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回 說匪首張作霖孤身犯險 感前情青混龍助友脫困

「啊,好吧,這行。妹妹,咱們水賊過河,甭使狗刨,我金某人你全了解,倘若你說話不算數,呵呵,你可掂量著辦,你哥可在我手心掌握著,什麼時候回來?」

田小鳳乾脆利落:「明天,就這時間我就趕回來。」

「一言為定,妹妹,我送你下山。」

那面把軟禁的田大丫頭也放出來,把傢伙還給田小鳳,馬匹備好,金壽山仍然不放心,讓東方、日出帶著十名弟兄,美其名曰是護送,實則把田小鳳主僕給監視起來。東方、日出心裡明白,金壽山也專門做了交代,十幾匹馬就這樣離開了太平山。

走到道上,田小鳳越想越恨,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心說哥哥你真是個沒骨氣的傢伙,你瞅你見鴉片那個親近勁兒,只要讓你抽上這個,你什麼都不顧了。我看在死去的父母面子上,才為你著這麼大急,上這麼大火,要不為你個人,我才不做這麼大的犧牲呢。方才我欺騙了金壽山,現在我得想辦法脫身,叫我嫁給他是比登天還難。實在不行,就把我哥哥搭上我也不幹。

田小鳳走著想著,反了性了,用胳膊肘一頂田大丫頭,田大丫頭就明白了,一轉身把盒子炮拽了出來,往大腿上一蹭,大小機頭就張開了。與此同時,田小鳳的傢伙也拽出來了,兩個人四支槍,回過身去,一揚手,「啪啪」。要說那些人沒有準備也不對,東方、日出一直就有準備,他們的馬離著田小鳳主僕不到兩丈遠,這倆傢伙的手始終沒離開槍,二拇手指頭始終扣著扳機,隨時應對發生意外。

可那十個人則不然,他們沒想這麼複雜,就知道跟著護送,有的在馬上抽煙,有的嘮閑嗑,有的東張西望,事出突然,這下吃了虧了。被這主僕二人一頓槍,這十位全給報銷了,有的被打穿了胸膛,有的腦瓜被打飛了。兩個小頭子,東方、日出死中得活回到太平山報警。金壽山事先也有防範,他怕田小鳳回去領兵攻打太平山,已經做了相當的準備。平常就有幾十名弟兄馬上隨時備著鞍子,傢伙在身上挎著,準備應變,現在用上了。

金壽山一聲令下,五十幾個人,五十幾匹馬,風馳電掣一般追趕田小鳳和田大丫頭。現在她們倆還沒出太平山的管轄地盤,人家地理自然熟悉了,時間不大,把主僕二人就給攆上了,在後頭是狂追亂射。田小鳳、田大丫頭兩個人四支槍,可帶的子彈畢竟是有限的,最後子彈打沒了,主僕二人是落荒逃走,叫人追得是披頭散髮。眼看就完了。

偏趕這時候,張作霖領著湯二虎、張是非出現了。三個人三匹馬奔田莊台,斜刺里一頓亂射,這才把太平山的匪徒擊散,救了田小鳳、田大丫頭。後來一問,田小鳳哭著把以往的經過說了。

話音沒等落地,湯二虎性如烈火,嗷一嗓子就蹦起來了:「媽巴子的,金壽山這小子就是個獸,我們老爺子掐半拉眼角也看不上他。要依我們老爺子,早就發兵把他平了。可我們少東家跟他處得不錯,就這樣把這小子給慣成了,在太平山一帶他還稱霸了。干這種不仗義的事,妹子,別難過,現在有哥哥給你幫忙,你說吧,怎麼出氣咱怎麼干,實在不行,我趕奔青麻坎三界溝去調兵,把他的太平山給他平了。」

張是非一見到田小鳳更是骨頭都酥了,羨慕得無可無不可,緊打溜須:「妹子,不要難過,不要悲傷,有哥哥我在這兒呢,一定讓你出氣,你說吧,怎麼干都行,我就是為你這個事把命搭上也在所不惜。」

張作霖明白他倆什麼用意,在旁邊暗笑,後來,張作霖說:「這麼辦吧,此地並非講話之所,咱預防著金壽山再次派兵,那咱可就危險了。依我的主意,咱先上田莊台,從長計議。就是你哥哥田玉本在他手心,他也不敢把他怎麼樣,他要那麼做,他是自找苦頭!」

大伙兒一聽,也對,就先回了田莊台。

田小鳳是一個勁地擦眼淚:「我哥哥危險哪,金壽山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很可能在我哥哥身上撒氣,就得把他折磨死,這可怎麼辦呢?」

張作霖說:「妹子,這麼辦吧,如果你相信哥哥我,我單人獨騎趕奔太平山,我去見見姓金的,憑我兩行伶俐齒,三寸不爛舌,訴說成破利害,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我希望你們兩家能和解,他得乖乖地把田玉本給送回來。如果金壽山忠言逆耳,咱們再想法平他的太平山,也不為遲。」

湯二虎一聽,把大黑腦袋一撥碌:「老疙瘩,趁早別這麼做,什麼?你一個人進太平山,那太危險了,沖你這麼一說,你不了解這姓金的,這小子翻臉無情,反覆無常啊,朝秦暮楚,那是個白眼狼。你覺得過去你跟他處得不錯,他說翻臉就翻臉,而且為了獨霸田小鳳,他不擇手段啊,你要去了肯定得嗆著他,你這個脾氣我還不清楚嗎?一旦跟他鬧翻了,你就回不來了,我可不能讓你去。」

張是非也說:「是啊,老疙瘩,不行,太危險,你趁早拿別的主意,這主意不是上策。」

田小鳳也勸,田大丫頭也勸。

張作霖還有個毛病,凡是他認為能辦的事,九頭牛拉不回來。張作霖付之一笑:「各位儘管放心,我還不那麼看,換句話說,假如你們說的是真的,我看看他金壽山敢把我怎麼樣?我死也不能白死,我也攪他個天翻地覆。不過我總覺著憑著人情和面子,還不至於到那地步,說什麼我也得去一趟。」

大伙兒一看張作霖執意不聽,只好由他了。馬匹喂好後,張作霖帶著傢伙就一個人奔太平山去了。

到太平山管轄地界,早有放哨的發現了,撒腳如飛給金壽山送信。金壽山那兒正生氣,田小鳳反了性把弟兄打死十幾個,後來也不知從哪兒又冒出幾個傢伙來,也沒看清都是誰,又給我們撂倒了十幾個,傷亡慘重,損失巨大啊。既然這樣,我非得好好收拾收拾田玉本不可。

結果田玉本不但被掐了煙,還被扒光了衣服吊在馬棚里。那田玉本都六十掛零了,就剩一把骨頭了,架不住折磨,是幾度昏迷,奄奄一息。

正在這時候報信的來了:「報,大當家的,過去您那個好朋友張作霖張老疙瘩求見。」

「張作霖?來多少人?」

「單人獨馬,就老哥兒一個。」

「噢,」金壽山眼珠子轉了轉,心說這姓張的來得真巧啊,莫非他知道太平山發生的事了?莫非是他領人偷襲了我的弟兄不成?好啊,姓張的,我看你說什麼。好說好道,什麼都行,你要另有打算,呵呵,我叫你知道金某的厲害,「青龍、混龍、東方、日出!」

「在,在……」

金壽山一番安排之後,手下人弓上弦,刀出鞘,密擺刀槍,全都準備好了,繩子、鐵烙鐵、鐵鎖,埋伏在兩廂。

金壽山答一「請」字。時間不大,張作霖下馬走進大廳,離挺遠一抱拳:「大哥,小弟登山拜望,來得魯莽,望大哥海涵,小弟有禮了。」

「哎,兄弟,免禮,哈哈,哪陣香風把你給刮來了,進屋談。」表面上還很親熱,攜手攬腕走進屋裡,分賓主落座,小匪徒獻茶。金壽山就問:「兄弟,哎呀,一晃分手一年多了吧?」

「可不是嗎,快二年了。」

「啊,怎麼?二年來你可發跡了?瞅你這外表比當年強多了。聽說你還到朝鮮去了一年?」

「可不是嗎,大小戰鬥參加了幾百次。」

「呵,你可開了眼界了,跟東洋鬼子打了大仗?」

「唉,這一年多死死生生,總算撿了條命回來了。」

兩人先扯了一會兒閑白,金壽山吩咐擺酒,張作霖也不推辭,酒宴擺下,二人對飲,張作霖可沒喝,把酒杯往前一推,沖著金壽山一抱拳:「大哥,咱們乾脆有嘛說嘛,小弟這次登門,一則看望大哥,謝大哥當年幫助我之恩,您還記得嗎?當年我到太平山來,借過二十名弟兄,二十匹馬,二十條槍,曾經為我個人報過仇,我對大哥是感恩不盡。二則,我來給大哥調解點兒事。」

金壽山一聽明白了,前邊那都是假的,後邊才是主題,他把筷子也放下了:「嗯,說吧,你打算給我調解什麼事?」

「大哥,這不明擺著嗎,聽說你一心一意要娶田小鳳,為此,你把田小鳳的哥哥田玉本軟禁在太平山,又把田小鳳主僕騙進山來,結果從中發生了不睦,還出現了死人傷人的事件,實在叫人痛心哪。大哥,我這麼看,婚姻這種事單方面不行,得雙方面都有這種情感,這才是美滿的姻緣,如果剃頭挑子一頭熱,要用強迫的手段,即使達到目的,也沒什麼滋味吧。憑大哥你的身份,要錢有錢,要兵馬有兵馬,娶個娘們兒我看不費事,除非找天仙辦不到,一般的都能滿足心愿,你何必非打田小鳳的主意呢?即使你娶到她,憑她的脾氣豈能善罷甘休,有了這個裂縫,遲早還要爆發戰鬥的,到了那時,後果相當嚴重啊。哥哥,也許你那是騎虎難下,小弟願意給你調解這個事,田小鳳那面我包下,你呢把田玉本送回田莊台,我保證他們既往不咎,不再報復此事,您呢,也安安穩穩在太平山一住,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哥哥覺著這口氣咽不下去,傷亡了那麼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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