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的房間,地上還有攤血,似乎剛剛經過一場大戰,只見一菲穿著睡衣威武地站立著。
「一菲你真厲害,徒手斃老鼠!」張偉發出由衷的讚歎。
一菲洗沾滿血跡的手,「真沒出息,你們堂堂幾個大男人,居然怕一隻小老鼠。」
關谷扶頭爬起,「誰說我怕老鼠?」
一菲說:「武士先生,那你剛才為什麼嚇暈在地板上?」
「嗯……他是唯一不怕的那個,不過子喬拿鬧鐘砸老鼠的時候,誤傷了他……」張偉解釋道,關谷恨恨地看子喬。
「愛情公寓從不鬧耗子,就是因為你們,吃剩的外賣從來不扔。我告訴你們,我最近在招室友,可是你們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樓層的聲譽。」
「你怎麼突然招室友啦?」小賢急道。
「展博和宛瑜環球旅行去了,我和悠悠兩個人付四人間的房租好玩啊?不如——」一菲露出很溫柔的甜笑,「要不你們誰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我可以保護你們呦!」
三人若無其事地後撤,只有新來的張偉呆站著,小賢把他拖走,一菲表情立轉陰冷。
「再問一遍,大家誰願意搬過來和我分攤房租么?」
「這個……我們……我們是覺得和老鼠一起同居其實也別有一番韻味,呵呵。」子喬乾笑。
「是啊,我們要平等對待世界上的每一個生命。」張偉附和。
「我明白了,我的面子還不如一隻老鼠大。」
「不不,他的意思是,你和老鼠是平等的。」小賢急忙害怕地捂嘴,自己都說的什麼啊?
「既然你們都不肯住過來,我也不勉強。我會繼續招新室友。不過,為了給未來的新室友一個好印象,我制定了一系列的計畫,包括你們必須什麼時候熄燈,什麼時候起床,什麼時候禁止外人探訪等等,以及違反之後的處罰方式。」
「這不公平,條條是針對我們的,愛情公寓又不是君主立憲制。」子喬借來膽子提出反對意見。
「君主談不上,不過也差不多,只有站在食物鏈頂層的生物才能夠決定遊戲規則。而我就是這個人,因為我什麼都不怕!」一菲說完揚長而去。
小賢這時才敢出聲:「有什麼了不起,再囂張也只是個女人啊!」
「從生物學上應該是,其他領域,很難說。」子喬悲戚地搖頭。
「再怎麼說,我們幾個男人也不能給一個女人割地賠款。如果……也能讓她害怕一次,說不定就局面就有轉機。」
那麼,他們想出了什麼好主意呢?他們用什麼恐怖兇殘的手段把一菲嚇得魂飛魄散呢?
幾天後,在酒吧里,行兇者子喬、小賢、張偉正為此狂笑。
「關谷,你真的想像不出昨晚一菲的表情。」子喬笑得人仰馬翻。
關谷忍不住吐槽,「是嗎?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你們只是在笑,故事還沒講呢。」
「張偉,你是學法律的,口才好,你來說。」子喬道。
「當時,一菲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她……」
「等等,等等,我憋不住了,我來說,我來說。」子喬搶回來。
「好吧,你來說。」
「當時,一菲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不不不,還是你說吧。你說比較好笑。」
「當時,一菲突然……」
子喬又打斷他,「不行不行還是我說。我說更有懸念……當時……好吧還是你說。」
「當時……」
「不,不,還是我說……慢著,我不說了,你說吧,開始,我保證不插嘴。」
「當……」
「我們用惡作劇把一菲狠狠地嚇了一跳。哇哈哈哈。」
張偉一臉黑線。
「你還是沒有說故事內容……」關谷快無語了。
小賢上場,「故事內容是這樣的,我們在她的門口放了一個阿凡達,敲完門躲起來,等到她出來,只看到阿凡達,啊哈哈哈,差點沒被嚇死,啊哈哈。」
關谷流下幾滴冷汗,「就這樣?」
這時,一菲走進酒吧,「你們三個聽好了——我非常高興你們居然有膽量來挑戰我,雖然你們的惡作劇……很一般,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們,我好久沒有這種接受挑戰的興奮感了。我只想提醒你們,既然遊戲開始了,那就千萬……別停下來。」
兩天後,子喬和小賢走進樓下酒吧,看見張偉呆坐在一旁,痴迷地看著不遠處。他們朝著張偉的方向看過去,露台上,白衣白裙的秦羽墨坐在陽光下看書,美得如夢似幻。忽然,她收拾書本,站起來走過來。
張偉和小賢立刻收回目光,但不知道該假裝幹什麼好,竟然在那裡傻傻地玩起剪刀石頭布,只有子喬是淡定帝。羽墨一路走出酒吧,途中沖三人微笑了一下。
「喂!人都走了。」
張偉停下動作,「沒發現我們偷看吧?」
子喬投來兩道鄙視的目光,「偷看沒發現,白痴發現兩個。」
張偉整理衣服,作認真狀,「不好意思,胸口突然有隻小鹿在亂撞,我覺得她有可能看上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這是個冷笑話?」
「那隻亂撞的小鹿不會是把你撞腦殘了吧?」
「你們不用打擊我,我清楚我在說什麼。拿破崙說過:不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不是好癩蛤蟆!」他想想覺得不對,「當然我並不說我是癩蛤蟆……我是說:就算我是一隻癩蛤蟆,我也堅決不娶母癩蛤蟆!」
「你憑什麼說人家看上你?」
張偉陶醉地追憶起昨天下午發生在超市的故事。據說,他在那裡遇見這個姑娘,隔著貨架默契地玩起捉迷藏遊戲。然後,他撞見了胡一菲,聽說口香糖打折,便拿起益達去付款,不料打折需要刷會員卡,這時!就在這時!姑娘遞上會員卡,指著益達對他微笑,「這對牙齒好哦!」
說完故事的張偉,不知何時掏出瓶益達,閉著眼睛憨憨地笑,嘴裡還念念有詞,「看,我的益達!我的益達!嘿,嘿……」
「你的益達,你的益達,你們全家都是益達!」子喬咬牙切齒。
「我知道了,她一定是看到你牙縫裡卡著昨天的青菜。」小賢說。
「你們這是嫉妒。」
「喂,你現在還有呢。」
「這不是昨天的——是前天的。」張偉摳著牙齒,成功地把兩人噁心走。
公寓客廳,張偉孜孜不倦地數著益達口香糖,關谷從房間里出來,打開電視看柯南。
「張偉,你已經數了整整三天了。」
「我數了好幾次,可是結果都是她不會來。」
「你一開始數什麼?」
「她今天會來。」
「不如你換一換,再數一次?」
「誒?好主意。」看來有張偉做對照,關谷的智商就突顯了。
一陣敲門聲傳來,張偉衝過去,「來了來了,我就知道她會來的。」
看見門外站著小賢,他垂頭喪氣,「曾老師啊。」
「我忘帶鑰匙……你以為是誰?」
「那個女生要是再不來,他就快把每一粒口香糖捏得能反光了。」關谷說。
「喔?你以為是秦羽墨吧?」
「秦羽墨?誰是秦羽墨?」
「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虧你還在這裡自作多情。」
「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昨晚你去圖書館的時候,她來過了。」
「我就知道……她一定會找機會來看我的。她怎麼說?」張偉急道。
「讓我想想……她好像根本沒提起過你。」小賢一臉得意加賤笑,回憶起他和秦羽墨的故事。
據說,羽墨只穿著一件浴袍來敲門,表示自己住在樓上,家裡的熱水器壞了,希望能借地方洗個澡。曾小賢是誰啊,活雷鋒啊,立刻同意了。
浴室里,浴簾拉著,裡面人影婆娑晃動,過了一會,羽墨喊他幫忙,「你能不能……把剃鬚刀借給我?我的脫毛器壞了。」他只能羞澀地答應了。
重點是,當她最後離開的時候,也沒有歸還剃鬚刀!「我要是拿回去不要緊吧,我會好好保存的。」她這樣說著,打開門,一菲正好擦肩回來,小賢大喊自己是純潔的。
「她真的沒有提起過我?」聽完故事,張偉急道。
「面對現實吧,生活往往比那些偶像劇的口味——要重得多。」
這時,子喬進來憂心忡忡地拿牛奶猛喝,關谷問道:「你怎麼了,臉色比張偉還難看。」
「我碰上大麻煩了。」
「你的女神也被曾老師的剃鬚刀玷污了嗎?」
「更糟,我被人暗算了。」
「暗算?」眾人詫異。
據說,事情要追溯到三天前,呂子喬在酒吧和一個女孩坐而論道,探討一些深奧的地理問題。他告訴女孩,自己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地理研究上,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