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美麗如狐的女「紅匪」 四、角石寨的廢城堡成了她的新洞房

一個普通的人有了槍意味著什麼?那就意味著不普通。

廖秀姑得到了槍杆子裡面出「權利」的體驗。為了保持、延伸這種「權利」,她不斷地延伸和發揮槍杆子的作用。

採藥人提出:曾祥偉的傷光靠草藥不行,必須進城去買一些西藥。

這是採藥者逃跑的花招?

她讓採藥者看著自己的手槍。說:「去一個,另一個留下作人質。」第二次第三次,採藥人去圩上買葯。她分別派出另兩名姑娘陪採藥人,一道進城購買生活用品。

經過有效的醫治和精心護理,一個多月後,曾祥偉的傷漸漸痊癒,生活可以自理了。3個女人非常高興,也分別向他提出了同一個問題:今後怎麼辦?作為一個區委書記,他首先想了解縣裡黨組織的情況。當得知黨組織被消滅,已經沒有了任何情況時,他也不知該怎麼辦。

等吧,任何情況也沒有時,只能等待。

綠樹綠地、綠山綠水,四野綠色環裹,這是一座綠色城堡。兩座相對的山峰構造成一道綠門,然後是綠色長廊,要經過六道綠門六條綠色長廊才能到達角石寨,天成一個安靜、安全地方。

既然暫時沒有情況,改善生存狀態便成為生活的主要目標。他們開始勞動分工,兩個人挖竹筍,可以鮮吃也可以晒乾留著吃;兩個人挖陷阱狩獵。四個人分成兩組勞動。

選一處野豬、山麂出沒的小徑,曾祥偉與廖秀姑一塊挖陷阱。經過幾天的努力,逐漸挖成了一個一米來寬,深一米五六的大洞。這天,日近中天,就要收工吃午飯,廖秀姑招呼輪換下坑正在挖土的曾祥偉。

「算了,曾書記,不要累壞了身體,今天收早工吧。」正說著,她突然尖叫一聲跳進了洞里。二人抬頭看,一條兩米來長的五步蛇「嗞嗞」地從頭頂上游過去。好一會,她才定下心,發現自己正被赤膊上陣的曾祥偉緊緊地抱在懷裡。火燙火燙的體溫和一股男人濃濃的汗味攪得她心慌意亂,臉通紅通紅,心跳得像打鼓一般。她想掙脫,曾祥偉卻抱得更緊更緊,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經過一番激動的體力消耗,二人漸歸平靜。

那時,在蘇維埃政府里,這叫做發生了不正當的肉體關係,或叫做發生了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就算犯錯誤。眼下,雖然沒有別人知道,她還是很不好意思。

年齡都這麼大了,還不該嫁老公呀!廖秀姑捂著火燙的臉坐在那兒想:正當不正當有什麼,不就憑一張證嗎!她站起來說:「老曾,我們辦一張結婚證吧。」「辦結婚證?」曾祥偉十分意外,現在這種情況還辦的什麼結婚證呢!不是法律意識濃、淡的問題,而是……他也說不清是什麼問題,問:「去哪裡辦?」「我們的公章還在,自己給自己辦。」說著,廖秀姑從身上解下了隨身攜帶的一個布包,找出「某某區蘇維埃政府」的公章,遞給曾祥偉。

看著那枚保存完好的公章,曾祥偉不由重重地感嘆:蘇維埃政府都不存在了,公章又頂什麼用呢。不過,他並沒有反對。

「辦吧,」曾祥偉說:「要辦就辦吧。」「可是,結婚證沒有了哩。只有些開路條用的紙。」廖秀姑把小小的布包翻了幾遍,失望地看著曾祥偉。曾祥偉覺得好笑,對沮喪的廖秀姑開玩笑。

「沒有結婚證就用白條子,寫上字蓋上章就行。」廖秀姑一聽有道理,卻說:「結婚證是紅紙,白條子怎麼行。也不太吉利。」曾祥偉笑了起來:「先用白條子替代一下,以後有了紅紙再換回來,人都是活的呀。」這話很對,反正公章在自己手裡,廖秀姑就取了兩張白條子遞給曾祥偉。曾祥偉就在白條子上寫道:茲證明,曾祥偉與廖秀姑是兩公婆。然後蓋上印章。廖秀姑不識字,對白條子上的內容挑不出什麼錯誤,卻認為白條子上面的公章蓋得不甚清楚,於是,沾上紅紅的油墨又蓋了一蓋。

與大山為伴是很美麗的。但時間久了,安靜、安全一拉長就變成了清冷、寂寞,與秀姑一起的兩個姑娘有些守不住了。有一天,她們去赴圩賣茶油至夜未歸。急得曾祥偉、廖秀姑二人徹夜未眠,第二天開始,他們加強了警戒,卻並沒有反常現象,但兩個姑娘從此一去不返。

山上生活清苦卻不愁吃的。各類野獸、野果、野菜以及草菇、木耳等各種山珍應有盡有。

另外,他們倆偵察了鄰近的五六個山莊,所謂山莊,也不過是只有二三戶最多四戶人家的屋場。在偵察中,還發現了幾片無人經管的油茶林。這些油茶林原來是地主、富農的山場,大革命時分給了窮人。幾年來,農村大批青壯年參加紅軍上前線,勞動力銳減,人煙稀少的地段就出現了許多這樣的荒田、荒林。他們收穫了現成的果實,把茶籽挑到附近山村去用古老的油槽榨油,然後再拿到圩上去賣。數百斤茶油成了他們的一筆收入,源源不斷地換回了糧食、食品、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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