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正傳 第91回 荒唐笑事竟真有

白少流的語意堅決,靈頓侯爵也沒有辦法,當然也沒有什麼心情留下來吃飯了,他要趕緊回去復命,一方面要解決詔書的事情,另一方面他最掛心的當然是向教皇證實阿芙忒娜的清白,靈頓侯爵起身告辭匆匆走了,把他送出門之後,家中的三個女人都站在門前好奇地問白少流:「這個外國來的侯爵找你幹什麼?」

白少流:「沒什麼,就是個來送信的,信寫得不對讓我退回去重寫了。我們吃飯吧!今天都做了是什麼菜?」

清塵道:「我聽庄姐說過年的時候你做了蛋餃,今天可不可以再做一次?」

白少流:「又不過年過節,做蛋餃多費事呀?」

清塵:「我不怕多等一會,就是想吃。」

黃靜也道:「以前沒吃過,我也想吃。」

小白摸了摸後腦勺:「既然都想吃,那就做吧,就是得等兩三個小時。」

庄茹:「多等一會沒關係,等大家都餓了才吃得更香,我這就去準備,就看小白表演手藝了。」

接下來三個小時成了小白的表演時間,一個人做蛋餃三個人圍觀。等到飯菜上桌的時候眾人確實都餓了,因此這一頓吃得尤其香。讓小白感到高興的是清塵與庄茹之間並沒有太多的生疏感,見面之後庄茹很熱情,刻意對她很照顧,這讓清塵安心了許多很自然的就叫她庄姐。想想清塵的年紀還不滿十九周歲,在比她大了接近十歲的庄茹面前還是個孩子。

吃飯的時候黃靜心裡感覺怪怪的,總是忍不住偷看清塵與庄茹,清塵此時已經摘下了墨鏡與帽子,她的眼睛與耳朵與常人不同,黃靜和庄茹也知道了。黃靜有些疑問甚至有些想笑,為什麼小白「收留」的人和正常人都不一樣?這是一種同情心嗎?她的這些想法沒有流露出來,但小白都感應到了。

黃靜坐在這張桌子上的心裡感覺很特殊的,她將清塵與庄茹都視作另類,而把自己和小白當作了一類人。雖然三個女人在一起很親密,但黃靜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因為她是和小白一樣的「正常」人。黃靜這種心裡感覺小白有點熟悉,今天剛剛上門的靈頓侯爵一開始見到自己時也有這種莫名的優越感。看來人的意識都有相同之處,只是原因不同,不能簡單的說出好壞的道理來。

第二天,小白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領著清塵直奔馬場去見白毛。對於白毛曾經的底細小白已經從正反兩方面了解得很清楚,這頭驢為人時曾經犯過錯誤,所以才遭受到在世仙人對他的懲罰,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白毛也因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它已經被殺了三次,如果這一世解脫不了的話,還要生生世世繼續輪迴下去。小白並不恨白毛,也不認為白毛當年是好人,但現在的白毛就是一頭驢,它如果能解脫小白還是願意幫助它的。

在去馬場的路上小白特意叮囑了清塵,見到那頭驢就不要再糾纏什麼往事了。雖然它做驢是罪有應得,但現在的白毛已經是一頭驢了。如果說懲罰,這簡直是人間想像不到的懲罰,無需他人再做追加,這裡面的道理需要白毛自己想清楚。清塵很聽話,都答應了,做為沒有親身經歷過那風起雲湧往事的年輕一代,她也對這位當年不可一世的大宗師很好奇。

「《白蓮秘典》拿到了嗎?這位姑娘是誰?」白毛見到小白與清塵立刻竄過來發問。

「洪和全殺了。《白蓮秘典》也拿到了,這位姑娘就是我說的清塵。原來她沒死,就是受了奇怪的傷,今天想請你看看。」白少流沒有用心念交流,直接開口說話。

「太好了,幹得漂亮!」白毛非常高興。

清塵只聽見它發出一聲歡快的驢叫,奇怪地問小白:「你是怎麼同它說話的?」

白少流:「我們說話它能聽見,它用神念交流我可以感覺到,它剛才誇你長得漂亮!」他也當面說了一句瞎話,讓白毛給清塵留點好印象。

清塵卻向這頭毛驢一抱拳:「前輩,你能看出我身上究竟是受了什麼傷嗎?」

多少年吶!白毛終於聽見有人恭恭敬敬叫了它一聲前輩,這是它成驢以來從未享受過的待遇,小白拿它當朋友也從來沒這麼叫過它!白毛一陣感概,不自覺胸中意氣翻騰。彷彿又回想起當年的飛揚豪邁,感慨地「說」不出話來,然而緊接著就被潑了一盆冷水,只聽小白拍了拍清塵的肩膀道:「你不用這樣,叫它白毛就行。」

白毛沖著小白道:「人家願意怎麼叫我你管得著嗎?我現在又不能把脈,你讓她把自己的癥狀仔細地說一遍,我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白當翻譯把白毛的意思轉述給清塵,同時又道:「我們不要待在馬廄里,牽著白毛去外面的山坡上溜溜吧,有什麼話邊走邊說,今天天氣不錯去晒晒太陽。」

不用牽,白毛跟著小白與清塵溜溜達達走出馬廄,繞過馬場的跑道來到外面的草地上。這一天風和日麗,有不少人在馬場中騎馬,遠處的陽光下一男一女領著一頭青驢悠閑地散步,也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清塵說出了自己現在的「癥狀」,白毛聽完之後又追問了清塵所修鍊的武功心法,在別人看來打聽心法是不合適的,但以白毛的大宗師加毛驢的身份也沒什麼不可,清塵簡單的都告訴它了。聽完之後白毛告訴清塵這恐怕不是什麼傷病,而是修行人所要經歷的劫數,既是天劫也是人劫,它是清塵由武入道之後遭遇的「真空劫」。

清塵並不了解這些理論知識,詳細追問白毛這是怎麼回事?也許是剛才那一聲前輩叫得舒服,白毛很有耐心地對她解釋了什麼是修行劫數,何謂天劫人劫,比它平時對小白講的話都要詳細。

清塵是由武入道,曾經以力殺伐世間,這失去力量的真空劫來得格外猛烈。至於歷劫之法,白毛卻不能提供什麼更多的幫助,因為這是每個修行人都必須要經歷的,但是每個人的特點以及通過考驗的方式都是不一樣的,就算是師父也只能為弟子護法不能替他歷劫,況且以白毛現在的情況,想為誰護法都不可能,只能提供指點。

白毛雖為一代修行大宗師,修為到了諸法相通的境界,但也並非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其實它當年的修行也有問題,尤其是在歷劫之道上,總是解不開仙術誅心鎖也與此有關,清塵的問題實際上是點中了白毛修行上的軟肋,但白毛當然不會說這些,它也告訴了清塵如何去歷真空劫,那就是暫時放下不要去想已經不可能的神通,像平常一樣繼續修行,實際上清塵已經在這麼做了,按照清塵所學的道法,如此歷劫也是正途,但是卻很艱難。

何時能歷劫成功?這一點白毛卻答不上來。因為這在於清塵自己,而且並不是每個修行人都能通過所有的劫數考驗的。但白毛畢竟是一代宗師,它能看出清塵也受了一種奇異的傷勢,這種傷勢不傷在身體上,好像是一種特殊的封印儀式,封住了她的力量,要想過真空劫,天劫與人劫的問題要一併解決,也許有一天清塵的心性境界到了,這種傷也好了,力量就可以恢複修為也更上一層樓。

清塵聽了有些失望。小白安慰她不要著急,一切慢慢來,既然已經知道了應該怎麼做,那就像平常一樣繼續修行下去。小白自己有修生死觀過身受劫的經驗,當然知道功夫未到急也沒用。其實小白心裡比清塵更著急,因為清塵有言在先,如果她的功夫一天不恢複,小白就一天不許碰她。

這一天白毛並沒有傳授小白更多的法術,只是告訴他回去之後好好修行那一套巫祝之術,等習法有成之後再學習更高深的內容。小白從白毛修行,起步就是生死觀,這個起點很高,現在需要回去來「補課」,否則像「移情開扉術」這種高深的法術掌握得倒是很純熟,一些簡單的小道法反倒不會,連御物之法都是小白自己沒事琢磨出來的。

小白也給白毛面子,這一天沒有當著清塵的面刺驢放血。第二天小白又獨自一人去馬場找白毛,除了放血之外又請教了很多別的事情。這一次小白和白毛談了整整一天,白少流告訴了它自從七葉成驢之後修行界所發生的事情,一直講到最近與教廷的爭端。這些都是白毛以前從未聽說過的——誰會對一頭驢講修行界的事吶?

二十年前的三大宗師當中,守正真人已經飛升,葛舉吉贊活佛早已虹化,忘情公子封印神識不問修行事遊戲人間,風君子的弟子梅野石稱為崑崙盟主。白毛聽得直眨眼,它也沒想到自己「死後」會發生這麼多事,尤其是風君子自封神識之舉讓它驚訝萬分,當小白提到梅野石為崑崙盟主之時,白毛默念了「梅野石」這三個字很多遍,心中有感概與不忿之意,顯然當年有舊怨。

「告訴我這些,你究竟有什麼想法?」白毛聽完之後問道。

白少流:「我沒有想法,當年的事情與我無關,你的恩怨我也不好說,只是告訴你一聲,我想你應該知道這些。」

白毛長嘆道:「我還以為忘情公子殺我之後早已君臨天下,沒想到他卻自棄神通放逐人世,讓那小子為天下盟主,如果我當年那一戰勝了忘情公子,今日之事局面就難說了。算了,不說這些了,你一定有問題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