量掂量了。

當然,答應別人的事,去還是一定要去的,我只是在盤算該怎麼去。要帳這種活,我看別人干過,必須是七分硬三分軟,你要賠著笑臉好話好說還不如不去,人家一看你這樣子,想還你也得改主意。

可是我現在硬不起來呀,千不該萬不該把好漢們都打發走了,連四大天王都沒留下一個,徐得龍那是半步也不離開學校。我以前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在我最需要火力支援的時候,學校里不是這聖就是那仙,但是半個能打的也沒有!正可謂人到用時方恨少,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我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五人組身上來,可是好象也行不通。萬人敵項羽對我的事情向來缺乏興趣,在他眼裡,別人的事都是小孩子過家家,倆小孩兒玩惱了相互吐口水,作為大人總不能自毀身份上去幫自己家孩子。再說我還真不敢用他,項羽最近心情很糟,有草菅人命的傾向。

二傻倒是沒問題,讓去哪就去哪,可他是一個殺手,貴在視死如歸的精神,要論打架,惟恐他孤掌難鳴,上次跟小六干仗就差點掉鏈子,這回對方可是黑社會!

我坐在沙發上發愁,花木蘭見我這樣問:「你怎麼了?」

我把事情跟她一說,花木蘭道:「要不我再裝成男的替你去?」

我連忙擺手:「算了吧,我又不是你爹。」不該享受的待遇還是別享受的好,農民坐辦公室兩天就得長瘡。再說花木蘭就想安安分分當個女人,咱幫不上忙也別拖後腿。

我想了又想,最後眼一閉心一橫決定:

好好跟人家說。

黑社會也是爹生媽養的,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未必就說服不了他們——說不服也沒辦法,誰讓咱各路諸侯都遠在新加坡。也不知道在上海東方明珠上點一堆狼煙他們能看見不。

這時電話又響了,這回是手機。我接起來不耐煩地說:「喂!」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明知道是一場吃蹩的談判,還必須得去,擱誰身上也不好受啊。

孫思欣一聽我口氣不善,小心地說:「強哥,你二大爺又領人來了。」

「他又帶了個什麼子來?」問完隨即我也啞然失笑,孫思欣能知道什麼?我問:「帶人來那個老傢伙還在嗎?」

孫思欣道:「已經走了。那強哥你看……」

我說:「我現在過去。」我看了看時間還早,把這新來的客戶送到學校再去見雷老四也不耽誤事。現在我對這位新客戶的身份一點也提不起興趣,總之不是琴棋書畫就是這子那子,他們帶來多少豐富的歷史文化遺產我並不關心,關鍵是他們一點忙也幫不上。

我一路快車來到酒吧,衝到前台問孫思欣:「人呢?」孫思欣指了指樓上。現在酒吧已經準備上客了,所以他把人安排到了樓上包間里。

我拍拍他肩膀表示對他的辦事能力很滿意,快步上樓進了一號包間。

一進門我就大吃了一驚,只見我這位新客戶背對著門坐著,寬闊的後背像堵小山相仿,桌上放著一壇酒,此人正慢條斯理地嘬飲,從後看去他的頭髮已有些花白,年紀應該在五旬開外。

此人聽見有人進來也不回頭,依舊穩如泰山,端起酒碗慢慢放到嘴邊,舉動間胳膊上的肌肉像顆排球似的滾來滾去。我還真想不出歷史上哪位文人墨客有這麼魁梧的身材,八成是敲架子鼓出身。

我見這老爺子架子滿大,只好繞到他前面,借著昏暗的燈光一看,這大漢眉如卧蟬面似重棗,三縷墨髯飄灑胸前,雖然年紀不輕了,但帶著千般的威風萬種的殺氣……

我呆若木雞,腳跟戳在地上再也動不了半分,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片刻之後這才不由自主地拜伏身子,戰戰兢兢道:「關二……二爺?」想叫二哥來著,沒敢。

都別問我怎麼敢肯定這就是關二爺,卧蟬眉單鳳眼的大個兒有的是,但我敢打賭這些人加一塊的氣質連這老爺子半分也趕不上,關羽就是關羽,這回我這兒果然又來了一位聖人——武聖人!

關二爺看了我一眼,笑道:「呵呵,不敢當。」嘴上這麼說著,他可沒扶我的意思。我只得自己直起腰,賠著小心說:「二爺,您怎麼來了?」

說到這個,二爺也頗為不滿,道:「按順序早就該我了,也不知怎麼的被那麼多後輩酸儒插了前。」

我心知肚明,看來二爺份兒在那兒擺著,地府也不敢因為何天竇的事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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