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在那家旅館的客房裡,除了托尼·雷佐里和維克多·科隆西斯外還有另外四個人。

「我想讓你認識一下我的朋友奧托·道爾頓,」雷佐里介紹說。「維克多·科隆西斯。」

他倆握了握手,雷佐里用一種探詢的眼光看了看旁邊的那幾位。「這幾位先生我好像沒見過。」

於是奧托·道爾頓向他作了介紹。

「佩里·布雷斯勞,從底特律來……馬文·西摩是從休斯頓……沙爾·撥里西是從紐約來的。」

維克多·科隆西斯朝他們點了點頭,沒吭聲。

奧托·道爾頓約60歲左右,看上去很精瘦,頭髮已經灰白,給人以一種和藹可親的感覺。佩里·布雷斯勞較為年輕些,可他那張拉長了的臉布滿了皺紋。馬文·西摩是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沙爾·撥里西身材高大,看上去就像橡樹一樣結實,而且四肢的肌肉很發達。他長著一雙邪惡的小眼睛,臉上到處是橫一條豎一條的刀疤。

來之前雷佐里簡單地向科隆西斯交代了一下。這幫傢伙錢很多,再多也輸得起。西摩自己擁有一家保險公司;布雷斯勞是一位汽車銷售商,業務遍及全美國,沙爾·撥里西是紐約一家很大的工會的頭兒。

奧托·道爾頓朝大家看了看說:「好吧,先生們。我們可以開始了嗎?白色籌碼是5美元,藍的是10美元,紅籌碼當作35美元,黑色的作為50美元。現在就看看各位口袋裡的錢吧。」

科隆西斯從口袋裡掏出了托尼借給他的500美元。不,他告訴自己,不是借的,而是給的。他朝雷佐里報以一笑。雷佐里是一個多麼慷概的朋友啊!

另外幾位同時也亮出了大把的票子。

科隆西斯突然感到一陣擔憂。要是事情出了岔子,把這500美元給輸掉了那可怎麼辦?他只好聳聳肩,暫時不去管它了。他的朋友托尼反正會把一切都安排好的。可要是他能贏的話,科隆西斯一想到這點就興奮得難以自持。

他們圍著牌桌坐了下來。

玩法由作東的定。至於賭注,一般開始時都比較小。可玩法有多種:五張的牌戲和七張的牌戲;有補牌的,也有按順序發牌的。

起初,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輸贏。可是沒過多久,形勢就起了變化。

維克多·科隆西斯和托尼·雷佐里幾乎每戰必贏。要是他倆手裡的牌是一般的話,那對方的牌就比他倆的還差。要是對方拿了一手好牌的話,那他倆的牌就比他們還要好出一籌。

維克多·科隆西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有這麼好的運氣:一個晚上下來,他就贏了兩千美元。這真是一個奇蹟。

「你們這兩個像伙太走運了。」馬文·西摩不服氣地說。

「我說,」布雷斯勞在一旁也附和著。「明晚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怎麼樣?」

「我會通知你們的。」雷佐里說。

當他們離開後,科隆西斯興奮地喊著說:「我贏了兩千美元。這太難以讓人相信了。」

雷佐里笑了笑對他說:「這點錢只夠喂小雞的。我告訴你,奧托幹這種事兒是一個地道的行家。那幫傢伙肯定還會再找我們試一試他們的運氣。你有興趣再幹嗎?」

「你賭吧。」科隆西斯開心地笑著。「我只是開開玩笑而已。」

第二天夜裡,維克多·科隆西斯又贏了三千美元。

「真有點讓人難以想像!」他問雷佐里:「難道他們就絲毫沒有懷疑嗎?」

「當然不會。我敢打賭,明天他們肯定會要求增加賭注。他們認為這樣就能扳回他們的老本。你相信嗎?」

「當然,托尼。我信。」

那天,他們剛在牌桌旁坐下,沙爾·撥里西開口說,「你們清楚,至今為止,我們一直是輸家。我看把賭注提高一下怎麼樣?」

托尼·雷佐里朝科隆西斯會意地眨了眨眼睛。

「我沒問題,」雷佐里當即表示同意,「你們怎麼樣?」

所有在場的人都表示贊同。

奧托·道爾頓分配著籌碼。「白色籌碼就是50美元,藍色籌碼作為100美元,紅的算是500美元,那麼黑的就是1000美元。」

維克多·科隆西斯神色緊張地看了雷佐里一眼,因為他沒料到這幫傢伙會把賭注加到那麼高。

雷佐里點頭示意讓他放心。

開始發牌了。

還是像前幾次一樣,維克多·科隆西斯的手就好像有一種魔力似的。他拿到的每一副牌總是正好勝對方一籌。不過贏的數目不太大。

「該死的牌!」撥里西抱怨說。「讓我們換一副牌吧。」

奧托·道爾頓主動從口袋裡摸出一副牌來。

科隆西斯朝托尼·雷佐里看了一眼,笑了。他內心清楚,什麼也改變不了他們的運氣。

他們一直玩到半夜。有人送來了夜宵,三明治。於是牌手們決定休息15分鐘。

托尼乘這機會把科隆西斯叫到一邊,悄悄地對他說,「我已經告訴奧托,讓他給他們一點兒甜頭。」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該放些魚餌下去了。要不他們老是這樣輸下去的話,那這幫傢伙會因為倒胃口而撒手不願玩了。」

「哦,我明白了。這一手太妙了。」

「當他們頭腦發熱的時候,我們就趁勢再提高賭注,然後,就讓他們大出血。」

維克多·科隆西斯還有些猶豫不定。「我已經贏了那麼多錢了,托尼。你不認為我們該就此罷……」

托尼盯著他的眼睛問道:「維克多,你願意今晚離開這裡的時候口袋裡裝著五萬美元嗎?」

重新開局後,布雷斯勞、撥里西以及西摩開始佔上風了。科隆西斯的手氣還不錯,可其他幾家的牌比他的更漂亮。

這個奧托·道爾頓是一個絕對的天才。科隆西斯心裡暗暗地讚歎道。他仔細地觀察過他的發牌,可是絲毫沒能發現有任何破綻。

科隆西斯一盤接一盤地輸給了對方。可是他心裡並不著急。一會兒,等他們把那些……托尼叫什麼來著——哦,魚餌喂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和雷佐里以及道爾頓就可以開始坐收漁利了。

沙爾·撥里西幸災樂禍地刺了他一句:「嗨,夥計,你們好像不太行啦。」

托尼·雷佐里沮喪地搖搖頭。「是啊,確實如此,不是嗎?」同時,他朝科隆西斯便了個眼色。

「你們總不可能會永遠福星高照吧。」馬文·西摩得意地在旁邊插了一句。

佩里·布雷斯勞這時也開了腔:「現在我要是把賭注再拔高一點怎麼樣?就算你們給我們一次真正的翻本機會吧。」

托尼·雷佐里假裝慎重其事地考慮著他的建議。「我也不知道。」他謹慎地回答說。然後他轉向科隆西斯問道:「你認為怎麼樣?維克多?」

你願意今晚離開這裡的時候口袋裡裝著五萬美元嗎?有了這筆錢後,我將可以為自己買一幢房子,一輛新車,我還可以帶著全家去度假旅遊……科隆西斯激動得兒乎有些發抖。他笑著回答說:「幹嗎不?」

「那好吧,」沙爾·撥里西說。「現在我們可以一次性包押檯面上的所有籌碼,而且不封頂。」

他們現在玩的是可補牌的五張牌戲,作東的先給每人發了兩張牌。

「現在輪到我首先押注,」布雷斯勞說。「那就讓我們以五千塊開局吧。」

每家都跟進了。

作東的發給維克多·科隆西斯的兩張牌正好是一對「皇后」。隨後他自己補進的三張牌中又有一張是「皇后」。

雷佐里看了看手中的牌,「加上一千。」

馬文·西摩仔細地看著自己的牌。「跟進。可我還要再加你兩千。」

奧托合上了手上的牌。「我可吃不消。」

沙爾·撥里西在一旁說:「我跟進。」

結果,這一局牌全讓馬文·西摩的「順子」給統吃了。

在接下去的一局中,維克多·科降西斯連續摸到了四張好牌:紅桃「8」、「9」、「10」、「傑克」。只差一張就是「同花順子」了。

「我叫一千。」道爾頓說。

「跟進,再加一千。」

沙爾也不甘示弱。「那乾脆再加上一千吧。」

該輪到科隆西斯了。他已胸有成竹,因為他的「同花順子」能吃掉其他所有對手。現在就差最後一張牌了。

「我跟進。」然後他補起了那最後的一張牌。他緊張極了,以致他都沒敢把那張牌馬上翻過來看一看。

布雷斯勞首先攤了牌。「一對『4』和一對『10』。」

撥里西也緊跟著攤了牌。「三個『7』。」

他們一齊把視線轉向科隆西斯。他緊張地吸了一口氣,接著拿起那張脾一看:那是一張黑色的牌。「完了。」他沮喪地合上了手中的牌。

賭注正變得越來越大。

維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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