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後記 生活中的恐怖事物讓人悲哀

去年在重慶寫完《崩潰》,就開始構思這部小說。和《崩潰》一樣,這是一部直面現實生活的恐怖小說。《崩潰》寫了一個家庭的毀滅,而這本叫《幻紅裙》的小說卻寫了一群人的崩潰。《幻紅裙》和《崩潰》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喜歡我小說的讀者應該可以看出其中的端倪。

寫這樣的小說有些殘忍,寫完後,內心平靜不了,有時整個晚上都在考慮一個問題,生活中的恐怖事物究竟離我們有多遠?事實告訴我們,很多恐怖事物其實就在我們身邊,就在我們心裡。寫這些殘忍的小說,目的就是想告訴自己也告訴別人,我們應該如何遠離恐懼。因為生活中的恐怖事物的確讓人悲哀。

我們隨便翻開一些報刊,隨便打開一些網頁,都會看到很多觸目驚心的新聞,比如妻子把丈夫殺了藏在閣樓里,比如幾個小學生因為玩遊戲把自己的同學弔死,比如兒子虐待父親把父親用鎖鏈鎖起來餓死,比如老師強姦女學生然後把她殺死,比如……現實世界裡的恐怖事件遠遠超過了恐怖小說所呈現的東西,那麼,我為什麼還要寫作恐怖小說?

假如那些報道現實中恐怖事件的新聞只是告訴我們事實,那麼,我的恐怖小說要告訴你的是關於心靈的真相。很多時候,我們最不關心的是自己的心靈,更多關心的是金錢、地位、色慾等一些看上去很重要的身外之物。我們把自己的心靈放在一個很不重要的位置,讓它飽受摧殘,積累了太多的污垢,等我們發現心靈已經無法承受重負的時候,為時已晚,悲劇從此發生。

《幻紅裙》中人物的崩潰,都和他們的心靈有關。無論是童年帶來的創傷,還是現實中慾望的殘害,心靈都沒有得到有效的保護和修護,人在極度的瘋狂狀態中的崩潰是那麼的順理成章。怎麼樣讓自己的心靈純潔、自由、快樂、不受侵蝕,是一個重大的問題。我想我們每一個人都應該思考。特別是在這個物慾橫流,連多年的朋友都可以出賣你、連你的親人也可以加害於你的時代,我們需要什麼樣的生活態度,才能不讓那些恐怖事件發生在自己身上?我覺得還是我們的心靈問題。

也許我會在明天死去,這並不重要,誰都會死,無論你是什麼樣的人。死亡並不恐怖,恐怖的是活著時的無奈、凄惶以及痛苦。我想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不會停止寫作,哪怕世界上只剩下一個讀者,我也不會放棄。寫作是心靈解脫的一種有效方式,寫恐怖小說是一種生活的態度,就像有些人喜歡充當大爺,有些人願意做個逆來順受的小人物。我喜歡就可以了,寫作是我個人的事情,是我隱秘心靈的一部分。

我相信我的恐怖小說在中國是獨一無二的,我不喜歡模仿,更不會去抄襲,抄襲和模仿都不是創作。我的恐怖小說有我的個性,有我的追求,這樣足夠了。誰想說什麼就說去吧,不要緊!我現在構思的新作《腥》,會讓喜歡我作品的讀者充滿期待,我相信這不會讓你們失望。我的每一部作品都會在不同程度上創新,這是我對得起讀者的地方。我不想讓我親愛的讀者看千篇一律的東西。

去年以來,我在某公司出版了三部長篇小說,雖然賣得不錯,但是讓我很不舒服。不舒服的原因很多,我不想在此多說。我想說的是,我不會在一些不負責任的出版商那裡再尋煩惱,我更關心的是我心靈的快樂。一直以來,我希望有個出版社或者有個出版公司和我長期合作,我什麼也不用管,把作品給他們就可以了,我只管用心寫作!事實上並非如意。直到這本書寫完後,路金波先生找到了我,和我談了許多構想,他的構想和我的初衷不謀而合,我願意把我的新作以及一些舊作交付給他,由他們打理。我是個認死理的人,很容易相信人家對我說的話,而且會深刻於心。讓我驚喜的是,我的小說由路先生公司的瞿洪斌先生負責,他曾經是我《血鈔票》、《尖叫》的責任編輯,他會認真對待我的小說。在這本書寫完的時候,我的女兒李小壞降生了,然後新書又簽約了新公司。我相信我漂亮的女兒會帶給我好運氣,也會帶給路先生他們公司好運氣。生活中那些恐怖事物會遠離我們,也會遠離讀過我小說的朋友們!

一切都將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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