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好幾號當鋪 第四十七章 三姐

好不容易安頓了好漢們,我到岳家軍的中軍大帳一看,沒人。帳篷里只有一面刷黑的小黑板,上面用土坷拉寫著:一隻烏鴉口渴了,到處找水喝……

我問正在站崗的魏鐵柱:「你們顏老師呢?」

魏鐵柱下意識地正了正軍姿說:「顏壯……老師去鄉衛生所了。」

我納悶地說:「他去那幹什麼?鬧肚子了?」

魏鐵柱說:「早上來了十幾個人,開始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後來也不知道,他們跟顏老師說了沒幾句話就動起手來了,顏老師眼睛上戴的片片也讓他們打碎了。」

我吃了一驚,問:「後來呢?」

「後來顏老師就陪著他們去找郎中去了,去什麼衛生所。」

我忙問:「顏老師傷得重嗎?那些人為什麼打他?」

魏鐵柱說:「顏老師倒是沒受什麼傷,那十幾個人就不知道了。當時是李靜水當值,他見顏老師吃虧了就上去勸架來著。」

把我氣得說:「勸架能把人勸到醫院去?你把李靜水給我找來。」

沒多大工夫一個小戰士一溜小跑來到我跟前,啪的一個立正。我一看認識,是上次和癩子他們掐架5勇士之一,就是酷愛踢人襠那個孩子。

我問他:「上午到底怎麼回事?」

結果小李的回答和魏鄉德如出一轍:「……我上去勸架來著。」

「你沒踢人襠吧?」

「沒有,我才勸躺下5個我們徐校尉就不讓勸了。」

我額頭再次驚現腳汗,瞪了李靜水一眼急忙往鄉衛生所走。扈三娘攆上我,問:「你去哪兒玩去?帶上我。」

我說:「你怎麼就知道玩啊?我給人平事去。」

扈三娘彈我個腦崩兒哈哈笑說:「小樣,就你還給人平事去?快叫三姐。」

我揉著腦袋不滿地說:「看你最多也就二十四五歲,別沒大沒小的,宋朝不興女權主義吧?」

扈三娘把兩手中指都扣在拇指上,威脅我說:「你是不是想讓我把你彈成釋迦牟尼?女人的年紀能問嗎?不怕告訴你,姑奶奶我是1107年生的人,現在剛900歲,讓你叫聲姐姐你吃虧了?」

我大叫:「姑奶奶,姑祖宗,黑山老妖……」

有讀者可能要提出抗議了,既然我和極品熟女扈三娘走在風光怡人的鄉間小路上,為什麼不調戲調戲她?哪怕描寫一段什麼三娘眉眼帶俏酥胸半露啥的也好啊。

事實上是扈老妖既不眉眼帶俏也不酥胸半露。我特想把本書寫成種馬小說,把什麼虎軀一震王霸氣瀰漫,懷春少女芳心暗可,隨即想到:哎呀真羞人,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能用上的全用上,可是實力不做主啊。雖然小強哥打上著哩留上唏噓的鬍渣子也有三分人才,手持板磚自問天下誰敢睥睨,要是沒人敢當然好,問題是就算有人不拿正眼瞧咱咱也沒辦法。李師師都和宋徽宗的侍衛學過防身術,用她的話說,打我剛夠。

我是生得不怎麼偉大,活得特別憋屈呀。

我就老實蔫兒地和我三姐來到衛生所不遠的坡上。往下一看,見顏景生正垂頭喪氣地坐在衛生所門外,身前後有十來個人隱隱呈合圍之勢。我走到他鼻子尖前了他還沒認出我來,一看原來真是眼鏡碎了,框子在手裡提著呢。我喊了他一聲,他才茫然地抬起頭來,眯縫著眼睛問天:「是蕭主任嗎?」我剛嗯一聲,就被那十來個人圍住了,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抓住我衣領子,吼道:「姓蕭的你可出現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哇。」

我說:「你這是幹嘛?我又沒有失散多年的兒子。」

壯漢伸拳頭就要揍我,我三姐笑嘻嘻地說:「有話好好說,別打架。」

壯漢指著她鼻子說:「女人滾開。」

把我樂壞了,我還怕扈三娘不幫我呢,這小子這句話真是及時雨呀。

扈三娘臉上還帶著笑呢,一伸手就把壯漢指她那根指頭撇到手背上了。壯漢慘叫一聲佝僂下了腰,我三姐一腳把他鼻子踢平,然後也不管旁邊那些人動沒動手,一頓砍瓜切菜又打趴下5個。這女土匪打架就是狠,堪稱輪椅廠的救星。

剩下的五六個人遠遠跑開,扈三娘也懶得追,叉著腰罵:「你媽個叉兒的,敢瞧不起女人!」我汗啊,這話我都輕易罵不出口。我狗仗人勢也叉起腰,指著地上躺著的人說:「你們認便宜吧,這是我三姐心軟,要碰上我三姐夫你們早就穿越了。」沒想到這句話拍馬屁拍在馬腿上了,扈三娘一把撈住我的耳朵,嫣然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他?」

這女人真是又狠又辣,嘴裡說笑著,手上可一點也沒留情,我耳朵根上都出血了她才把我一腳踢開。這樣的女人,反正我蕭強是不敢想,蕭峰還差不多。

這十五六個人,從早上就開始跟我的人干仗,現在打得剩三分之一了我還不知道到底因為什麼,我坐在顏景生旁邊,說:「你每天睡覺摘眼鏡嗎?」

「啊?摘啊,怎麼了?」顏景生眨巴著眼睛,望著天說。看他的樣子我習慣性地想躺下讓他給我捏一全身。

「我就納悶了,你睡起來是怎麼找見眼鏡的?」我問他正事:「這十幾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顏景生苦笑:「我們碰上招生的流氓了。早上這十幾個人就分散開遊說我們的學生跟他們走,我出去跟他們好話說盡也沒人理我,最後還把我眼鏡打碎了。」

這話把我聽得辛酸不已。小顏同志才跟了我兩天就吃了這麼多苦,不但受到壞人的威脅,還在缺槍少彈的條件下用土坷拉堅持教學,真的是像張校長說的那樣兢兢業業一心撲在學生們身上。

我跟他說:「再以後有這樣的事情你就讓他們拉去,能拉走最好。」

顏景生詫異地說:「那怎麼行?現在那些學校都是為了賺錢根本不顧質量,這300學生只要在我手裡就一個也不能少,因為我看好你,覺得你是一個真正關心他們的人。」

「你可別抬舉我,我給他們請的女講師對南宋以後的歷史兩眼一摸黑。」顏景生也不說話,就是笑。

我見勢不妙開始挑撥這個死心眼:「這些學生們也真是,不說派倆人跟著你,我要不來你就算交代到這兒了。」

顏景生滿臉溫暖地說:「是我不讓他們來的,有什麼事情咱們當老師的扛著就行了——對了,那個叫李靜水的同學功夫真不錯,就是有點暴力傾向,被他打過的人都輕微骨折了。」

我把他扶起來,跟他說:「你摸著往回走吧,以後有事讓那個癩子打電話找我——你眼鏡多少度,我給你配一副去。」

這時被李靜水打了那5個包紮完,白嘩嘩的出來了。大夫還沒來得及收拾繃帶夾子,被扈三娘打的這5個馬上就頂上去了。這些人來衛生所的時候是兩個扶著一個來的,走的時候一個人扶著倆,本來想撂幾句狠話,看看了皮笑肉不笑的三姐,都灰溜溜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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