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生死抉擇

又是同樣百無聊賴的一天,宛瑜褪去白天的武裝,走進夜晚酒吧的懶散氛圍之中。迎面走來一個戴眼鏡的傻小子,手持一束玫瑰花,擋住宛瑜的去路。傻小子憨笑著,滿臉雀斑,說話漏風,長得很有個性。

「你好!我等你很久了!」傻小子對宛瑜說。

宛瑜看看對方手中的花,溫和地說:「呵呵,你可能搞錯了。我不認識你。」

傻小子自報家門:「我叫陳小華,也住在愛情公寓里,大家都說這個公寓很神奇,現在我信了,因為我遇到了你。我注意你很久了。第一眼見到你,你就『征服』我了。」

宛瑜避開對方的眼神:「謝謝,不過我也不想『征服』你的,這可能是個意外。」

小華仍舊不放棄:「下次情人節,你有空嗎?我想約你。」

宛瑜腦袋都大了:「……可是現在離情人節還有三百多天啊。」

小華非常認真地說:「我知道追求你的人很多。所以,我想約明年的情人節,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吧。My heart sweet。」

「是 sweet heart。」宛瑜糾正。

小華死乞白賴地說:「你就答應我吧,你看我很有誠意的。」

宛瑜刻意刁難:「對不起,是這樣的,你,GRE過了沒有?」

小華完全不知道宛瑜在說什麼:「我……沒有阿姨」

「托福呢?」

「托誰的福?」

宛瑜很滿意:「呃……我不喜歡英語不好的男生。你還是先把英文讀好再來找我吧。」

「哦。」小華轉身離開。

宛瑜找位子,在沙發上坐下,一旁還坐著美嘉、展博、關谷,大家在喝飲料吃蛋糕。

一菲撐著腦袋,不無羨慕地說:「有你的呀。又是你的粉絲啊。」

宛瑜卻一臉疲倦:「呼,嚇死我了。這星期都已經第3個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樣子。

美嘉又八卦起來:「我剛剛沒看到臉,長得帥不帥呀?」

宛瑜肯定地說:「丑,但是丑得特別,也就是特別的丑!」

關谷則是敬仰:「厲害(日語)!又是約你吃飯?」

宛瑜無奈地說:「這個更離譜,他想約我明年情人節吃飯。」

眾人嘩然。

美嘉笑得最誇張:「太逗了吧,現在才四月份。」

展博很正經地說:「我聽說,這叫做情人節恐懼症,昨天報紙上登了。」

「情人節恐懼症?」美嘉詫異。

展博耐心解釋:「就是擔心情人節的時候沒有人陪,看到別人都一對一對的,自己卻很孤單,會產生一種恐懼心理,關鍵是非常沒面子。」

「哦,怪不得。」宛瑜彷彿發現了追求者的共同點。

一菲不屑:「切,什麼怪毛病,愚蠢的地球人。」抬頭望著天花板,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個十分現實的畫面:自己在畫面中鬱悶,旁邊豎著一塊牌子,上寫「胡一菲距離情人節還有307天」,胡一菲把「情人節」三個字拿下,後面露出「沒面子」三個字,於是更加鬱悶。原來越是殘酷的想像,就越顯得真實。

「如果是我,我就先找個備胎。」美嘉拋出奇談。

「什麼叫備胎?」這回是宛瑜來了興趣。

美嘉耐心解釋:「找個你熟悉的男人先預訂起來,萬一到時候沒方向,可以應急一下。沒面子的問題不就解決了。你說是吧一菲姐。」大眼睛滴溜溜地轉。

一菲繼續不屑,冷笑搖頭:「哼,像我這種萬人迷才不用擔心這種無聊的問題!」又抬頭看著天花板:「美嘉你真是個天才,」畫面中,一菲站在倒計時牌子下面念叨,「記下來,記下來。」

子喬從廁所出來,到吧台。「老闆再給我來杯啤酒。」

一菲從沙發上鬼鬼祟祟地跟過來,手上端著一個盤子,裡面裝了蛋糕。「這杯算我的。」

「哇!那麼好。」子喬吃驚地說。

一菲還裝蒜:「我們誰根誰啊!」

子喬立馬拆穿:「有事吧?一菲。」

一菲小心翼翼地說:「哈,沒事——明年的情人節,你有安排了嗎?」

「怎麼了。」子喬覺得有古怪。

一菲清清嗓子:「咳咳。我說,如果,如果到了情人節,我和你都還沒有安排。我們兩個可以作伴,別多想,只是作伴。你看怎麼樣?因為放眼愛情公寓,只有你和我,算得上人中龍鳳,一表人才,所以——」等著子喬回答。

「這話倒是沒錯。」美女獻殷勤,向來對子喬有效。

一菲驚喜:「你同意了?」

子喬拉下臉來:「不好意思。你晚了一步。」

「什麼?」

「美嘉已經跟我說好了。就在五分鐘前,我上廁所的時候。」

「啊?」一菲簡直不敢相信,美嘉的行動如此迅雷不及掩耳?

子喬邊說邊回沙發區:「我也沒辦法。你也知道我很搶手的,這種擠破門的情況常有發生。抱歉,不過我後年的情人節還空著,」見胡一菲搖頭,「誒,要不你考慮一下曾老師吧?」

一菲頭搖得更厲害:「你不要噁心我……」

這時,曾小賢走進酒吧,神采奕奕。「在聊什麼呢?」

子喬正好幫一菲把事兒說了:「哦,一菲想問你有關情人……」

胡一菲把一塊蛋糕塞進了子喬的嘴巴。

小賢奇怪:「情人?什麼情人?」

一菲篡改話題:「俗話說,情人眼裡出西施,那西施眼裡出什麼?」

小賢脫口而出:「眼屎啊!」

眾人反胃。

美嘉興奮地拿著蛋糕:「關谷君,你也多吃點吧。」

關谷胃反得更厲害。

小賢還直愣愣地憷在原地:「喂,我站在這裡已經10秒鐘了,你們竟然沒有人問我昨晚和榕榕約會之後發生的情況?」

眾人的八卦神經被挑動起來,紛紛投來注視的目光。

關谷忍著懷笑問:「那你的約會怎麼樣。」

「說出來你們絕對不會相信,她現在和我想像的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小賢的視線不斷推遠,將一場醉人的約會,向眾人娓娓道來……

酒吧里燈火闌珊,兩人對坐在咖啡桌前,榕榕眉飛色舞,曾小賢邊聽邊準備切開一個菠蘿。

榕榕繪聲繪色地敘述著:「……之後我就開始為國家地理雜誌工作,半年前我去了巴勒斯坦,你知道那裡在打仗,有一次我和Johnnylulu開著悍馬從圖勒凱爾姆(Tulkarm)穿越卡爾吉利耶(Qalqilya)的邊境線到納布魯斯(Nablus)和薩爾菲特(Salfit)中間一個加油站,突然兩邊機槍聲四起,還有一顆手榴彈『砰』地在我面前炸開了,你知道,這距離,就在這。」榕榕指著曾小賢的菠蘿,曾小賢切菠蘿切到一半,汗得停住手中的刀。

「幸好彈片『咻』地從我的眼角划過。」榕榕每每使用擬聲詞都特別突然,把小賢嚇得一愣一愣的。

「你沒事吧?」小賢心疼地說。

榕榕說話的語氣越來越急促:「我當時腦子裡『嘩』地一片空白。還好我安然無恙。不過Johnnylulu就沒那麼好運了——彈片『唰!』打中了他。」小賢剛要吃菠蘿,被最後一個擬聲詞嚇得叉子差點掉下來!

「這個Johnnylulu是?」小賢既想要知道,又怕顯得自己太小氣,畢竟人家都中彈了。

「他是一個巴勒斯坦游擊隊員,你猜彈片打到了哪裡?」小賢正準備重新把菠蘿塞到嘴裡,榕榕詭秘地指了指下面,「——他從這以後可能沒法再生育了,哈哈哈哈,你說好不好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小賢配合地乾笑:「哈哈哈哈。是挺好笑的。」其實毛骨悚然。

榕榕轉而情深意長地說:「你知道嗎?子彈划過我臉頰的那一刻,我在想什麼?」

小賢搖搖頭。

「我想到了你,賢兒,」榕榕說著去摸曾小賢的手,小賢還來不及享受溫存,榕榕突然猛拍手,「對了,你最近有什麼神奇的歷險,說來聽聽?」把小賢的精神扯得七零八落的。

「好的,」小賢清清嗓子,聲音變得鬼祟,「一次,一次,在一個漆黑的夜晚,當時我記得很黑,真的很黑。我在地鐵站里……『嗖』地一聲一輛地鐵停在我面前,我走了上去,突然『叮』地一聲,地鐵門『嘩』關上了。」小賢的擬聲詞使用頻率在榕榕的帶動下,也變得很高,「你知道嗎,那輛可是末班車啊,整節車廂只有我一個人……這時我的電話『滴鈴鈴』響了起來,我連忙接起來,對方卻掛斷了電話……」

榕榕意猶未盡地說:「後來呢?」

「說出來你真的無法想像,後來……」小賢還在賣關子,「我居然安然無恙地到家了。你能相信嗎!我活著回來了!」高興地為自己慶幸,彷彿劫後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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