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五十七章 前塵往事

第二天我起早趕到育才,和好漢們吃過了早點才準備動身,我們一來不想太早去,二來是在等林沖。

小300天還沒亮就被鐵臉教官徐得龍從老300留下的帳篷里抄了出來,他手裡端著瓢涼水,動作稍微慢點的就要接受他的「洗禮」。幸好小300都是些農民家的孩子,素有早起的習慣而且皮糙肉厚,最重要的是他們知道自己的這次機會得來不易,所以沒一個叫苦的。

這還不算完,起床以後有3分鐘的時間去角落上的冷水管子洗漱,然後回來還要把帳篷拆倒隱藏好,列隊。等著他們的是看上去和藹但下手一點也不留情的林沖,接下來由林沖在前面領頭,教習入門拳法,徐得龍在隊伍間來回走動,負責監視偷懶的和糾正動作不標準的。這一兵一匪此時非常有默契,林沖是80萬禁軍教頭,徐得龍是背嵬軍特種作戰部隊一個營建制僅剩的最高行政長官,我知道他們都習慣帶精兵,這兩個人一個要的是威武之師一個要的是能戰之師,可問題是……我只想要一支能打比賽之師。

我並不想讓這些孩子在個把月之後都變成目光堅定冷靜的小殺手,我需要他們在擂台上能贏比賽而不是像老300那樣見到對手就上去擰脖子踢褲襠。

我憂心忡忡地對身邊的顏景生說:「得加強思想品質教育呀——」我同樣不想要一支若干年後為禍鄉里的痞子兵。

早操結束後,孩子們由戴宗領著5公里越野去了,我和盧俊義吳用偕同林沖楊志那4個參加過武林大會的一行7人,坐著我那輛破麵包車趕奔段天狼的住地。

我開車到了那個荒僻的招待所,門口一個段天狼的徒弟遠遠看見我們的車哧溜一下鑽近了門裡去。吳用納罕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段天狼還要擺布希么詭計來對付我們?」

林沖道:「不妨的,段天狼身上有傷,他那些徒弟都不足慮。」

我說:「等會兒要是不對你們先護著俊義哥哥和軍師先撤,我用板磚封門。」

盧俊義呵呵一笑道:「你們保護好軍師是正經,我老盧雖然老了,但『河北玉麒麟』的名號也不是白叫的!」我扭臉看他,見這老頭光棍氣十足,當年估計混得確實牛B來著。

我在門口停下車,張清撿了幾塊石頭,然後背著手沒事人一樣跟在我們後面進了招待所的大院。

一進院我們就都有些傻眼了,只見段天狼面色平和地站在院當中,段天豹笑吟吟地站在他身邊。他們兩旁各是十來個徒弟,一字排開,雖然看上去氣勢不凡。但好象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我剛一錯愕的工夫段天狼已經迎面走來,一抱拳說:「蕭領隊,未曾遠迎,失禮了。」還未曾遠迎吶?再遠就迎到我們育才門口去了。我也不知道他跟我這麼客氣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順著他的指引便往樓上走去。段天豹親熱地和時遷走到了一起。天狼武館的那些弟子們也都紛紛向好漢們示好,好漢們也只得拱手,雖然都有點假模假式,但至少檯面上很好看。只有張清攥著兩手石頭默不作聲,頗為尷尬。

我們一行人都跟著段天狼進了他的房間,他們那邊只有段天豹跟了進來。眾人落了座,由弟子上了茶,大家就都吸溜著茶水,誰也不說話,氣氛比較尷尬。按理說,段天狼作為主人應該先發話,哪怕是道個辛苦之類的廢話也行。但段天狼這人除了性子極傲之外還不擅言辭,段天豹也不是個交際型人才。或者我們育才作為「有求」於段天狼的一方,先說話也是應該,可偏偏老盧和吳用這時候像啞巴一樣。說到底,他們都是江湖人,這倆人對段天狼是看不上眼的,但既然答應前來拜訪,現在已經算做到了,面子也給了,大家心裡清楚怎麼回事也就算了,那些客套話他們是不會再說的。

我看了看還得我來打破僵局,就放下茶杯,還沒等擺開架勢,段天狼就面向我說:「蕭領隊有話要說嗎?」敢情他也坐不住了。

我只得說:「段館主,武林大會上咱們兩家有緣,不打不……」

段天狼打斷我說:「蕭領隊這次來的目的可是讓我去貴校任教?」

……這是哪跟哪啊?我還準備說幾句場面話呢。

既然他風馬牛不相及地扯了過去,我也只好驢唇不對馬嘴地說:「……啊,是啊,可不是么。」

段天狼微微點了點頭,說:「如此甚好。天豹,你去告訴他們收拾東西咱們這就跟蕭領隊走。」

這一下不但我目瞪口呆,連好漢們也瞬間集體石化,打死我們也沒想到段天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我們根本就沒料到他會同意。

最後還是心直口快的張清忍不住問了出來:「你真去呀?」

段天狼笑了笑,說:「我知道各位現在瞧我不起,以為我段某人為了這幾分面子不惜做了跳樑小丑。」

我忙說:「沒有沒有。」

段天狼一擺手止住我的話頭,繼續說:「我段家向來人丁稀薄,到了我這一輩已經算不錯了,至少我還有了個堂弟。不瞞各位說,這武藝也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我父臨終前還告誡我說,功夫要傳男不傳女傳子不傳媳。」

與我的嗤之以鼻不同的是好漢們紛紛點頭:「那也應該。」

段天狼道:「可是到了我這代,半生鑽研武功,現已屆不惑之年,還沒有婚配。至於我那堂弟眾位也見了,為人有些木訥。我們兄弟倆相依為命20載。直到前幾年我們忽然想開了,這武術一道本該是大家一起研討,一個天才未必趕得上十個庸才,到了一定程度後靠一人領悟那是遠遠不行的,只有群英聚集這才能發揚光大,於是我們廣招門徒開了這天狼武館。」

林沖肅然起敬道:「段館主能有這種突破,已經稱得上一代宗師了。」

段天狼苦笑道:「可是這時我們才發現,就算我們想教,卻未必有人願意學。在我們武館邊上,有兩間電腦培訓班和一個英語培訓班,天天門庭若市,而我們偌大的武館一個月接待的人不過是個位數。我和天豹相顧無言,唯有苦笑,我們這才意識到在這個社會裡,沒人再願意把時間花在得不到金錢回報的地方上了。」

吳用說:「可是我見段先生門下還是很興旺的呀。」

段天狼道:「在此情形之下,我和天豹想了一個不得已的辦法,那就是去各武場踢館,漸漸闖下了一些惡名。可就算如此,也不過招來一些好勇鬥狠的潑皮無賴。」說著段天狼朝外面一揮手,自嘲地說,「就是我現在帶著這些廢柴了。好在在我的教訓下,這些東西現在還算乖巧。再後來就有了武林大會這個事,之前我就暗下決心一定要拿第一,那樣我天狼武館才能名聲大噪,招到天下真正愛武之人。怪我操之太急,心想現在的事情,吸引注意無非是做秀二字。於是索性打出了『打遍天下無敵手』這個口號。其實自己私下也常常好笑,一個學武之人,居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再之後的種種,各位也知道了,該是段某罪有應得。」

吳用嘆道:「段先生真是一片苦心啊。」

好漢們聽了這段原委,也都慨然,對段天狼的印象頓時不一樣了。我也沒想到他居然還是一個反封建反舊思想的狂飆突進份子。不過從言談舉止看,段家兄弟的腦子還是跟現在這個社會有脫節,要不連老虎那兩下都有那麼多擁躉,他們這真才實學怎麼會沒人欣賞呢?

盧俊義還是忍不住問:「段館主,打傷你那人你後來再見過嗎?」他聽吳用說懷疑那人就是武松,所以心裡特別挂念。

段天狼臉上毫無難堪的表情,很自然地說:「沒有,我也很想再見一見他。段某心高氣傲,但對這人,我真是沒什麼可說,心服口服。」

張清他們互看一看,都失望地搖了搖頭。

段天狼站起身說:「大家都是武學同道,想必明白咱們這行子找徒弟是越小越好,聽說育才要擴建,我這才想到這個辦法。」他轉過頭跟我說:「蕭領隊,至於我以前那幫徒弟,你隨便給他們找個活干,掃地刷廁所就行。這幫人雖然廢柴,倒也耗費了我不少心血,我更不想看著他們半途而廢。」

我不由得暗罵,不管什麼情況都改不了那牛烘烘的架勢,聽他口氣倒像我是他武館掃地刷廁所的一樣。但同時也很佩服他這種偏執狂一樣的精神,他和顏景生一武一文倒是挺相象的兩個。

話說開了,事也定了,我們和段天狼的徒弟們呼呼啦啦地往外走。只聽對面陽台上一聲暴喝:「喂,你們是梁山的人嗎?」

段天狼他們倒是無所謂,我跟好漢們一聽,聳然回頭,見在我們對面的2樓上,站著條鐵一般的大漢,身高應該在1米9開外,三十多歲年紀,頭皮發青,站在那裡把樓板壓得嘎吱吱直響,手裡端著刷牙杯。

好漢們一起向上觀望,林沖和盧俊義最先認出了這人:「鄧元覺!」二人話音剛落,張清不由分說就打出去一塊石頭。那石頭帶著勁風在空中只能依稀看到一條微渺的細線,眨眼間就到了鄧元覺的近前。鄧元覺舉起刷牙杯一罩,「啪」的一聲,那石頭在鐵質的杯子里發出巨響,哧楞楞在杯底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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