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二萬五千里烽火

美國《時代》雜誌1935年4月22日報道:蔣介石以屠殺對付共產黨

在中國西南腹地貴州省,群山連綿起伏,這裡有世界上大部分的汞礦,這裡的人民說一種叫「苗語」的少數民族語言。上個星期,兇猛的蔣介石委員長在苗寨繼續對共產黨窮追猛趕,讓他們無處藏身,接著成百上千地進行屠殺——儘管他是位溫和儒雅的基督教衛理公會教徒。

委員長的美國轟炸機所過之處,片甲不留,令貴州的當地人又新奇,又驚恐。隨著屠殺速度加快,每天死亡人數都在上升,從500人、2000人到5000人,在最後4天的屠殺中,一共死了7000中國人。委員長領導的南京政府毫不在乎地指出:「殲滅人數遠遠少於一個省死於饑荒的人數。這是對付共產黨的惟一方法。」

毛澤東語錄

十年以來,從游擊戰爭開始的一天起,任何一個獨立的紅色游擊隊或紅軍的周圍,任何一個革命根據地的周圍,經常遇到的是敵人的「圍剿」。敵人把紅軍看作異物,一出現就想把它捕獲。敵人總是跟著紅軍,而且總是把它圍起來。這種形式,過去十年是沒有變化的,如果沒有民族戰爭代替國內戰爭,那末,直到敵人變成弱小者、紅軍變成強大者那一天為止,這種形式也是不會變化的。

敵人的「圍剿」和紅軍的反「圍剿」,互相採用進攻和防禦這兩種戰鬥的形式,這是和古今中外的戰爭沒有兩樣的。

中央紅軍長征時的裝備表

各種槍彈173萬餘發

手榴彈76000多個

迫擊炮彈2473發

步槍29153支

輕重機槍651挺

迫擊炮38門

刺刀17552把

梭鏢6101支

馬338匹

馬刀882把

七五過山炮:這是伴隨紅軍長征的一門山炮,是紅2、6軍團(1936年7月組建成紅二方面軍)轉戰在湘鄂川 黔邊鏡,於湖南陳家河、桃子溪戰鬥中繳獲國民黨軍第58師的。現陳列在中國軍事博物館土地革命戰爭館內。 1927年(民國16年)由上海兵工廠製造,口徑75毫米,重386千克,炮閂為橫楔式,炮架為雙輪單腳式,出廠編號587。在長征期間紅軍戰士們對這門山炮非常珍愛,吃苦流汗,馬馱人扛,必要時拆卸,過了困難地,再安裝 起來,終於把這門山炮帶到陝北,使之成為整個紅軍隊伍長征帶到陝北的惟一的一門山炮。

紅軍的另一門山炮在四川境內赤水河戰役中,曾用來對付劉湘麾下的川軍教導旅,僅剩的3發炮彈打完後,被朱德下令扔進赤水河,因為再沒有什麼用處了。

產自德國的伯克門式9MM衝鋒槍:在長征途中17勇士強渡大渡河時就曾使用過這種槍,是紅軍專門用來裝備突 擊隊的攻堅武器,當時俗稱「花機關槍」,是紅軍在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期間繳獲的少量國民黨軍裝備之一。 該槍是在德國MP-18I衝鋒槍的基礎改進而來的,但外型與MP-18I差別不大。

毛瑟衝鋒手槍:在紅軍裝備使用的五花八門的手槍中,數量最多的是毛瑟衝鋒手槍,它還有個中國名字叫「盒子炮」。因為它們是國民黨政府兵工廠統一製造的,而國民黨軍隊正成為共產黨軍隊武器的主要來源。據說20世紀20年代和30年代,向中國傾銷的各種毛瑟衝鋒手槍達40萬支之多。當時在中國,不同地區,對外國武器 各有選取,唯獨對有木盒托的毛瑟衝鋒手槍可以說是「人人愛」,中國人對毛瑟衝鋒手槍的態度可以用美國人對柯爾特左輪所表達的愛慕之情作比擬。誰要背掛一支木盒托的毛瑟,必定非常惹人注目,甚至招來忌妒。

毛瑟衝鋒手槍在舊中國仿製成風。帶10rds(發)固定彈匣的M1896毛瑟衝鋒手槍於1921年首先由漢陽兵工廠仿造,在1949年之前的中國至少有5個規模大小不一的兵工廠仿造毛瑟衝鋒手槍。中國紅色根據地內也生產了不少毛瑟衝鋒手槍。張國燾鬧分裂,朱德、劉伯承被困在四方面軍張國燾手中,生命安全幾遭不測。朱德身上,一直有兩支毛瑟手槍和一支小手槍與之形影不離,劉伯承則隨身帶了包括兩支毛瑟手槍在內的五支手槍。張國燾最後沒有下手。

勃朗寧手槍:西北紅軍的領導人劉志丹率領紅軍東征時,配用的是M1900式7.65mm勃朗寧手槍,劉志丹在勃朗寧手槍的握把兩側分別刻上了「抗日」、「救國」的字樣,表達紅軍抗日的決心。

捷克式步槍:是紅軍部隊中使用的比較先進的步槍,槍彈的口徑是7.9毫米。

三八式步槍:其中紅九軍團三八式步槍裝備最強,紅九軍團在紅軍長征中掉隊本來是一次失誤,但卻在客觀上造成了紅軍夾江而陣的戰略態勢,之後他們於貴州、雲南和四川三省交界地區打了許多惡仗,從國民黨部隊那裡繳獲到大量三八式步槍。

三八式步槍是一種手動槍機步槍。在中國俗稱三八大蓋,是因其槍機上有一個拱形防塵蓋而得名。槍身較長,結構簡單,射擊時后座力小、易於控制,具有高可靠性和高準確度。三八式步槍曾大量裝備中國軍隊,尤其是抗日戰爭結束,侵華日軍投降後,繳獲的三八式步槍在中國國共內戰期間廣泛使用。朝鮮戰爭初期三八式步槍是中國志願軍重要步兵武器之一。

長征最險惡也是最慘烈的湘江戰役,發生在1934年初冬的湘江枯水期,剛剛突破了三道封鎖線的先頭紅軍得以順利涉水過江,但後續部隊卻因道路狹窄,輜重過多,未能及時搶渡,遭到湘軍和桂軍的圍攻。

紅軍一再喪失良機,大部隊仍按常規行軍,每天平均只走30多里,足足走了四五天,才到達湘江邊。這種行軍速度,給了敵人以重新調整部署的時機,使紅軍有利的態勢喪失殆盡。11月29日,湘軍和桂軍蜂擁而來,敵人向正在渡江的紅軍發起了進攻。紅軍大部隊在突如其來的打擊下毫無還手之力,碧綠的湘江水,轉瞬之間變成一江血水。為掩護黨中央安全過江,兩岸的紅軍戰士與優勢的敵軍展開了殊死決戰。雙方苦戰了5個晝夜。

在紅軍的阻擊陣地上,炮彈和重磅炸彈的爆炸聲不絕於耳,許多來不及構築工事的戰士們被震昏了,耳鼻出血。裝備單一的紅軍要用血肉之軀抵擋敵人飛機和重炮的狂轟濫炸,戰鬥的殘酷可想而知。但「保衛中央縱隊安全渡江」的口號仍響徹在陣地上空。

紅一軍團二師四團團長耿彪回憶:「軍團指揮部完全混在了陣地之中,指揮官們帶著電台,直接把命令下達到靠近的部隊。譯電員們往往一封來電還沒有翻譯出來,他們就下達了第二道命令。這些電報無不冠以『十萬火急』等詞,無一不要求戰士『全力阻擊』、『保證時間』……」12月1日,戰鬥達到了白熱化程度,國民黨部隊發動了全線進攻,企圖奪回渡口。這是生死存亡的一戰,是意志的較量。紅軍將士硬是用刺刀、手榴彈打垮了敵軍整連、整營的一次次進攻,湘江兩岸灑下了無數紅軍將士的鮮血,渡口始終掌握在紅軍手中。至當日17時,中央機關和紅軍大部隊終於拚死渡過了湘江。但經過紅軍史上這最慘痛的一仗後,部隊由8.6萬多人降為3萬人。

那是一幅橫屍遍野的慘烈景象。蕭鋒所在紅一軍團一師三團損失過半,他在日記里寫到:「炊事員挑著飯擔子看到香噴噴的米飯沒人吃,邊走邊哭。」

毛澤東與蔣介石正面交鋒

從1935年1月開始,紅軍中最重要的幾名領導的身份在悄悄地轉換。遵義會議形成了幾乎每位將領都參與決策的風氣,3月31日,林彪和聶榮臻在是否攻打打鼓新場的問題上同毛澤東形成了完全不同的意見,這使毛澤東感到應當縮減軍事決策的程序,經過開會討論,毛澤東和周恩來、王稼祥被任命為「三人軍事指揮小組」的成員,從排名上看,周恩來在毛澤東的前面。1935年3月,毛澤東和周恩來與現在大家熟悉的形象有較大的區別,周恩來被一些人稱作「大鬍子」,而毛澤東看上去卻比較文弱。而幾乎同期蔣介石也親自來到貴陽指揮戰事。

昆明匪再渡赤水河,竄古藺,企圖渡河。因川軍集次於敘永,我第三縱隊主力由畢節兼程出赤水河經磨泥赴營盤山堵截,匪不敢迎戰,復由二郎灘太平渡渡赤水河回竄黔北。現我軍正在桐梓松坎雞鳴關之線及雞鳴關遵義間,遵義鴨溪間遵義刀把水間茅台仁懷譚廠長干山風香壩白臘坎鴨溪之線,均建築碉樓。王縱隊魏蔣兩部 在茅台小河口布防。侯漢佑部仍在赤水土城之線,沿河築碉。匪在遵桐以西赤水河以北一帶地區,被四面包圍中,決難漏網,現蔣委員長在貴陽駐節,部署一切,指揮統一,軍心振奮,必可於短期內聚殲之。(廿六日中央社電)

從著名的「四渡赤水」戰役開始,紅軍開始改變一味的退卻戰術,主動出擊,擺脫了國民黨軍隊的圍追堵截,在歷史上通常被認為是毛澤東軍事生涯中的得意之筆。但是在美國的歷史學者楊炳章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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