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洞天篇 第67回 色身收法相,離欲攝元神

風君子突然問了一句十分古怪的話,張枝愕然答道:「開什麼玩笑,當然不會!」

風君子:「那就對了,我為什麼要娶七心?」

張枝笑了:「也對,你沒必要一定娶她……可是,七心發的誓天下修行人皆知,你要她怎麼辦?」

風君子又反問道:「七心說了嗎?她對別人說我破了七情合擊嗎?」

張枝:「沒說,她一個字也沒說。她回到宣花齋,換了張新面具出來,宣花居士怎麼問她都不說發生了什麼事。」

風君子:「這就對了。除了你,恐怕也沒有別人猜到是我,天底下只有你、我、石野還有七心自己知道。只要我們不說,七心也不必尷尬。」

張枝:「我想我爹也能猜到是你。還有那個七心,真的是很傷心的樣子,我看不是裝的。」

風君子:「麻煩回去告訴張先生,讓他不要說。還有那個七心,你認識她對吧?……那麼拜託你一件事,去安慰安慰她,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就算了……還有,這是七心的面具,麻煩你還給她,私下裡悄悄的還給她,就說我得罪了。」

風君子從兜里掏出那張白色的面具遞給張枝,張枝接過面具,答應一聲站起來走了。這丫頭做事向來風風火火乾脆利落,來得快去的也快。張枝走到車門口的時候,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又轉身跑到那個賣唱的老者身前,將兜里的錢都掏給了他。那老者愣住了,在他發獃的時候,張枝已經開車走了。

張枝走後,我又想起了剛才被打斷的那個問題,接著問風君子:「你還有事瞞著張枝,如果張枝知道你昨天和別的女人……你猜她會怎麼樣?」

風君子嘆了口氣,苦笑道:「張枝對我,你也知道原因所在!我會想辦法解了她的無形之刺,到時候以她的身家地位,她不會看上我這種人的。不要再說了。……對了,石野,你可聽好了,這件事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可千萬別再對任何人說。」

「哪件事?是七心那件事,還是你失身這件事?」

風君子:「都不許說!」

「不說就不說,不過我想問問,那種事……滋味究竟如何?」我還是問出來了,說實話,我這種年紀的男孩對這種事不可能不好奇。

風君子又喝一口酒,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眯著眼睛看著遠方說道:「你是學丹道的人,丹道中自有交媾和大葯的口訣,據說就是與那種滋味類似。如果經歷過了,才知道確實類似,但妙處太不一樣了!……其中美妙,只有經歷過才知道,如果沒有嘗過這種滋味,真是人生最大的遺憾……你別拿那種眼神看我,不是我好色。……這是天性,既不可強求也不可強免,我那一刻,真的情之所至,不可也沒有想到去躲避,一切發生的那麼自然而然,那麼神魂顛倒……跟你說也說不清楚,你還是個處男!」

風君子這番話說的我心裡痒痒的,忍不住打斷他「風君子,你別忘了,你還比我小三歲。」

風君子看了我一眼:「怎麼樣?你心動了?你可比我有條件。不過你不要忘了,從修行的角度,最好還是等到金湯境界之後。……你是不是覺得不公平?要你保守秘密你想要好處嗎?想要什麼樣的好處?」

本來風君子要我保守他的秘密,我並沒想趁機提什麼要求,不過聽他的意思,有好處當然更好了。我接過話頭問道:「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風君子眯著眼睛看著我:「石野,你知道丹道除了大、小爐鼎之外,還有一門外爐鼎的功夫嗎?」

「外爐鼎?不知道!」

風君子:「爐鼎指的是人的身體根本,外爐鼎指的是異性的身體,對於你來說,就是女體。自古以來的修行法門,也有不少是雙修的。比如佛教密宗祖師蓮花生大士,就是雙身成就。你如果不信,就去問問尚雲飛,問他什麼是演迭兒法?……丹道中也有這門雙修法,只是自古秘而不宣,既怕被外人稱為淫邪之術,又怕被心術不正的人學會了流毒世間。你聽說過房中術嗎?今天如果不是我酒喝多了,我還真不會告訴你這個。」

「房中術?聽說過,不太清楚,你說說。」這個話題我很感興趣,因為我本來就沒有出家的打算,心想今天他今天幸虧喝多了。

風君子:「丹道之中的外爐鼎,說起來神秘其實也簡單。你想想,從一陽生開始直到得大葯成丹,每一步的身體反應是不是都與交歡時類似?然而此境界從定境中一步步修得,對於一般人的心性來說實在太過艱難。所以有人以女體為媒,直接在男女之欲中收攝心性、提煉元神,最後求證大道。在佛家稱為欲樂定,在丹道中稱為外爐鼎。」

這番話聽得我目瞪口呆,我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修行,問道:「那房中術呢?房中術又是怎麼回事?」

風君子:「這種雙修法門,是針對不能斷欲之人所設的便宜法門。這種法門看似便宜,實際上更加兇險艱難。因為一不小心,就會落入情慾貪戀中不可自拔,元神收攝不回來,反而成了催情淫亂的邪術,那就沉迷於房中了。世間的房中術大多如此。所以修行人大多不傳這門道法,因為它實在不能算是正道。」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個?」

風君子倒了滿滿的一杯酒,又一飲而盡,醉意又上來了,他笑著說:「如果你幫我保守秘密,我就教你外爐鼎的法門,你學不學?」

「學,多學一門總歸是好的。你什麼時候教我?」

風君子:「我的目的是幫你不是害你,所以還是要等到你修成金湯境界之後。」

「你不是多此一舉嗎?你不是說到金湯境界就不必堅持禁慾了嗎?」

風君子:「你別管是不是多此一舉,我就問你學不學?」

「學!」

風君子:「想學就老老實實等著。你知道我為什麼想起來這個嗎?」

「為什麼?」

風君子:「我早看你和那些女人糾纏不清,男女這一關你是過不去的!……其實我也不能說你,就連我自己也……」

他說的沒錯,他現在如果再用男女之欲來教訓我,恐怕有點不太合適,自己昨天剛剛做了那種事。想到這裡我又問他:「風君子,你和那個人,就是昨天那個人,你以後究竟想和她怎麼樣?」

風君子:「不該你問的事情你就別問。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我問你,柳依依和韓紫英是怎麼對你的,你不會不明白吧?我一個外人都看出來了。你心裡不可能沒有一個真正想念的人,那個女人是誰?」

風君子喝著酒突然問出了這樣一句話,他真把我問住了。柳依依對我如何,這種情意我知道,不管天地多大,她眼中似乎只有我一個人。而紫英姐對我,那就更不用說了,她甚至發過捨身之誓,雖然沒有明說,但言下之意這一生一世都是我的。那我呢?我曾經動過心嗎?我不可能沒有動過心,否則在青冥鏡幻境中不會看見她們!

我在青冥鏡幻境中先後看見了四個女子:季曉雨、柳依依、韓紫英、柳菲兒。看見季曉雨,那應該代表著少年萌動的情懷;看見柳依依,是作為一個男人,自然心生的憐愛;看見紫英姐,看見的是我天性中的慾望。那麼柳老師呢?我看見她又代表著什麼?真的是我心靈深處的情之所寄嗎?

風君子酒意已經很濃了,見我不答話,他指著我說道:「石野,其實你的秘密我知道,也恐怕只有我才能猜到。你喜歡柳老師對不對?」

「啪」的一聲,我把面前的酒杯打翻了。風君子一語點破,我有一種偷東西被人抓住的感覺,下意識的問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風君子:「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聰明了!那次陰神出遊,你不要命也要去救她,後來我給你那幅畫,你不知道價值也就算了,知道了價值,不要錢也要送給她。柳家的事情,你是那麼關心,關心的忘記了自己。這是什麼?如果說你不喜歡她,老天爺也不相信!還有,你上語文課的時候,不敢抬頭看講台,只有柳老師轉身寫板書的時候,你才目不轉睛的看她,我就坐在你後面,看的清楚的很。……可惜的是,怎麼偏偏是她!這太……我同情你!」

風君子的話說的我無言以對,而他也並不要我回答,接著說道:「你的麻煩比我多,你自己好自為之吧!今天的話我只說一次,以後也不會再提。我只是教你丹道而已,你的私事我不想過問,也不應該過問。算了,酒喝的差不多了,到此為止……說正事吧,你知道昨天你為什麼打不中七心的金鐘?而我能打中?」

「不知道,那彈弓有古怪?」

風君子:「彈弓就是普通的彈弓,但是我用的不是一般的石子,而我也不是一般的人。你的丹道已到還轉境界,御物之法無師自通,我該教你煉器和御器了,否則再碰到昨天那種情況你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明天中午,帶著青冥鏡悄悄到狀元橋的橋洞下面來,注意別給別人發現了。」

風君子起身結帳,然後就拉著我向外走。他今天酒喝的不少,腳步都有一點打晃,我問他去哪裡,他醉熏熏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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