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回 大手筆血洗水泉金家寨 新買賣計定將軍三夫人

湯二虎曾被五大少揍得死去活來,差一點兒把命扔到狍子溝,這兩筆賬都沒算呢。想到這,張作霖說了一句:「不行,我實在不能等了,馬上召開緊急會議,研究對付九隻手於義。」那個孫建現在是保險隊第一隊的小隊長,小夥子挺能幹,他笑呵呵站起來了:「大隊長,前者你不是問過我們一回嗎,問我您如果要出這口氣行不行,我曾經說過,敵眾我寡,恐怕力不從心,您還記得這茬兒嗎?」「當然記得,你還有什麼補充嗎?」

「隊長,自那之後我就動開腦筋了,現在我有一個新的想法,恐怕您出氣能達到目的。」「噢,賢弟,快說,有什麼好主意?」「這也不算什麼好主意,要沒有錦州的事情啟發,我也想不到這兒。我們要想直接對付九隻手於義,對付五大少,恐怕還是不行。但是,您別忘了,於義他的老丈人叫金大來,這金大來也非等閑人物啊,家資巨富,光我知道的他手頭兒的東西就能價值五十萬兩白銀,如果把他老岳父給敲了,把於義的財源給斷了,你也就能出來這口氣了,把損失也能大部分撈回來啊,不知道我的主意您看著合適不合適?」

「噢,你說於義的老丈人金大來住在什麼地方?」「住在金家寨,離著彰武不遠有個地方叫水泉鎮,水泉鎮下轄的金家寨,離著於義的狍子溝四十二里地。」「那麼據你所知,好下手嗎?」「當然也不太容易,它是這麼回事,我也不是抖摟於義不是東西,但是他的確不仗義。他老丈人金大來,原來的時候跟他是朋友,論哥們兒,當然了,歲數比他大點兒。金大來有倆女兒,大美、二美,大美十七,二美才十五,長得不錯,有一回金大來上黑龍江踩點去沒在家,於義這小子,仗勢欺人,把這倆女人全給姦汙了,而且霸為己有。金大來從黑龍江回來之後,得知這件事情,就要跟他拚命。可於義呢,覺著也有點兒見不得人,多少有點兒內疚,請出人來給調解,調解的結果是大美、二美許配給於義,明媒正娶,姐倆兒嫁一個人。另外,包賠金大來紋銀三萬兩,在金大來的家鄉金家寨,給修一所好房子,生養死葬,這一切於義全都包下來。就這樣,這個事情才算完。可金大來呢,回到金家寨之後,利用這三萬兩銀子開始做買賣。一開始,倒騰銀元,那英國的站人的銀元,特別值錢;什麼老鷹的銀元,也值錢。也不知道他通過什麼辦法成貨輪地買進,然後一轉手再賣出去,從中牟取暴利。像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他還不滿足。最後也不知通過誰,跟英國的東印度公司的人還聯繫上了,開始倒賣鴉片,這下發了橫財了。英國人,用小貨輪從廣州那邊直接把這鴉片運到錦州、葫蘆島,九隻手於義幫著他老丈人再用車運到彰武一帶開始推銷,這一轉手就掙不少銀子啊。所以不到幾年的時間,現在金大來是百萬富翁,成了九隻手於義的一個大銀行了。於義之所以能養活上千的人,開支那麼大,從哪兒來,就靠著他老丈人。另外他這個老丈人現在也不是東西,橫行鄉里,人人切齒,他也是富而不仁的貨呀。要把他敲了,您說這不是件美事嗎,既斷了於義的財源,也給本地除了害。別看您貢品沒劫著,用這筆錢也能彌補上。」

「是嗎?好兄弟,好主意,我得好好感謝你啊。事不宜遲,馬上就下傢伙。」孫烈臣說:「隊長,我只有一點兒建議,咱別搖旗吶喊的,咱們偷著來,咬人的狗不露齒,即使端了金家寨,也讓於義摸不清是誰幹的,那才行呢。」「對,這個辦法高。」「孫建哪,你算嚮導,明天咱們開始帶人趕奔金家寨,踩踩點。」

張作霖拍板定案的事萬無更改,他們偷偷地到了水泉鎮金家寨,這一看,不得了,金大來他們家,外邊這個圍牆也能有兩丈二尺高,全都用從日本運進來的洋灰砌成,洋灰就是現在的水泥,都能有八百號,鋼筋水泥的建築,連炮都轟不動,何況是槍。南邊兩個門,四角有大炮樓,那大鐵門真要關上,沒個進。仔細一打聽,九隻手於義派了四十個弟兄,日夜巡邏,保護他老丈人,保護這份財產,人家能掉以輕心嗎。

張作霖領著人光在外頭偵察,就耗費了兩天多的時間。等回來跟孫烈臣他們商議,還是下不了手,人家一人把關,憑藉著高牆,萬人難入,大夥只能眼看著沒轍。

張作相眨巴眨巴眼睛說:「兄弟,這個你甭發愁,這事交給哥哥我了。」「噢,你有辦法?」「嘿,我那個包工隊裡頭什麼人才都有,木匠、瓦匠、石匠,都有,我有幾個朋友專會打眼放炮,怕什麼呢?有炸藥沒,有炸藥就能給他端了鍋,打眼的事你放心,盜洞的事你甭管。把炸藥塞到底下,多堅固的大牆還不得碎了啊。」「是嗎?那太好了,我們畫張草圖,你馬上就著手辦這件事。」

張作相這幫人還真就派上了用場,按照草圖開始動工,購置炸藥,購置土炸彈,這趙家廟就成了作坊了。經過一個多月的準備,一切就緒。在這一天,張作霖帶著湯二虎、張是非、孫烈臣、張作相、南朝、北國等各位,拉去一百五十多名弟兄,另外還帶著五十掛大車,偷偷運到金家寨。

開始半夜前兒打眼,就是在下面掏地道,一共三天的時間,這地道就掏到北門的底下去了,把這炸藥裝到棺材裡頭,從地道運到北門的底下,把火藥繩拽出很遠。張作相一看一切就緒了,問張作霖:「兄弟,什麼時候下手?」

「先別著急,容我再好好想想。」張作霖看著這個圍牆和四角的炮樓,仔細數了數上面的槍眼,然後選出四十個神槍手,讓他們埋伏在東西南北封鎖四個炮樓,把槍眼給鎖住,打得他們不敢往外放槍,然後,開始點火藥。他們採取日本人的戰略戰術,拂曉進攻。要求大家幹得一定要乾淨利索,千萬不能留痕迹。另外,他要求隊員們:「把金家寨拿下之後,一個人也不能留,以免走漏消息。」

「隊長,你放心,就這麼干。」

這一天的早晨,天剛蒙蒙亮,很多人都在熟睡的時候,冷不丁就聽見天崩地裂一聲,五里以外的人都感到大地顫了三顫,很多人以為鬧地震了。殊不知,金家寨的北門就這樣上天了,借著濃煙掩護,張作霖指揮保險隊發起猛攻,只聽他一聲吶喊,大夥便攻進了金家寨。按他所說的,一個活口不能留,那位金大來正睡著覺呢,「咣」的一聲,從炕上顛起有三尺多高,他左手拎褲子,右手提著槍,到外面想看個究竟,他剛到了院里,張作霖領著保險隊就到了。金大來被張作霖手起一槍,腦袋便多了個窟窿,死到院里了。五十輛大車是裝得滿滿的,成箱子的銀元、珠寶、皮、棉、紗應用之物,以及一部分貢品,人蔘、貂皮等,真是滿載而歸。

張作霖一想,這麼多東西不能拉到趙家廟,應該把它們都藏到虹螺峴,交給海寬。海寬這地方成了個大倉庫了,槍支、彈藥,得到的東西全在這兒擱著,海寬就成了個大保管員了。張作霖告訴他,這些東西不到急需的時候不能動用,海寬說∶「我明白,隊長你放心吧。」

張作霖拉著隊伍回去休息,心裡盤算著於義也不傻,別看他現在摸不清,等過後肯定能摸清,非得報復不可,要做好相應的準備。他暗自通知八道壕的,虹螺峴的,趙家廟的人,加緊訓練,日夜巡邏,以防不測。同時還聯繫了八角台的張景惠,田莊台的田小鳳,告訴他們也做好準備,到時候拉一把。

這個事過去有二十天了,也沒什麼反應,看來於義真不知道是張作霖他們乾的。狍子溝一帶雖然亂了一陣,但沒奔這邊來。張作霖暗自慶幸,正在得意之時,外頭有人跑進來報告∶「隊長,遼陽高坨子的團練長馮麟閣求見。」「啊,馮麟閣來了,為什麼?」張作霖不解其意,心想,我跟他沒什麼來往,而且這個老東西是最不仗義,認為我忘了,前者在清河門我去奪軍馬,在得手之後分兩路往回押運,我大哥湯二虎押運著二百匹馬在荒草甸子被你派人給劫了,二百匹軍馬我就算了,但這口氣至今我沒出來,我早就想找你算賬,你無緣無故地找我幹什麼。

「一共來了多少人?」

「十個。」

「都什麼人?」

「帶著四大炮手,汲金純、闞朝喜、天昏、地暗,還有幾名保鏢,以最快的速度奔這兒來了,可能現在就到了。」

話音未落,就聽保險隊外邊大街上有人喊∶「來了。」張作霖是一百個不痛快,但表面上得過得去,最主要得摸清底,他幹什麼來。因此,張作霖吩咐一聲,列隊迎接。領著各位弟兄到了大門。馮麟閣巳經下了馬,保鏢把馬匹接過去。就見馮麟閣笑嘻嘻嘴咧得挺大,不親假親,不近假近,緊跑幾步拉住張作霖:「兄弟,你挺好吧?」「託大哥的福,勉強混時光吧。」

「哈哈,你真能打趣啊,你張老疙瘩現在這天底下沒第二個了,一帆風順,扶搖直上,想啥來啥,還說勉強混時光,還叫別人活不?哈哈。大哥不才,來給你祝賀來了。」「您別拿我開心了,趕緊裡邊請吧。」「嗯,不讓我,也得進去。」

把眾人讓到院里,張作霖一直把他們這些人讓進東配房,在保險隊的隊部,調擺桌椅,讓他們坐下。屋沒那麼大,有的在門口那兒站著聽。張作霖用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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