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絲」死了,監視「麻呂宇」的「保險絲」助手也被逮捕了。「麻呂宇」的炸彈和胸針不知被防爆小組拿去哪裡了。但是,還剩下一個。就是我背上的炸彈。
「『保險絲』說,五條膠帶里有兩條黏了引信管。」
那是一輛有厚實鐵板的卡車,我坐在用好幾公分厚的鐵板製成的鐵箱里。除了我以外,還有島津先生、老爸和身穿深藍色制服的防爆小組叔叔。
卡車緩緩地行駛在甲州街道上。
「怎麼樣?」
島津先生問正在檢查我裸露上半身的叔叔。
「只要用X光就可以看出哪條膠帶黏了引信管,但問題在於拆的順序。對方應該設定成只要拆的順序不對,也會爆炸。」
「用X光檢查不出來嗎?」
「這就沒辦法了。」
我快飆淚了:
「美央呢?」
我問道,試圖讓心情遠離這個悲慘的現實。
「去了島津安排的飯店。在新宿摩天大樓街發生了炸彈騷動,那些政府高層也不敢再啰嗦什麼了。」
我閉上眼睛點點頭。美央明天就要回去了,我最終還是無法帶她去迪斯尼樂園。但是,有朝一曰。
美央一定會來日本留學。到時候,我們一定找得到機會約會。
終於,卡車搖晃著停了下來,我們到了內調專用的醫院。
後方的車門打開,我自己走進醫院。防爆小組的人手拿盾牌,在十公尺以外把我團團圍住。
我簡直成了人肉炸彈。幸好美央沒看到我這副慘狀,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包圍我的隊伍散開了,老爸走了過來。
「被討厭的感覺怎麼樣?」
他的神經也未免太大條了。
「你要陪我嗎?」
「你好像遭到霸凌,讓人看了於心不忍。」
老爸語帶開朗地說道。我們一起走上樓梯,盾牌在前後包圍。
走進X光室。
技師在裝有強化鐵板的操作室內,用對講機對我發號司令。
「脫下衣服,趴在中央的床上。」
老爸雙手扠腰站在X光裝置旁,從口袋裡拿出口香糖,往我嘴裡塞了一顆,自己也吃了一顆。然後,雙手塞進長褲口袋裡,靠在牆上。
「你可以去外面等。」
「搞不好有什麼裝置會對X光產生反應。」
「所以你要跟我同歸於盡?」
他露出一臉賊笑。
我躺著的床吱吱咯咯地升了上來。放射線的鏡頭偵測著我背上厚實的貼布。
「好,可以了。」
一直垂眼看著地上的老爸抬起頭。
「怎麼樣?」
「的確有管線,是最上面和最中間的膠帶。」
對講機內傳來的不是技師,而是防爆小組叔叔的聲音。
「是喔。」
老爸嚼著口香糖走了過來。
在紅、藍、黃、白和橘色這五種顏色的膠帶中,只有紅色和黃色裝了引信管。先拆哪一條?
「你覺得是哪一條?」老爸問隔著鐵板窗戶的另一端。
「嗯.......只能賭運氣了。膠帶上黏了一個引信管,如果不是先拆下最後黏上去的那一條,前面那一條也會一起扯下來,到時候就炸了。」
「是嗎?」
老爸點點頭,立刻伸手。他摸向最上方的紅色膠帶。
「等、等一下……」
「冴木!」
我和島津先生同時叫了起來。
嘶地一聲,老爸把膠帶拉了下來,內側有一條細電線。
我呆然地仰望老爸。老爸把膠帶揉成一團,丟在地上。
「老、老爸……」
老爸又若無其事地撕下另一條黃色膠帶。
「好痛。」
我為數不多的體毛被他扯了下來,忍不住慘叫。
「簡直亂來……」
防爆小組的叔叔驚訝地說道。
「沒這回事,一開始設定,應該會先固定炸藥的位置,也就是正中央。先黃後紅,這個道理顯而易見。」
「真的嗎?」
我坐了起來,撕下剩餘的三條膠帶問道。老爸咧嘴一笑。
「只是憑直覺啦......」
「不知道公主他們有沒有吃飯?」
老爸開著休旅車說道。我們離開醫院以後,正準備前往島津先生安排的飯店。
飯店位在成田機場附近。
「對了,我超餓的。」
背上的重擔解除後,立刻感到飢腸轆轆。老爸回頭看著我。
「你這傢伙也真有膽識。」
他驚訝地說道。
「虎父無犬子嘛。」
「那倒是……」
即將抵達新宿歌舞伎町時,休旅車突然放慢了車速。
「怎麼了?」
「你不是要送美央禮物嗎?」
「但是——」
我結巴了起來。聽島津先生說,那胸針的景泰藍部分是固定炸藥後再塗上顏色的,裡面藏著一個超小型引爆裝置。
由於胸針佩戴的位置,一旦爆炸,其威力足以奪走人命。老爸把裝了警用燈的休旅車停在路肩。
「你給我聽好了,對女生來說,沒有得到原以為能擁有的禮物會很失望。」
少在那裡裝懂。
「那我該怎麼辦?」
「你看。」
老爸努了努下巴。那裡有一家珠寶店,但鐵門已經拉下了。
「有什麼好看的……」
老爸拿起汽車電話,從懷裡掏出電話簿翻了一下,開始按號碼。
「你要幹嘛?」
「等一下.......啊,請問客人中有沒有一位楊小姐?啊?今天還沒來?好,謝謝。」
他掛了電話,又按了另一個號碼。
「喂,楊小姐在哪裡?對,可不可以請她聽電話……」
老爸向我擠眉弄眼。
「……喂,楊小姐嗎?是我。我是誰?妳聽不出來?我是妳的冴木涼介。」
老爸把話筒從耳邊拿開,我只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氣勢洶洶地說著一大串華語。
「我知道,我知道,妳不要生氣嘛。有件事想拜託妳,我會很感激妳啦,其實是為了我助理來拜託妳。」
助理?我用狐疑的眼神看著老爸。他似乎隱匿了有兒子這件事。
「他女朋友明天要出國了,所以他苦苦哀求我,說想送禮物給他女朋友……。對,所以,現在已經這麼晚了,正常的珠寶店早就打烊了。」
我的珠寶店不正常嗎?我聽到電話彼端傳來那女人的咆哮。
「別生氣嘛,小心氣出皺紋,毀了妳那張漂亮臉蛋。現在?我現在就在店門口,我等妳……。十分鐘?真的嗎?如果妳十分鐘沒到,我會生氣喔。」
我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他有沒有考慮到這麼做對高中生兒子會造成什麼影響?
「OK,我等妳。」
他放下電話。
「喂——」
「你是我助理,懂了沒?」
老爸笑得很開心,從口袋裡抽出一張皺巴巴的萬圓紙鈔。
「正式的委託費要向島津申請,這算是危險津貼。」
「封口費呢?」
「我是為了你,特地把珠寶店老闆娘約出來。」
「那我要對她說,謝謝妳一直照顧我老爸嗎?」
老爸氣瘋了。
「你到底像誰啊?」
「當然是老爸啊。」
他嘆了一口氣,又抽出一張萬圓大鈔。十分鐘後,一輛酒紅色捷豹XJS停在拉下鐵門的珠寶店門口。從駕駛座下來一個穿著高叉旗袍的小姐。旗袍小姐四處張望,老爸打開車窗向她打招呼。
「涼介!你這個花心大蘿蔔!」
旗袍小姐大步走來,雙手扠腰,挺著一對豪乳。
「你不是說只愛我一個嗎?結果一個星期不見人影,又跑去找哪裡的母貓?!」
「好啦,好啦……」我從休旅車的副駕駛座跳下來,輕咳了一聲。
旗袍小姐把視線從老爸身上移向我。雖然濃妝艷抹,但的確是個大美女。無論是那對鳳眼還是高挺的鼻子,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哎喲。」
「他是我的助理阿隆,是他有求於妳。」
旗袍小姐從頭到腳仔細觀察我。
「五年以後記得來找我。」
「小心別被吃掉。」
老爸向我咬耳朵。這人在生意上似乎不怕危險。
「真拿你沒辦法,進來吧。」
旗袍小姐聳聳肩,從手上的小拎包里拿出一串鑰匙,插進鐵門的鎖孔,咔啦咔啦地把鐵門往上推。
然後又打開玻璃門。「嘿咻——」
她翹著漂亮的屁